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決定進劇組前，先回京城休息兩天。此刻，正躺在床上和林芬導演通話。

“……”

“好的，林導，我會注意休息，盡早調整好狀態。”

掛斷電話后，他盯著天花板開始神游，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近期與白露聯系時，察覺到的異樣。

“不會暴露了吧？”

秦淮承認自己或許有些做賊心虛，但直覺告訴他，危險危險危險！

為了能進一步確認自身安全，他強忍心中不安，播通了女友的語音連線。

……

“歪，你最近怎么都不開視頻呢？讓我看看你唄？”

聽見女友的要求，秦淮額頭瞬間冒出幾滴冷汗。人在隱瞞、撒謊等情況下，面部的微表情是最難控制的，這幾種他幾乎全占，一旦打開視頻，被白露發現端倪，小命恐怕不保。

“唉，這段時間泡在劇組，整天弄得灰頭土臉，開視頻不是怕你看了會擔心嗎？”

經歷那一夜后，秦淮在踐行兩個道理，謊言的背后往往還是謊言；底線一旦打破，大多數情況下，只會越來越低。

“沒事，我不擔心，你把視頻打開。”白露語氣稍顯急躁，說出的話也十分扎心。

“你竟然不擔心我，太……”

秦淮抓住文字中的漏洞垂死掙扎，想要利用新的矛盾解決舊的，可真是個天才。

“我……說……打開！”

白露根本不吃這套，以近乎命令式的口吻下達最后通牒。

“額……人死雕朝天，不死萬萬年。”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他還沒理。秦淮把心一橫，打開了視頻。

“這回滿意了吧？”

“你這是什么語氣？還有，你甚至不愿叫我一聲露露。”

兩人時隔多日，第一次面對面的交談，竟然是以這樣的對話展開。

“就是正常語氣啊，你想多了，露露！”

秦淮發揮著自己的極限演技，故作輕松平常地回復道。

“但我覺得你不正常！”

白露狐疑地打量著男友，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秦淮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心中有鬼的人在交談中，更希望通過強勢的態度壓服對方。但通常會顯得用力過猛，秦淮也是如此。

“……”

白露乍一聽這話，感覺大為震撼。可等緩過勁來，心中越發確定，這個秦淮有問題，很大很大的問題。

“好啦，剛剛是在開玩笑的，我這邊還有事要忙，就先掛了。拜拜，露露。”

秦淮自覺失言，圓了幾句，找到一個簡單的借口，匆匆下線。

視頻那頭的白露，獨自坐在休息室內，陷入深深的沉思。男友究竟有什么事瞞著她呢？

“工作？”

“不對，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他一直在劇組拍戲，工作環境與內容也相對簡單。”

她自言自語地揣測著，

“那就有生活了？親情？友情？愛情？”

“我前兩天還問候過言叔，沒聽說他們倆鬧什么矛盾，親情pass。”

“他的人際關系不算不復雜，也沒見主動提起過。友情存疑，但大概率可以pass。”

“愛情？但最近我們沒鬧什么別扭啊？難道是我忘了？”

排查到現在，白露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仔細回想起，兩人相處中可能被她馬虎遺漏的矛盾之源。

良久，

“沒有！”

白露終于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完畢，先是松了口氣，確定自己沒惹男友生氣。

突然，她想到一種可能，臉色瞬間大變。

“不是我，那就是別人咯！”

“女人！”

“別的女人！”

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內，白露不斷自言自語地推理著。語氣逐漸變得森然，眼中也莫名出現幾縷血絲，整個人的氣場顯得極為陰郁。

“秦淮！你真是好樣的！呵呵呵……”

隨最后一聲低吟回蕩、消散在這封閉的空間，休息室陷入一片死寂當中，仿佛在預示著赫赫有名的“柴刀”即將出鞘。

秦淮恐怕連做夢也不敢想，平時智商為負的傻狍子女友，竟然能通過蛛絲馬跡，抓到雞腳。

此刻，他還在慶幸自己“劫后余生”。

“還好，我掛得快。再多說兩句，怕是要忍不住和白露攤牌了。”

殊不知，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因為危險往往就在毫無防備的時刻降臨。到時候，是生是死，全靠命；如果命夠硬的話，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

在白露沒有打擾的情況下，秦淮在家結結實實睡了一天，精神狀態緩和不少。

“唉，腦瓜殼不疼了，就要打起精神努力工作才行。畢竟，還沒存夠塌房跑路的錢呢，加油秦淮，你是最棒的，嘔……”

“靠，忘吃早飯，胃都反酸水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秦淮吃過飯后，才開始今天的工作，給專輯簽名。

也就是龍亞唱片負責發行的，他個人第二張單曲碟《演員可以體面》。專輯已定在三月二十三號全線發行，并開通了預售渠道。

據權威統計，截止昨日凌晨，《演員可以體面》的預購人數超過300萬，僅次于三小只的《寵愛》，暫居亞軍，并甩開三至十名一大截。

“成績單”一出，業內嘩然，展開激烈的討論：

“這世界太瘋狂了，預售幾百萬張，簡直無法想象。三小只好歹是養成系頂流，粉絲基本盤夠大，情有可原。但秦淮一個新人歌手憑什么？”

“千萬別酸，酸也沒用。你自己去網上看看就知道了。”

“陳老師，此話怎講？”

“我知道，前段時間，網上流傳起那小子當街彈奏的視頻。被粉絲吹得天上有地下無，風頭一時無兩。”

“哦，原來是靠才華出圈啊！”

“屁才華，你把粉絲畫上重點，一個視頻就讓他漲粉百萬。讓人眼紅的預售量，大部分也是他們內部消化，懂！”

“馬蛋，聽你這么說，我更嫉妒了！辛辛苦苦寫歌，最后銷量也就是別人的零頭，真是無語了。”

“唉，時代變了！”

“我管它變不變，咱也想問問，他秦淮牛什么牛？憑什么銷量這么吊？”

“是不是傻？唱得比他好的，沒他帥；比他帥得……好像沒有……”

“你就直說靠臉吃飯唄，繞什么彎子呢？”

“我可沒說，我怕被他粉絲圍毆。”

“這也怕那也怕，還怎么出來混？”

“小癟三，出來混還是要講勢力！”

……

從業內同行的反饋來看，他的專輯不被看好，甚至帶著滿滿的惡意。但架不住銷量、粉絲給力，讓不少人只敢背地里說說閑話。

而秦淮為了回饋他的支持者們，今天就要親手簽好三千張專輯。這些單曲碟會通過抽獎模式，分流到幸運粉絲手中。

這種偶像與粉絲的雙向奔赴，讓他陷入了無循環的簽名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