第70章 行走的深海魚干
- 清潔工游戲
- 書友xxX
- 2070字
- 2023-06-08 14:41:45
不安的調查員沖著對講又喊了一次,還是沒有回應。
無奈,他只好轉頭對出租車里的懦弱同事喊話:
“喂,膽小鬼,胖子他還好嗎?”
“非常抱歉,我這邊的屏幕上能看到記錄儀傳來的畫面,目前為止沒有中斷。”
“那你能從記錄儀里看到什么?”
“好像是天花板。”
目前這種情況只能默認是對講機壞了。
調查員鼓起勇氣,推門闖入別墅一樓的客廳。
客廳里,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鐘擺和齒輪的摩擦聲。
房間中央的沙發上,還殘留著被屁股壓過的痕跡,看來胖子在上面坐過。
調查員把失常鐘放到沙發扶手上,看見上面的指針在零的位置微微顫抖。
目前為止一切正常,就是不見胖子的蹤影。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調查員感覺房間里氛圍十分壓抑,壓抑到喉嚨發不出聲音。
大概是空氣不流通的原因,把窗戶打開就好了。
他轉過身,走向正對著沙發的超大落地窗,拉開窗簾。
然而,和外面看到的不一樣,窗簾背后不是透明玻璃,竟然是一面鏡子。
“什么樣的人會把鏡子當窗戶?”
驚訝尚未結束,調查員突然感覺空氣逐漸凝固,他急忙轉過身,發現房間里的一切陳設都在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拉開窗簾這個動作像是觸發了某種機關,讓周圍空間霎時黯淡下來,仿佛直接從白晝跌至永夜。
失常鐘發現異常,開始警笛一般地尖叫,上面的指針飛速旋轉,不過是逆時針方向。
這種現象說明,記錄失常的失常鐘已經成為失常的一部分。
先前高科技眼鏡無法觀察到的血跡,此刻卻格外醒目,一一展現在調查員面前。
他忍住駭人景象造成的神經撕裂,仔細同伴的死亡現場。
胖子是在沙發上遭遇襲擊的,某種未知存在襲擊了他的后腦,這次攻擊很成功,獵物完全沒有機會動用任何武器便被打倒在地。
身上的記錄儀也在這個時候被甩到一邊,仰面朝天望著天花板。
沙發靠背上,鮮紅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但此時,如果支援及時趕到,并且搶救及時的話,胖子還有活的可能。
受害者很明顯不想死,他開始拼命反抗,沙發下面的瓷磚上,血跡被胳膊和布料抹來抹去,或許是應激造成的肢體失控,或許是想用最后的力氣隨便開一槍。
無論如何,他要面對的敵人絕非小貓小狗,而是一種非常殘忍非常可怕的存在,它發動了第二次攻擊,這次絕對致命,從出血量來看,應該是傷到了動脈。
整個過程,可能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
一陣自責撕咬著調查員的內心。
胖子死掉的時候,他正對著花盆泥土里發現的顱骨碎片沾沾自喜,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峻。
簡直失職!
他眼含憤怒,看著血跡向客廳深處延伸,爬上樓梯。
那怪物殺死胖子之后,抓住尸體的后頸,一步步把他拖上二樓去了。
樓梯第一個臺階上,躺著一把手槍,應該是挪動尸體的過程中掉落的。
“它為什么要挪動尸體?它有何打算?”
無論如何,既然靠偷襲才能取得勝利,那么這家伙一定不擅長正面對決。
瘦子沒有被眼前的悲劇嚇倒,他決定完成調查任務,并且活著出去,用自己的經歷將沐白那個總局敗類繩之以法,完成市長大人交給他的任務。
在好奇心、怒火、職業道德、正義感召和城市榮譽五重光環的激勵下,調查員戴上亡者留下的記錄儀,撿起那把扳機未曾扣動的手槍,向二樓走去。
二樓沒有血跡,沒有尸體,完全是純潔無辜的形狀。
就算調查員想迫不及待清空彈夾,視野里也沒有值得他憎恨的目標。
奇怪,難道尸體上了二樓之后就消失了?
不可能,血跡不可能憑空消失。
調查員一臉疑惑,走進屋主的臥室。
臥室也是一片安寧,仿佛死亡從未蒞臨。
只是二樓的瓷磚有點滑,踩著不太舒服。
調查員撇了眼腳下,頓時屏住呼吸,稍微平復的思緒再次爆炸。
他一直踩著的瓷磚,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一整塊鏡子。
死去的胖子,就在這面鏡子里,就在自己腳下,儼然一副凍僵的模樣,每一個發絲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者張了張嘴,吐出凝固的氣泡:
“是暴食者,快跑……”
短短幾個字足以抽干一個人全部的勇氣。
調查員不再是調查員了,他只是一個瘦子,一個普普通通、落荒而逃的瘦子。
他連滾帶爬摔回客廳,試圖擰開通往外院的門。
然而,本來沒有上鎖的木門此刻卻紋絲不動,即使瘦子用盡全身力氣又砸又踹,它還是紋絲不動。
很快,他就筋疲力盡了,幾次驚嚇搞得他神經衰弱,大腦空白。
就在這時,掠食者的怪叫從身后響起。
調查員轉過身,看到一只黑色怪貓正盯著他,耳朵高高翹起,脖子彎成惡魔的模樣,為眼前的魚干獻上真切的微笑。
……
……
……
出租車里,一臉懵逼的抱歉警探看到記錄儀傳來的影像變成一片雪花,焦急萬分。
他很擔心生死未卜的同事,又沒有勇氣進入別墅,急得直跺腳卻也只能彷徨無措不知所以。
他甚至連要不要下車都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那個瘦子一瘸一拐走出別墅,在幸存者震驚的目光中,敲了敲車窗;
他衣衫襤褸,后背佝僂著,眼球發著黃光,左肩盤著毛巾一樣的黑色怪貓;
他嘴唇蠕動了幾下,如行尸走肉般嘶啞道:
“生魚片,你,好……”
年輕人沒有特別害怕,他的思維還停留在懵懵懂懂的狀態,腳下已將油門踩到底,讓出租車后輪卷起一陣煙塵,試圖將恐懼遠遠甩到身后。
一路上,他沒有減速,直到油表耗盡,汽車前蓋冒起黑煙。
這個時候,他距離海濱區已經很遠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