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萬騎兵鐵蹄踏過平原，聲勢震耳欲聾，如同一道旋風正在高速前進。
“要不要休整一下。”
與江南并馬馳場漠北的女帝出聲問道。
“累了？”
江南眉頭微皺，目光掃了女帝一眼，她神態之中并不透露著疲憊。
倒是她騎著的馬口中不斷流著哈喇子。
江南又向其他人看去。
他的兵馬還好。
可是岐國的人卻面露疲憊之色，胯下的戰馬很多明顯也是累到了，流哈喇子，速度也慢了許多。
馬比人嬌貴，馬比人重要。
江南只能同意女帝的請求，傳令全軍停下來休息。
“你家的戰馬只能當重騎兵，不能當輕騎兵。”
江南喝了一口水，與女帝說道。
“怎么說？”女帝面露疑惑。
“你家戰馬體型彪壯，這樣的馬匹很有力量，爆發力也很高，速度也很快。但體型越大，消耗也越大。這樣的馬只能區域作戰，無法長途奔襲，若是長途奔襲，會很傷馬的，可能用一次后，就不能再上戰場了。只能使用一次性的戰馬，大漢大唐都經不起這么消耗。”
江南不由摸了摸女帝的戰馬毛發。
這是頭銀鬃馬，模樣英俊，兩眼閃亮，它高高地揚著脖子，伸長身腰，雄姿勃勃。
比他騎得黑馬帥多了。
江南也不是沒有寶馬。
只不過他都送去開后宮配種傳播優良基因了。
他有一頭最喜歡火紅駿馬，名為烈焰，跑起來長鬃飛揚像火焰一樣神駿，據說是有汗血寶馬的血統，他喜歡得不得了，找了很多母馬給它配種，可惜幾個月前不幸走了，它才五歲零三個月，年輕輕輕，還有大好馬生。
現在想想江南就頗為遺憾。
不過還好，烈焰也留下了很多子嗣，雖有不少長殘，可廣播種，總會有幾個優秀的。
“你懂的真多。”
女帝忍不禁開口道。
“要是不懂，還怎么創業呢。外行指導內行，現在還不是時候呢。”江南直接坐在草地上，望著眼前的景象，蒼穹湛藍，高深悠遠。金色嬌陽，耀目生輝。蒼翠欲滴，勃勃生機。
江南向女帝不由感嘆道:“這么美的草原，實在是讓人喜歡。”
女帝正想著江南話里的意思，突聽他這言，也張眸望去。
一望無際的草原，不禁讓人感嘆天地之寬闊，心生豪邁之心。
“確實是一片大好河山。”
女帝也不禁贊同點點頭。
“只要擊敗了漠北王庭，那這片天地便是我...們的了。”江南伸手握拳，緊抓的拳頭仿佛是將草原抓在掌心之中一樣，斬釘截鐵有著一股強烈的占有欲望。
女帝紅眸凝視他那渴望至極，雄心壯志的樣子，她揚唇輕笑，無聲而淺淡的笑容，也不知道笑什么。
江南眼神向往，又躺靠在草原上，瞥到了女帝的笑容，恰似初夏盛開的一朵青蓮，恬淡中帶著詩意的遐想，純潔如水，芬芳幽幽。
“女帝真是傾國佳人。”江南贊嘆道。
“啐。”
聽著這么直白的話，女帝臉頰不由升起霞紅，扭頭啐了他一口。
“現在出征在外，能不能正經一些。”
江南啞然失笑，他突然想到什么，問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水云姬。”女帝看了江南一眼，又道:“我叫宋文蕓。”
“水云姬，我還是叫你水云吧。”
李茂貞是唐皇賞賜女帝兄長的名字，女帝兄長原名叫宋文通，女帝不再賞姓賜名當中，自然不可能改姓換名。
“叫什么都可以。”
水云無所謂，自從她兄長離開岐國后，世人皆稱她為李茂貞，岐王，女帝，她自己名字現在已然陌生。
可能現在叫她本名，她還需要反應一會，有延遲。
“那我可以叫你....”
江南正想要跟水云從稱呼上更進一步關系時候，一陣大吼聲傳來。
“有敵情！重大敵情！所有人立刻上馬。”
二人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紛紛站了起來。
原本還在休息的六甲軍聞言紛紛色變，立刻踏上戰馬。
岐軍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是跟著照做了。
這是江南制定特有的斥候刺探機制。
一旦軍隊進入修整狀態，也派出去探子發現敵情，回來時大聲警醒。
全軍要立刻進入警備，蓄勢待發的狀態。
這樣可以方便將領作出決斷后，一聲令下，全軍就可以立刻開動。
畢竟探子回來需要時間，敵人也不會不動。
當然，也不是什么都是這樣的。
只有發現敵軍出現跡象才會這樣。
若是沒有按照軍規來，輕則挨鞭，重則斬首。
“有什么敵情。”
江南神肅對駕馬至面前的探子問道。
探子翻馬下身，半跪于江南面前:“在東北方向，大概五十里，發現有大量的漠北騎兵向遼山一帶靠近。”
“五十里，也就是說現在距離我們最少只剩下十里了？”
江南眼睛一瞇。
漠北騎兵速度江南是有不斷統計過。
雖然不可能準確，但他只要取范圍進行估算，按照最小最大比算就可以了。
在根據漠北騎兵范圍速度與他們六甲軍速度比算，進行設伏，追擊，應戰等等。
作為一名現代人，科學打戰是他百戰百勝的利器。
科學不是科技。
科學是一種思維。邏輯，計算，總結，數據，發現規律.....
哪怕條件再有限，也總比沒有的好。
“立刻再探，看看對面大概有多少兵馬。”
江南下令道。
他跨上戰馬，拉動馬繩，喝令道:“全軍立刻隨我向東北前進。”
“若是遇到漠北主力，就麻煩了。”水云皺眉道。
他們現在才一萬人。
江南眉頭一皺，對水云斥道:“大戰之前，不要說喪氣的話。你怕了，那么后面什么都會畏畏縮縮。出征在外，上陣殺敵，不管敵人多少，都要保持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意志。”
水云無言，看著剛剛還頗有柔情之意，現在已然冷酷盡顯殺伐的江南，也只能道:“抱歉！”
“即使敵眾我寡，也要有破釜沉舟的信心。”
江南冷冷望著前方，他仿佛看到盡頭那邊，濃煙滾滾，有浩浩蕩蕩的漠北鐵騎正在狂奔而來。
“命令全軍，給我全速行軍。”
江南眼中涌現嗜血之光。
敵人越多。
他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