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我不跟你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廚子吵，我還有大事要辦。”

許大茂微瞇著眼睛，直接閃人。

“哼，孫子，你走慢一些試試，看我罵不死你。”

傻柱志滿意得坐了回去，覺得自己和許大茂的較量又一次占據上風。

這樣的情況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常態了。

許大茂不管哪次跟他吵架都是他占據上風。

許大茂罵罵不過他，打一樣打不過他。

許大茂趕忙來到車間找李銘商議對策。

“慌什么？我和你們一樣，也要去那冶金局領導家。”

李銘回答道。

“誒喲，李干事你也要去，這回穩了。”

許大茂高興的拍手。

李銘親臨前線指導，還怕他收獲不了領導的好感嗎？

……

時間轉眼來到下午，一輛綠色軍用小車開到廠門口停下來。

在廠門口等了已經有十來分鐘的許大茂和傻柱立馬走過來。

許大茂在把放映設備都放后備箱里，然后拉開后車門，發現李懷德和李銘已經在車上了，連忙笑著打招呼：“廠長好。”

李懷德只是看許大茂一眼，輕輕點一下頭。

開副駕駛門上車的傻柱則沒有跟李懷德打招呼，他甚至有些鄙視許大茂哈巴狗一樣的舔狗行為。

看看，笑得跟朵菊花一樣燦爛有什么用？叫人家廠長有什么用？就是管人家叫爹，人家也不多看你一眼。

這年頭的汽車遠沒有后世的汽車舒適，尤其是在坐了這么多個人的情況下，擠就不說了，一路上搖搖晃晃。

不過換個角度想，在這年頭不是誰都能坐小汽車的，一般人能坐小汽車是很有面子的事。

像許大茂，他今天坐了廠長的小汽車，回到家里都能跟媳婦顯擺。

“咳咳！”李懷德清了清嗓子，叮囑大家說：“都記住了，到了領導家要少說多聽，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更不要亂打聽領導的事。”

說話間，汽車就開到了一輛獨棟住宅門口。

站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領導秘書上前幫李懷德開車門，低聲說了一句：“李廠長，領導在書房等你，冶金局轄下另外幾個分廠的廠長已經到了。”

李懷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商海表表盤上的時間刻度，眉頭一皺，想要罵娘。

他來的時間已經算早了，結果那幫同行比他還要卷，至于嗎？

要不是他給領導準備了一個禮物，豈不是要被比下去了。

“多謝提醒，我這就過去。”

李懷德內心罵罵咧咧，但對領導秘書的態度相當溫和。

下車前，李懷德又跟李銘交代了一句：“小李，等下我和領導以及其他幾位廠長談完了我會讓人叫你。你暫時自由活動吧，不要到處亂跑，最好找個地方待著。”

至于許大茂和傻柱，李懷德沒有交代任何話。

李銘許大茂傻柱三個四合院的進步青年下車后，許大茂和傻柱又開啟了內戰模式。

“許大茂，我就說了你這德行當不了領導。

在車上你跟條哈巴狗似的討好副廠長，你看副廠長有搭理你嗎？

人家都不想多瞅你一眼，你還硬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真是下賤。”

傻柱開啟嘲諷模式，把許大茂一頓貶。

“傻柱，你他媽侮辱人格了。”

許大茂氣得那張馬臉都扭曲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傻柱的嘴確實毒，許大茂之前只是吹噓自己很快就要當領導了，說傻柱的工作沒啥前途。

這傻柱直接罵許大茂是狗，而且是下賤的狗，確實侮辱人格了。

這貨討人嫌不是沒道理的，就他那張嘴，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也就是他這個四合院戰神能打，不然就憑他那張臭嘴，早就被人打死十次了。

傻柱似乎很享受這種你恨我卻不能拿我怎樣的感覺。

“你繼續去舔領導，你管副廠長叫一聲爹，你看他肯不肯收你這干兒子。”

傻柱譏諷一句就跟人去廚房了。

“傻柱，我許大茂不弄你一次，我是你孫子。”

許大茂讓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沖傻柱怒吼。

傻柱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擺擺手，嘲諷直接拉滿，似乎在說許大茂壓根沒那能力。

“瑪德，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非要把你趕走不可。”

許大茂咬緊牙關，放了一句狠話。

這是要自毀前程的節奏。

李銘記得電視劇里就有一個類似的劇情，楊廠長帶許大茂和傻柱到大領導家。

楊廠長的車到后，許大茂上前幫忙開車門，結果被車上的傻柱一頓嘲笑。

許大茂內心不忿，居然在領導夫人面前說傻柱的壞話。

結果讓大領導聽到了，大領導說這種背地里中傷工友的人思想覺悟有問題，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早晚會出事，電影都不看了，讓許大茂收拾東西走人。

眼下這情況和電視劇里的情況有一些類似啊。

雖說這個冶金局的領導和電視劇里的那個大領導不是同一個人。

但背地里說工友壞話，這不就落下一個小人的第一印象了嗎？

就算冶金局領導不讓許大茂收拾東西走人，估計心里也會反感這個人。

前天收了婁曉娥的三瓶茅臺兩條華子，昨天許大茂又請李銘吃了一頓，還送了兩只下蛋的母雞。

就沖許大茂這么會來事，李銘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掉火坑里見死不救吧？

“大茂，做事情千萬不要沖動。

剛剛李廠長跟你們說過了，少說多聽，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可千萬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要是因為跟傻柱慪氣導致你在領導這里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可就虧大了。”

李銘開口提醒說。

“我咽不下這口氣，您剛剛聽到了，傻柱太他媽侮辱人了，就差沒把我這張臉摁在地上踩。”

許大茂怒氣沖沖。

“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你要先讓別人無法戰勝你，你才能擊敗你的對手。”

李銘淡淡說道。

許大茂有點懵，就他肚子里目前的墨水可琢磨不透李銘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爺，能不能說仔細一些？我聽不太懂。”

“意思是讓你不要因為一時憤怒就整幺蛾子葬送自己的前程。

你搞小動作想把傻柱趕走，萬一被看出來了，你就變成一個小人了，你尷尬不尷尬？

所以正確的操作方式是你不要搞任何小動作，如果有人問你關于傻柱的事，你甚至要夸傻柱。

傻柱那人你是了解的，平日里牛氣的很，食堂主任都不放在眼里，李廠長的面子他照樣不給。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相信傻柱到了領導這里也是一樣的，依舊我行我素那張臭嘴不饒人，不管逮到誰都得口臭幾句。

等傻柱犯了錯誤，招來大家的嫌棄，有人問起你傻柱的事，你還夸傻柱。

這么一反襯對比，是不是顯得傻柱不是個東西，顯得你很包容？”

李銘正色說道。

李銘可沒有半點要坑傻柱的意思，畢竟他和傻柱之間無仇無怨。

李銘只是具體人物具體分析罷了。

傻柱那種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討人嫌。

只要許大茂表現的比傻柱好，自然能把傻柱比下去。

“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高，實在是太高了，我懂了。”

許大茂幡然醒悟。

幸虧有李銘提醒，不然他就要因為一時沖動犯下大錯了。

李銘說的很對，先表現好自己，不要讓自己有漏洞，以傻柱那種人經常犯錯的性格。

只要傻柱一犯錯，他不需要做任何事，傻柱就輸給他了。

……

傻柱在一個人的帶領下進了廚房。

進入廚房的傻柱并沒有第一時間干活，而是先找到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熱茶。

用他自己的話說，領導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平時廠里有招待，小雞燉蘑菇里的小雞都是領導一半他一半。

工人兄弟的大鍋菜他不屑去薅，領導的羊毛他都薅習慣了，薅的心安理得，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傻柱把廚房當成自己家的廚房翻東西的畫面被領導的秘書看到了。

領導秘書立馬去通知夫人。

夫人聽后眉頭一皺，心想李懷德帶來的都是什么人，怎么手腳不太干凈呢？

需要什么東西，直接開口就行了，想喝茶跟秘書說跟她說，這點小事沒人為難。

沒問過主人的意見，直接把茶葉翻出來泡茶，這多少是有點不尊重主人。

夫人決定親自來廚房看看。

夫人進入廚房時，傻柱懶散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個搪瓷杯，用嘴往杯子里吹氣，讓水的溫度快一點降下來。

有人進來了，傻柱依舊我行我素，沒有站起身跟人打招呼的意思。

夫人倒是沒有直接指責傻柱亂翻茶葉的事，而是問傻柱：“你怎么還沒開始做菜？時間都是算好的，領導開完會看一場電影，看完電影正好吃飯。”

“做不了。”

傻柱喝了一口茶，脫口而出三個字。

“怎么做不了？”

“少了芝麻醬。”

“做川菜要什么芝麻醬。”

“是你來做還是我來做？我說要芝麻醬就得芝麻醬，做菜是我的事，你只管吃就行。”

傻柱的嘴日常發揮，把夫人氣得夠嗆。

夫人扭頭就離開廚房了，走到外面對一個人吩咐說：“給他拿芝麻醬。”

從廚房出來，夫人又到另外一個房間查看情況。

李銘和許大茂都在這個房間里待著。

先前李懷德讓李銘自由活動，不要到處亂跑，開完會他就會讓人來找李銘。

李銘干脆在看電影的房間里等著，李懷德他們開完會到這邊看電影就能看到李銘，都不用讓人去找。

許大茂在認真調試放映機器，給領導放電影，得慎之又慎，中途出了問題壞了領導興致可就不好了。

見夫人進來了，李銘和許大茂都站了起來，以示對夫人的尊重。

“您好，您有什么吩咐嗎？”

許大茂笑著問夫人。

“我就是想來問問這放電影的設備有沒有問題，領導正在開會，開完會馬上就會過來。”

夫人說道。

“您就放心好了，我爸當年就是老放映員，我這手藝是從我爸那學來的，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領導以后要是想看電影跟我說一聲，我絕對放下手頭的事，第一時間過來給領導放電影。”

許大茂笑瞇瞇的道。

有嘴臭之王傻柱在前面襯托，許大茂的表現就顯得難能可貴，深得夫人心。

夫人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喜意，問許大茂和李銘：“你們認不認識那個做飯的人？那個人實在沒啥素質，有人跟我說他一進廚房就翻東西，跟大爺似的。

我剛剛去廚房看了一眼，他還沖我大聲說話，也不知道你們廠長為什么把這個人找來，我都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做菜。”

許大茂心頭一喜，傻柱這么快就犯錯誤惹夫人不開心了？

太好了，他得添一把柴火。

“您是不知道，那個做飯的人……”

許大茂一時上頭，正想說傻柱的壞話，被李銘踢了他一腳。

許大茂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做飯的人啊，他叫傻柱，他的廚藝很好的。

您別聽名字里帶著一個傻字，放他身上是個好詞。

大家都覺得他沒什么心眼，是個比較單純有正義感的人，所以才管他叫傻柱。

我們和傻柱不僅是工友，還是住一個大院的鄰居。

院里有一個七十多歲的五保戶老太太，膝下無字無女，傻柱平時把這老太太當自己親奶奶，有好吃的不忘記給老太太送一份。”

夫人有些驚訝，狂妄囂張又不懂禮數的傻柱居然風評不錯？

夫人想再問一點和傻柱有關的事，領導已經帶著李懷德等好幾個分廠的廠長進入房間了。

剛剛夫人和許大茂的對話，領導全聽在耳朵里。

“如果設備沒有問題，就開始放電影吧。”

領導贊賞的看了許大茂和李銘一眼，心想這兩個小同志倒是不錯。

他的夫人剛剛明明是在打聽那個廚子的黑歷史，這兩個小同志沒有接茬，反而幫工友說話，是兩個善良正直的人，起碼不搞背后捅刀子那一套。

倒是他的夫人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一個夫人跟一個廚子計較什么呢？還跟廚子的工友說廚子的壞話，更關鍵的是讓李懷德和這幾個分廠廠長聽見了。

不了解情況的人會以為他這個領導連家這個大后方都管理不好，家里出了一個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