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驚變
書名: 洞玄真仙作者名: 瓢湯魚本章字數: 2384字更新時間: 2024-07-21 15:06:25
松禹城,許家,如今的聲勢可謂如日中天。
不只是由于許家是這松禹城的首富,更重要的是許家似乎與本地最大的幫派鐵劍派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逢年過節,鐵劍派的掌門都會帶著幫里核心骨干來到許家,很多次都只是將禮品送到,連門都不得進。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許家的背景到底強大到了何處。
這日,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站在許府前面,環顧了一圈后,走上前,叩響了許府大門。
不多時,大門打開了一絲,一個有些圓圓的腦袋從門縫中探出。
“你是何人,有何貴干?”
來人正是柳敘,門丁十分面生,想必是近些年才來許府的,面對質疑,柳敘也不生氣。
“你家主人可在?”
“我家主人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門丁本是圓滑之人,來到許府做工已有四五年之久,深知自家主人背景通天,就連鐵劍派的當家人來此也要客客氣氣的。
這也漸漸助長了他目中無人的氣焰。若不是眼前之人氣質非凡,早就叫人亂棍打走了。
突然間,一聲冷哼響起,門丁只覺得一陣恍惚,隱隱覺得身旁一陣風吹過,待到他回過神來,那個年輕人早已消失不見。
門丁撓撓頭,暗道自己今日莫非是見鬼了,重新把門關上。
此時的柳敘已經進入到許府,輕車熟路地到達了內院。
剛進入內院,遠遠地就看見兩鬢斑白的許大富坐在涼亭底下,一個八九歲的少年在一旁玩弄著木偶。
少年眉角處與許穎有著幾分相似。
隨即緩步向二人走去,許大富似乎有所感應一般,扭頭發現了柳敘,先是一驚,緊接著便拉著少年的手快步往里屋走去。
柳敘有些不明所以,當即一個閃身,來到二人面前,鄭重施過一禮。
“小婿見過泰山大人。”
許大富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隨即語氣十分嚴厲地對柳敘說道:“柳敘,你記住,從此以后,你與我許家再無半分瓜葛。”
“泰山大人這是何意?還請明示。”
許大富眼睛微紅,并未答話,而是拉著少年繞過柳敘,走進了堂屋。
柳敘快步跟了上去,一進門,便發現了祭祀高臺上新增了兩塊靈牌,分別是“愛妻張素素之靈位”和“愛女許穎之靈位”。
“穎兒!”
柳敘喃喃一聲,眼前一黑,踉蹌跌倒在地。
不多時,只聽一聲長嘯傳遍整個許府,將附近磚瓦震得破碎。
許府家丁聽見聲音紛紛圍了過來,不過許府規矩嚴厲,沒有許大富的親口應允,任何人不得入內院。他們也只得在院門口守著。
這時,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壯著膽子走了進來,剛要開口詢問,卻見到了柳敘,他已在許府數十年,自然一切明了,隨即退了出去,并將眾人喝退。
待到聲音緩緩散去,原本氣度非凡的柳敘此刻卻是披頭散發地閉目盤坐地上,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突知噩耗的瞬間令他心神失守,險些走火入魔,好在憑借強大的神識,保留了最后一絲理智,這才清醒了過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良久,柳敘才睜開通紅的雙眼。
“穎兒怎么死的?”
“你走后第三年,大概是思念成疾,從此一病不起,拖了半年不到就去了,她母親受此打擊,不久也隨她去了,就留下我這老頭子,要不是這小子支撐著,我也隨她們去了。”
“他是?”
“許念,九歲了,我鄉下堂弟的孫子,穎兒死后過繼給我的,給這府中添點人氣,我打算讓他給我送終。”
說到這里,許大富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葬在何處?”
“鄉下祖墳里,柳敘,你因安兒與我許家相識,又因穎兒成了我半個兒子,如今他們或多或少都是因為你而死,你如今本事通天,我奈何不了你,只求你不要再來此處,讓我這個老頭子安靜地茍活剩下這幾年吧。”
“帶我去。”
柳敘沒有管許大富的訴求,直接一個圓盤祭出,將祖孫二人一把卷起,放在圓盤上,往許大富所說的祖墳飛去。
劇烈的風聲令二人驚慌不已,柳敘見此,撐起盾光,將二人護住,不受外面一點影響。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幾人停在一座大山腳下,原本就荒無人煙的地方,幾座顯眼的大土包更是增添了一絲陰翳。
走到一座石碑上刻著“愛女許穎”的墓前,打開神識,里面的確有一具嬌小的白骨,體型上看確是許穎無疑。
柳敘伸出微顫的手指,輕輕撫過冰涼的石碑,似乎想要從中感受一些許穎的氣息來。
“穎兒可有給我留下什么話?”
許大富長長嘆了口氣,搖搖頭,“你一走就是數年,我們都以為你已遭遇了不測,這也是她積郁成疾的主要原因。臨終之際,只是說了句‘只求來生平淡喜樂,不要有仙。’”
“只求來生平淡喜樂,不要有仙。”柳敘低聲自喃,“穎兒,你是在怪我求仙沒能陪著你嗎?”
腦里不禁回想起那個精靈古怪,活潑瀟灑的少女,總是喜歡跟在自己身后,“敘哥哥,敘哥哥”的叫著,跟自己表明心意時的嬌羞可愛,分別時暗自神傷,過往種種一一涌上心頭。
柳敘在許穎墳前一坐就是數日,將從認識許穎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
接著又想到自己求道的初衷,就是想與愛妻長久廝守,雙宿雙飛,可如今,斯人已逝,他費盡心思修來的筑基,又有何用?
仙凡有別?那他修道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讓他選擇,寧愿舍去一身修為,換來與愛妻的白頭偕老。
只是,他還能如何選擇?
柳敘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墓碑前,臉上一片茫然。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似乎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三日后,柳敘的眼中逐漸恢復清明。
世事無常,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繼續走下去,去看看這仙路的前方,又是怎樣的一番景色?
想清楚之后,他手掌在墓碑上輕輕劃過,墓碑上的字變成了“愛妻許穎”。
再次凝視了許久,當他轉身離去時,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回到了許府,柳敘將一枚符箓交給了許大富。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這是我的路,必須要走下去,你若是有緊急之事,可將此符點燃,我自會感應到。”
柳敘說完,整個身影變得模糊,轉眼便已消失不見。
“爺爺,那人是誰啊?為什么能在天上飛,難道是神仙?”
“胡說,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只是個變戲法的。”
“他好像與我家很熟悉?”
“小孩子瞎猜什么,好像是與我們有些淵源,不過爺爺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哈哈,爺爺,你是老糊涂了,我明明十歲了,你說我才九歲。”
“呵呵,是么,那可能是爺爺記錯了。”
柳敘離開后,許大富將那張符箓隨手丟在角落,而年幼的許念則趁爺爺不注意,悄悄將其珍藏起來。
在他心中,那個人絕對不是像爺爺說的是個變戲法的,肯定是有著大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