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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怪又來

再說這夜雨瀟瀟之際,風雨狂作之間,那叢矮依依又宛若幽海的花間深處,正躍出一微螢明來。卻看那石龜腹下,篝火冉冉溫以長夜,風吟悄語人而未眠。少女若有所思間,望那師傅道:公子從何而來?師傅溫以細語道:自那人間來。少女道:何為人間?可同這地下之境?公子搖頭道:生老病死煙火味兒,柴米油鹽醬醋茶。卻又是茫茫人海處,各安天命馳。皓首富貴功名,終是一場夢空,一捧黃土也。少女聽得入神,那宛若秋水的睛眸似是漣漪般的滑過。直教人不敢凝以細望,又難舍此間風情。師傅見狀,忙收神索問道:姑娘囹圄此處,親朋又可安在?少女聞言,悲傷而道:族人已盡為老妖所害,卻是樹倒猢猻散,族人或逃離它處,漂泊似水。或身死魂滅,零落如葉,早就無人可依,無家可回了。言畢,其又道:我也為那老妖所奴,于此屈辱茍活,只恨家仇難報也。師傅哀嘆道:姑娘莫要如此悲切,那老者既是同我有緣,又貴為你之家祖,我定當全力護你周全。當下之想,只圖尋得老妖,以報你我之恨。少女道:這老妖生性殘暴,常以人類為食。其又貪戀美色,故而又將所掠之人扮作新郎模樣。而后,便當作祭品呈送這廟堂之上,是為殉嫁!這近乎百年之中,已不知被它害了多少性命。卻是白骨累累處,冤魂夜夜哭,此妖雖非隋煬、石虎。卻又遠勝隋煬、石虎,真乃個罄竹難書也。

師傅聽聞,直覺頭皮發麻,心火燎出。其于怒于恨間,既慶幸躲過殉嫁之劫難。又于細思極恐處,暗惱淪為祭品不自知,險以魂斷而后怕。少女見狀,忙詢問道:公子為何突然生出這般惆悵來?師傅心有余悸道:我為祭品之時,若非那道黑煙破門而出,驚散了押解的侍從婢女,恐已成那堂前幽魂了。少女聞言,吃驚而道:那日我為媚狐妖押至廟內看守烏龍,不想入殿交割之日,因誤撞了那聚云機,這才觸發了天靈罩,讓它逃了出來。卻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無意間救得公子性命。公子道:那烏龍是為何物?少女道:此乃冥府之神秦廣王的寵物,倒是被老妖暗中竊取,其每日吸取烏龍精血,以作滋補之用。言畢,那少女又道:我雖無意間放了烏龍,又受那紅毛怪兒的一番皮肉之苦,可細細想來已是值得。非但救了公子性命,又壞了那老妖的修行,可謂一舉兩得也。二人言語之時,忽聽那鱔魚怪兒道:寅時已到,快去取那療傷的甘露吧,若是耽誤了時辰,追悔晚矣。師傅道:你這腹黑詭詐的好事之徒,今日倒是做了一件好事。鱔魚怪兒道:屈于人下,命捏你手,怎敢不從?師傅聞言,起身便走,卻行間,又聽那廟門之前窸窸而動。鱔魚怪已是洞出端倪,忙驚呼道:不好,不好,那二怪又來也。師傅道:來又怎樣?不過是無名小怪,銅臭二枚,怕它做甚。鱔魚怪道:怪兒雖小,妖氣卻重,你我一眾若為其察覺,定驚得老妖出,群妖攻,到時悔之晚矣!若是信我,當掩了篝火,蔽于此間。若是不信,自行便是。言畢,其又道:切莫因一己之私,而罔顧佳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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