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牽著手中的賊猴來到街上,在鬧市中央來回踱步,只等那買猴的人出現?!鞍⑸?,今天怎么學起牽猴了?車子不開啦?”一旁賣蛙腿的李阿婆望著他道?!白罱诸^緊,想搞點其他的營生來做?!彼緳C師傅隨口敷衍道?!澳氵@倒是好營生,車子不開,抓猴來賣。哎……造孽呦?!崩畎⑵欧局种械耐芡?,沒好氣的回應著。司機師傅見狀,忍不住便是一通暗罵:我牽猴來賣就是造孽,你捉活蛙來吃就是積德?有些人哪,就是積以小惡不自惡,斜看他人皆可殺。若是哪天同被閻王收了去,誰先下油鍋還不一定呢!我呸!師傅想到此處,直氣的翻眼唾地,暴步而走。正行間,忽聽身后有人道:年輕人請留步。其定睛一瞧,嘿,原是個算命的老道。但看他鶴發童顏,卻破衣爛衫,晶眸丹鳳又流溢炯炯神色,這番看來倒像個高人?!霸趺戳?,老神仙?”師傅略帶玩味的道。老道聞言,拂須而笑道:“我看你步履匆匆,行色凝重,眉水聚而云欲飄,肢羽散卻腳無根。料定你要遭受一番風雨之劫嘍。”師傅聞言,不僅一陣冷笑:又是一個無處誆財的老神漢,若問些猴子的買賣,他倒是會應上幾句,可若是說些胡里亂鄒的讖語,還不如放個屁來追著玩去。想到此處,便轉頭調腚,不予理會。那老道吃了一癟,倒不再糾纏,只是搖頭嘆息而去。
師傅于街市之上又是一陣轉悠,卻終不見有人買猴。他索性找一林蔭僻處,倒頭便睡。為防那賊猴借機開溜,只好將它系于腰間,連同皮帶一起扣了。半睡半醒之際,只覺身下河面之上涼風襲來。但看綠柳墜堤,落蔭成徑。水光幽軟,緩波而行。在那青蘆婀娜,搖曳多姿之處,漸漸駛出一烏蓬小船來。此時,正值晌午。綠柳垂入水面,幽靜空靈,晴宇映入碧波,浮影而動。那船于明暗交匯間,宛若夜漸向晝行。師傅被這番奇景所吸引,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住的朝小船看來。那船兒行至淺處,方才駐岸停擼,不再走動了。師傅見狀,不僅于心中暗暗稱奇:這鎮上的水脈早已淤塞多年,雖說大的輪體尚為完好,卻多為地勢矮丘所隔,早就失去了漕運的功能。其不是聚水成淺洼,便是橫斷以成潭,干涸無水者更是星羅棋布,多不勝數??芍^七分八裂,多被棄用。莫說是通船,即便是塊木頭,也難以這般由上而下,肆意漂行。難道這船兒是憑空飛來的不成?再看船上那搖櫓之人,好生的一副古怪之相。其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一雙細眼直挑眉骨。師傅思索間,又看那烏蓬之內竟走出一美艷的婦人來。這婦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其長發梳秀,風姿綽約,一副白嫩嫩的瓜子小臉兒宛若打磨出的美玉,卻是棱角分明間驚落出人間的煙火氣兒來。是的,這是一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的女人。此時,她正舒展著細小的蠻腰,于船頭之上楚楚而立。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破水的芙蓉,流水的落花,疏疏而明以目,陣陣又入心脾。師傅一時看得入神,竟不自覺的挪步而前。倒是一副沒出息的花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