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蒨蒨,你和秦淮怎么了?”作為半個知情人的劉導,關切地問道。
“沒事,導演。”
“導演,我們有事,先走一步。”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給出了完全不同的說法。
“沒關系,蒨蒨,有事你們就先走。”劉導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在場的也都是人尖兒,怎會看不出兩人的貓膩,紛紛出聲表示下次有空再聚,就不再理會,低頭吃起飯來。
“導演、瀚良哥、唐糖姐……再見,那我們先走了。”
吳蒨禮貌的挨個打了招呼后,拽著秦淮的衣領,向外走去。
……
“喂,能不能放開我?”
走了半天,兩人來到一處幽靜的公園,秦淮實在是受不了被人卡著脖子的感覺,大聲問道。
“這么大聲干嘛?看來人紅了,脾氣也大了不少啊?”吳蒨緊緊拉著秦淮的衣領,反聲嗆道。
“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秦淮畢竟有些理虧,說話的底氣也不是很足。
“誰說我沒理?今天我一定要個說法,分出個對錯。”吳蒨松開了手,梗著脖子,死死盯住面前的負心漢。
秦淮看著面前倔強的女孩,想起了他們的過往,青春萌動的互相吸引、短暫激烈的火花碰撞、草草收場的無疾而終……
良久,
他長嘆了一口氣,
“唉……”
“愛情要怎么分對錯呢?”
一句話讓原本理直氣壯的吳蒨,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她聽懂了,如果硬要分出個對錯,或許就是不愛了。
“那……那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嘛。”吳蒨語氣變軟,但要個說法仿佛變成了她的執念,仍然沒有半點松口的意思。
“什么說法呢?讓你看回去?還是讓你親回去?吳蒨,我們不是孩子,能不能成熟一點?”秦淮語重心長地說道,他是真的希望大家都能向前看。
“你……”吳蒨聽得有些急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又是良久,
吳蒨重重地低下了頭,她知道,正因為當初的遲疑,讓自己輸了愛情。
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我卻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此。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對那男孩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段愛情前加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秦淮看著傷心欲絕的吳蒨,不知道還能用什么樣的身份去勸慰。所以他只能選擇轉身離場,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把一切交給時間來淡忘。
“站住!”
他已走出老遠,身后的吳蒨,大聲叫喊著追了上來。
“???”
秦淮慢慢停下腳步,面露詢問神色,看向吳蒨。
“我還是要一個交代……”吳蒨氣喘吁吁地走到秦淮面前,斷斷續續地說著。
秦淮剛想講些什么,就被她打斷。
“不可以拒絕,先聽我說完好嗎?”吳蒨語氣哀傷的請求著。
“我不想我們的愛情不明不白的結束,我要你證明我們的感情在這世上存在過。”
“這是我讓你給出的唯一交代,也可以算做我的請求。”
吳蒨神色黯然,聲音很低,語氣中卻又透出一股決絕的堅定。
今晚的月亮格外沉默,靜靜地注視著曾經相愛卻又即將分袂的一對人兒。
“怎么證明?”秦淮沉聲問道,只是略帶沙啞的嗓音,似乎在告訴那輪明月,自己的心緒也并不平靜。
“為我寫歌,我要你為我寫歌,我要你用歌聲向這世間證明我的存在。”吳蒨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眼里帶著可能永遠也化不開的憂傷。
“好!”
秦淮沙啞的吐出了一個字后,立即轉身向公園外走去,他怕自己會猶豫。
“三首!”
吳蒨在他身后大喊道,話音中已能聽到哭聲。當昔日愛人離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好!”
秦淮邁出的步伐越發大也越發急,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吳蒨望著愛人遠去的背影,愣愣出神,喃喃自語。
“人生路長,不一定就是一輩子,我愿意等,如果……”
可惜,夜深人靜,沒人能聽清吳蒨默默許下的諾言。
……
秦淮從公園離去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燕郊的小窩。此時家中空無一人,他默默的坐在床頭,心中仿佛被堵上了一塊大石頭,縱使有千愁萬緒都說不出口。
“冷靜……”
他告誡著自己,起身走進衛生間,亦如重生那日,用涼水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冷冷的冰水,澆打在秦淮的身上,慢慢浸濕了衣衫,刺骨的涼意襲來,一片清明。無數的記憶在腦海翻滾著,攪動個不停。
時間也如水滴般慢慢流走,
秦淮強忍著記憶灌輸所帶來的困意,拖著濕漉漉的身體,踉蹌走到桌前,提筆在空白的紙面上寫下一張張曲譜。
“……”
“……”
“……”
凌晨1點,秦淮的身體機能到了極限,趴在床邊沉沉睡去。
……
“嘶……”
頭痛欲裂,渾身上下沒有力氣,當他再次醒來,難忍痛感叫出聲來。
“小淮,太好了,你終于醒啦!”
白露聽見聲音,趕緊放下手中的鍋鏟,幾步沖到床前,撲在了秦淮的身上。
“我這是怎么了?”
秦淮感覺喉嚨奇癢無比,說話費勁,勉強用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句。
“感冒了唄,今天早上我回到家里,就見你全身是水趴在床邊一動不動,嚇得我差點直接叫救護車了。后來……”
白露好一通說道,句句是責備,句句是關心,直到灶上煮的姜湯差點冒鍋,才轉身跑向廚房。
“唉,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啊。下次不能再讓白露擔心了。”
秦淮看著為自己忙前忙后、操心受累的女友,心中暗自檢討。
“快,姜湯好咯,趁熱喝,趕緊把身體里的寒氣逼出來,病才能好啊。”
白露一只手端著姜湯,坐到床邊,另一只手慢慢扶起了秦淮,嘴里念叨著。
“啊……”
秦淮呆呆地看著比往昔溫柔許多的白露,不由得出了神。
“快張嘴!啊……”
白露舉著湯勺,像哄小孩一樣喂他喝藥。
“小白……”
秦淮沒有急著喝,他想把昨晚的事情先和白露講個明白,不然這碗藥他喝得不踏實。
“有什么話之后再說,咱先把藥喝了,乖啦!”
白露神情越發溫和,有商有量地哄著男友,看樣子像極了愛情。
秦淮被這無限溫柔,緊緊困住,立馬想要就范。但是,無意間又掃到了自家桌面,昨晚為前任寫出的曲譜竟然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
一股莫名的惡寒,從頭到腳在身上流竄。
當他轉動僵硬的脖頸,用呆滯的目光看向女友白露時,她仍舊溫柔如水,笑瞇瞇地端著姜湯對他說道:
“大郎,該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