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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春佳節樂團圓

臘月三十,漫天的空氣里彌漫著春節的濃濃喜慶氣息。

大街上的私家車擠滿了喜笑顏開的大小青壯人等,后備箱里各種年貨都是塞得不亦樂乎。公交車司機師傅除了不停地按喇叭,只能望著滿城的車流和人群,操著富有城市特色的腔調吼一聲“我信了你的個神仙”!抑揚頓挫的獨特腔調,凸現出這個火城與生俱來的熱情與辛辣。川流的人群里,叫喊聲,吆喝聲,歡呼聲,討價還價聲充斥著每個大街小巷。平價批發市場與高端商城精神抖擻,雙雙唱響著買買買的主旋律。

擁堵的城市將年味彰顯得淋漓盡致。

可是,易慶昊跟這一切喜慶繁華毫無關系。

前天剛剛結束了一份情感,眼睛哭的像個水蜜桃,原本清涼的嗓子也變得十分嘶啞,昏昏沉沉還沒有醒過神來,竟然就到了春節,這是易慶昊沒有料想過的。

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大:以優異的成績從著名的聯合大學畢業,還在畢業前就已經進入了一家央企。雖然不是什么實權崗位,到底也是從多少名實力雄厚的競爭者隊伍里勝出———當然,勝得很僥幸也很微弱。

也許,是這份僥幸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初入情感的易慶昊毫不設防,冷不丁跌了個遍體鱗傷。也許,是這份虛幻的強大感將她激醒---她一直以為,她可以不要感情也能活得一個人也很精彩。

沒想到這幾天的越來越濃的一場春節潮,將易慶昊推向了傷感的低谷。

滿大街的人流,要么三三兩兩有說有笑溫馨無限,要么闔家老小熱熱鬧鬧盡顯天倫之樂。唯獨她,出則一人獨行,入則形影相吊。哪怕所有的燈全部打開,公司分發的三居室的宿舍仍然顯得無比冷清。

說到生活方面,必須得感恩公司的強大實力:不僅僅有寬敞的宿舍,就連一天三餐公司也解決了。

到底是央企,員工餐廳一直都做得很用心,早午晚三餐不僅憑員工門禁卡免費,還品種豐富:就說早餐這一餐,這個城市稱早餐是“過早”,意思是早餐就是簡簡單單吃一些食品,有一個吃早餐這樣一個過程就可以了。

可是,公司的早餐卻是很隆重,有份量充足的熱干面、熱干粉、三鮮面、三鮮粉,精致的麻圓雞蛋豆皮包子饅頭卷子,還有水果牛奶果汁豆漿。為了讓久坐辦公室的員工們營養均衡吸收,不僅有紅薯玉米等雜糧,還有小米粥紅豆粥黑米粥等等。除了這些優點,餐廳最讓員工稱道的是做得衛生可口。

這份親民的優待,可能在很多老員工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是對于易慶昊來說,顯得彌足珍貴。

因為,易慶昊的童年,是在一座古廟里過的。

據古廟里唯一的一位老奶奶說,當年,還是大學畢業的她,在寺生活研究佛經文獻,是在寺廟門前撿到剛滿月的她的。

后來,師父聯系民政局,辦理了領養手續,就養在身邊了。

因為師父俗家姓易,就取了名字為易慶昊。

師父經歷過孤零零生活的困苦,就特別不要慶昊過這種生活,所以,從來不要慶昊接觸佛經什么的,只是給慶昊正規的國家教育。

后來,一半是政府的救濟,一半是村民的接濟,易慶昊上到了初中。

高中就是要收費的。當然,學校免除了易慶昊的學雜費。

這個狀況一直持續到大學。

因為在寺廟里居住的原因,書畫的帖子就比較豐富了。練習書畫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師父在這方面是很積極的,甚至還主動收集了珍貴的畫帖。所以,易慶昊從小就畫得一幅令人羨慕的國畫。

一位在省文化部工作的大人物,由于一次禮佛,見到了易慶昊的練習作品,驚喜連連,拿了兩幅回到省城,給人高價收藏了。

后來,上大學了以后,,易慶昊經常用課余的時間,用心地畫一些國畫,拿到學校跳蚤市場,賺點生活費。

后來,由政府跟佛協合作,在另一個城市一座大型佛寺修宗教養老院。師父這次選做設計師,需要到那座寺廟那里住著督導修蓋,師父這里另有人接手。

易慶昊也就從那時候起一直住在學校學生公寓里。

一直以來,衣食住行這些基本的生存問題都沒有解決。家境貧寒,勢單力薄,偏偏還是勢單力薄,孤苦無依。從記憶里努力尋找,竟然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幸福:豐衣足食,生活無憂,美滿團圓。這些都是別人家的日常天倫之樂。

所以,這免費的員工餐易慶昊一直都很珍惜。

今天,2017年1月27日,農歷丙申年的歲末,公司員工餐廳提供了本年度最為簡單但寓意最為吉兆的午餐——年糕。據金太陽公司的老員工們說,這個年糕是每年團年飯這天的特色傳統菜,寓意大家來年步步高升,家旺業旺大家旺。

富麗堂皇的員工餐廳燈火輝煌,寬敞整潔的餐桌周圍三五成群地坐了很多員工。大家都是象征性地吃了一些。回到溫馨的家里,他們自然有更加溫馨可口的飯菜。

易慶昊的編制還沒有完全弄好,有些邊緣化,平時靠著勤奮善良,跟公司里大家的關系處的還算是很和諧的,但是,要說很親密那就比較勉強了。今天是闔家團圓的喜慶節日,孤零零的慶昊此時越發也找不到能談得來的同事,就一個人坐在一個雙人桌邊,抱著一大碗年糕,一碟炒豆絲,,一小碗黑米粥,一個蘋果,一根煮好的玉米棒棒,低著頭索然無味地扒拉起來。

想想春節長假大家都東家西家的聚會,那種濃濃的天倫之樂真令人羨慕。自己還沒有著落,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魂不守舍行尸走肉般的易慶昊正在發愣,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刺骨寒氣。抬頭循著感覺望了一眼,原來公司總經理此時正坐在對面的桌子上吃早餐,還恰恰與易慶昊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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