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仙境。

王母娘娘側臥在軟榻之上。

手撐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仙釀。

門口，春仙子帶著李余出現。

“小仙李余，謝娘娘恩情！”

王母娘娘翻了個身，悠悠說道，“那紅樓夢，可還有后續？”

李余頭皮一麻，這在雷池之中，聽春仙子說娘娘無聊，因此李余就憑借記憶，寫出了幾章紅樓夢的故事。

現在，看娘娘這樣子就知道有點上頭。

躬身行禮道：“小仙這就給娘娘書寫。”

春仙子遞上筆墨紙硯，側立在一旁，靜靜等待。

李余磨磨唧唧的捯飭了半天，才開始書寫。

“第十四回，林如海捐館揚州城，賈寶玉路謁北靜王.....”

一邊回憶，時不時的停下筆來，看看仙女們的歌舞，很是愜意。

這倒不是李余摸魚。

而是李余一直都在盡力的控制著自己的產品輸出。

萬一王母娘娘習慣了我這高產創作。

哪天再靈感枯竭了，不得裂開？

所以，慢，慢，慢。

良久，李余寫完了一掌，侍女春仙子恭恭敬敬的將文章呈遞了上去。

王母娘娘，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品讀著紅樓夢。

輕嘆一聲，“這等待寫書的過程，還真的是漫長啊，李余，你可有什么方法來消磨時間呢？”

王母娘娘喜歡看紅樓夢，但是李余的更新量又不行，因此就想著找個法子來迅速度過時間。

李余之前聽到仙女們載歌載舞的，心里一動。

“啟稟娘娘，這仙庭的歌舞，娘娘可喜歡？”

王母娘娘看了看對面的幾個仙女，微微搖了搖頭。

這千百年來都是如此，也沒個變化，怎么會喜歡。

李余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娘娘不若這般，我來準備一番，之后再給娘娘展示這新型的歌舞如何？”

王母娘娘揮了揮手，示意春仙子上前幫忙，自己則是翹著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仙酒。

李余快步走向了對面的仙女們，一邊和侍女說著：“春仙子，咱們現在并不需要多少歌聲好聽的人員來唱歌。”

“而是需要一些嗓子有特色的人來唱，這樣子才會有不同的味道。”

侍女春仙子一愣，這種要求，有點奇怪。

畢竟天庭的選拔都是選擇最好的那一批仙人。

唱的最好聽的，長的最漂亮的，跳的最好的。

但是這些‘頂尖’的仙人看得多了，難免會出現審美疲勞。

不是一直歡樂就是真的歡樂。

不是一直舒服就是真的舒服。

有著喜怒哀樂等起伏承托的歡樂，才是真的歡樂。

有了限制的舒服，才是真的舒服。

沒有哭、哀、情緒變化不大，感受不到最純粹的歡樂。

因此，李余立馬就想到了‘好聲音’。

仙女歌舞看膩了是不？

給你看點不一樣的。

先把你拉入凡塵感受到凡間的疾苦，再把你帶入天庭，感受仙人的舒暢。

在李余的指揮下，一眾仙人彼此對視，都看出了對方的疑惑。

不過在這里不需要表達疑惑，只需要照辦就是了。

天庭之中一時半會找不到那么多的人。

于是就從往期淘汰掉的仙女中挑選。

因為有了李余的吩咐，“只要有特色的嗓音，別管他唱的好不好。”

因此眾仙人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沒過多久，這初步的人選就提交了上來。

李余注意到，這里有很多期望成為仙班舞女之人。

甚至是那些戲曲仙班之人，也不乏有著這些想法。

但是因為各方面天賦差點意思，因此都被排除在外。

現在這批人，老的老，弱的弱。早已不復之前的那股子爭先之意。

畢竟被天庭淘汰后，就沒什么價值了。

所以這批仙人神情低迷。

若不是抱有著向舞樂之道奉獻畢生的心思，早都成為了廢人。

因此當李余看到這一批身材佝僂，滿臉褶皺的仙人們時，心情猛的一抽。

這班人若說是落魄書生，李余信，但若說是天庭神仙，李余不信。

主要就是這些人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

那是郁郁不得志，黯然神傷的萎靡感。

李余皺著眉頭，朗盛說道：“你們這些被拋棄的諸神仙，如今有最后一個機會擺在你們面前。”

“王母娘娘有令，所有歌者展示才藝，若是有人勝出，便可獲得嘉獎。”

“靈丹、妙藥少不了你們的。”

“話就說到這里，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并想好準備的才藝。”

......

瑤池。

王母娘娘好奇的打量著下面的一眾神仙。

在她看來，這和往常的仙女舞樂沒什么區別。

但是，仙童李余都這般說了，自然不可能胡講。

一時間，好奇心極其的旺盛。

“娘娘，小仙有一個游戲規則”李余抱拳說道。

王母娘娘饒有興趣的看著李余，等候著下文。

“娘娘一會在聽曲的時候，還請背過身去，并且不得動用法力。”

“只有忽略了所有外在的干擾，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樂曲的純粹與美好。”

王母娘娘微微一笑，“你這小仙，總是能給我整出些新花樣，春兒，再去給本宮拿些花果釀來。”

李余側身而站，下面的事情都已經吩咐好了。

機會，給力，就看他們能不能把握住了。

王母娘娘背靠著觀舞臺，一口口的喝著花果釀，很是好奇李余準備的是個什么曲目。

光影一暗，舞臺之上出現一名躬身的老嫗。

她深深吸了口氣，繼而唱出曲目。

歌曲是西游世界的仙家曲目，很是普通。

但是其獨特的嗓音卻像是一個極其怪異的存在。

沙啞，充滿著獨有的尖利感。

硬生生的將這個普通的曲目，唱的很是悲傷。

唱的痛心傷臆。

王母娘娘聽過這首曲目，并且很是熟悉。

但是像這般唱歌的仙人，卻從未感受過。

她聽過的都是那種，用著天生的‘神仙’之嗓，唱的充滿了‘情感’的曲目。

但是唯獨少了一眾東西，就是韻味。

就像唱歌的人未經歷過戰爭，卻要唱誦戰爭一般。

而現在演奏唱曲的仙人，乍一聽好像不咋樣，但是越聽越有感覺。

就像是被一個充滿了悲傷感的人，帶著體驗那艱辛的歲月。

聲臨其境。

王母娘娘很好奇這是一個怎么樣的仙人。

于是轉身看了過來。

這一看，更是吃驚。

因為眼前的褶皺著皮膚的老嫗與她心中所想的人物形象不一樣。

因此便會有著更大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