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歲月，匆匆而過。

“這位師兄，今日這九宮樓怎么這么熱鬧？”

方不周有了武常資助的一千柱靈石，也算邁上快速發展通道了。

短短三年終于突破練氣七層（對九品靈根算特別快），新一屆外門大比沒他的份，但是找武常拉拉贊助，承包一塊靈田總算有了底氣。

他在玄武道院問了就沒人認識武常。

張楊也成真傳了，不是方不周所能接觸的層次。

倒是在九宮樓，武常請了郭星采和他分別一次客，方不周便想著有沒有機會見到武常，便來此處打探一二。

被方不周攔下那人嘴角有痣，屬于白虎院，見他一身青龍院弟子的裝扮，頓時拽起來了。

“青龍院的？你不在地里刨食，跑我們白虎院湊什么熱鬧？”

方不周聞言一臉訕笑，以往都是朱雀院的修士最尊貴，除了有錢，里面女修也是最多。

而白虎院最窮酸，煉的符箓大部分也就自己用用，賣？本大爺不會的屬性可以買上一兩張備用。

這幾年不知怎么了，白虎院和玄武院卻是拽起來了，出了好幾位真傳，地位直線上升。

他們青龍院反倒成了臭耕田的了？！

“這不是九宮樓離論道閣比較近嘛，不來這吃就得繞遠了。”

方不周也不敢犟嘴說九宮樓是被劃到玄武院的管轄范圍內，只是因為靈獸血肉要就地取材才靠白虎院近一些。

他辯解之余塞了一柱靈石，給有痣修士當做潤口費。

有痣修士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但也知道隨便問幾句能給一柱靈石都是想多知道點什么的。

“前幾日縱貫九天，橫掃四野，囊括千里的異象見過了吧？”

他將從旁人嘴中了解的詳情轉告方不周。

“據說十八種道種之力筑基才能有十里異象，即便這三年宗門真傳輩出，也就只有幾位而已，若是異象縱橫千里，得有三十六種道種之力筑基才行。”

方不周頓時有些回憶起來，那天異象百變，自混沌種青蓮而始，繼而天地開辟，仙王臨九天，萬象森羅變，最終化為無垠虛空之影，足足折騰了十個時辰才消退。

耗時這么長，就是想不被人發現也難啊。

“難道就不會是突破金丹才能有的異象？”

他沒敢提突破元嬰，那得是舉宗沸騰了。

“沒金丹雷劫怎么可能是突破金丹？”

有痣修士翻了個白眼，接著說道。

“聽說這一次十數位真傳同時為那位師兄慶賀，尊其為四院內門大師兄，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四季春秋谷萬載未出的宗主掌門之位只怕早有定論了！”

長老制和掌門制分別對應共和和集權，修仙界絕大多數還是以長老制為主，二者共存都比較少見，因為宗主的利益和宗門的利益不見得高度重合。

方不周多少覺得此人所言有點扯淡。

但是大師兄這個稱號對他來說很是耳熟。

“這位師兄難不成姓武？是前一屆外門大比鬧得沸沸揚揚的武常師兄？！”

他好歹知道張揚對武常有多狗腿，話語疑慮中帶點不可置信。

主要其他真傳如果也和武常有關系，方不周真沒覺得能有這么離譜，所以才不可置信。

“你也聽過武師兄的名號？”

有痣修士觀察了方不周一會，心中有些戒備。

十幾位真傳的發跡除了和外門大比有關，同武常的關系也必不可少。

尤其是白虎院修士跟著武常混的那批人，各個月入過萬了。

要知道培養一尊筑基巔峰，近兩百萬柱靈石也就夠了。

一整套上品靈器要72萬柱靈石以上，對應丹藥一應俱全也差不多這個數。

外加各種功法秘術神通零零碎碎差不多就兩百萬柱靈石了。

尋常白虎院修士即便熬資歷突破筑基，在筑基階段不免接著熬，所以武常這次出關才讓人聞風而動。

方不周本還想詢問一番有沒有門路見到武常。

這時天際數輛靈舟飛梭流光陣陣，接踵而至。

李燁剛下飛梭就皺起了眉頭。

“怎么這么多人？！”

他擁護武常歸擁護武常，但那是建立在能滿足收入的基礎上，可不想再添些人來競爭。

“李師弟只要安分守己，難道還怕武師兄不顧及情分？”

張楊淡然質疑著。

這三年以來，十八人從未與武常謀面，有些人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他知道武常手下十八代理商是最羽翼豐滿的，特別是有些不追求筑基極限之人，向金丹都邁出了一大步。

到了金丹還有必要聽武常的？在那賺不到幾萬柱靈石一個月？

“張師兄不必顯擺你以二十四種道種之力筑基了，你知道我對武師兄敬仰一如既往，但現在不是環境所迫嘛。”

李燁淡然的反駁著。

“我們這些同武師兄在閻羅別院一同歷練過的人拎得清本分，至于那些以九種道種之力猴急突破筑基后期的同門可就不一定了。”

陸續十八位代理商都到齊了。

王屃見二人僵持，忙推著二人向前。

“郭師姐怕是等急了，我們還是先去拜見。”

十八人魚貫而入，后續綴著上百位漫不經心練氣修士。

方不周混在其中，有些猶豫是不是直接上前找張楊攀談。

這般猶豫之下，那還能再見十八人背影。

幾人到預定房間卻是沒見到郭星采。

氣氛為之一凝。

“周強！你就不該找師姐商量風行翅降價的事！”

沉默片刻，有人開口指責了。

“這能怪我嗎？！整個大虞修仙界都遇到靈石荒了，以前大家趨之若鶩的風行翅一個月才能賣出去三件，不降價又能怎么辦？”

周強辯解著，順帶甩鍋。

“李明你也別裝大頭蒜！一年前你找別宗練器師解析風行翅的事情可把郭師姐氣慘了！”

幾人吵作一團，互相揭短，毫無真傳風度。

李燁、王屃、張楊三人冷眼旁觀。

其實要是武常只閉關一年內半載，大家平均身家在54萬柱靈石左右，平均修為也在筑基前期的時候還好。

但現在大家伙普遍都有162萬柱靈石的身家，哪怕突破筑基后期花了大半，也不至于說離開武常就發展不了了。

更何況大家不都有個真傳的身份？

所以本身有些眼皮子淺的修士就開始搞些小動作了。

……

“貪污、串貨、不恭、私研、抬價……”

武常聽完郭星采述說三年以來，有那些代理商搞了小動作，心中不以為意。

人心就是這樣的，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我查出來只有五人有問題，至于張楊、李燁、王屃不在其中，但是是否準確……”

郭星采掏出小本本告完狀之后，才有些猶豫的說著。

“他們也算成了氣候，直接將他們革除代理商之位是不是有些草率？一位一位處理，溫水煮青蛙是不是更好？”

武常見師姐緊小慎微的模樣，心中有些憐惜，這三年以來雜務全壓在師姐一人之上了。

“師姐現在知道同為筑基的桀驁了？日后自然有師弟為你撐腰打傘。”

聽得武常先不答反倒是安慰起來她，郭星采頓時紅了眼。

“我也沒想到靈石動人心，他們會搞出這么多陰域手段，再加上自恃有真傳之位，隱隱不將我放在眼中。”

她有些委屈的說著，作威作福的日子也就享受了一年。

歸根結底還是大爭之世，在宗門外拼搏的人都成長得尤其之快。

當然這和宗門層出不窮的激勵也離不開關系。

比如張揚三年就多出來二十種道種之力，比擁有【量子大腦（橙）】的武常還多出一倍有余。

當然武常的收獲不止于湊夠三十六種地水火風道種之力，這個后文再敘。

而郭星采三年以來天天有五個時辰要耗費在煉器之上，還有其他雜務耽擱。

還是只有八種道種之力，靈石富可敵國，但卻連筑基后期都不敢突破，這般修為，被人輕視也是尋常。

“有我在，一切都過去了。”

武常感知著儲物戒中近三千萬柱靈石，頗為感慨，這個數量基本上郭星采是除了日常所需，一柱靈石都沒花。

“師姐不用太過擔心，宗門已經在運作全面取消真傳弟子之位或是拔高門檻了，你且看我手段便是。”

他根本沒將作妖的那五人當回事，反倒是對靈石荒有些好奇。

“師姐，這靈石荒又是怎么回事？”

“你有安排我就放心了，師弟可知修仙界為何以靈石為幣？”

郭星采松了口氣，像往常一樣吊胃口句式點撥武常。

巧的是四象經上有記載。

“靈石者，以玄黃母氣根為佳，號為上品，氣凝玄黃須為中，至于下者，就只余地氣了。”

武常將四象經上記載緩緩道來。

這主要是說靈石得有地脈之氣、玄黃子氣須、玄黃母氣根為框架才能保持本身的靈氣純凈。

“下品靈石其實也能提煉上品靈石，只不過耗費太多，但是玄黃母氣根乃是金丹突破元嬰必須之物，甚至越多越好，所以……”

郭星采語意未盡，但其意不難理解。

當整個修仙界有一批金丹突破元嬰，就會造成周期性靈石短缺，進而貨幣通縮，引發金融危機。

只是武常不理解的地方在于。

“一枚上品靈石得由一億枚下品靈石煉制而來，這般耗費，整個修仙界靈石夠用嗎？”

他的三千萬柱靈石也就能練24枚上品靈石。

更何況金丹境界像武常這樣一次性存個幾千萬柱的人不在少數。

“靈石除了洞天福地，還有凡俗靈脈自動生成，元嬰神君也能自天地汲取煉化出靈石，大體上夠用，但現在情況特殊。”

郭星采給武常解釋著，也不乏抱怨若非有靈石荒，其實那五人不至于慌不擇路，嘗試各種手段偷奸耍滑。

武常卻是將之視為純潔隊伍，順帶出關立威的第一步。

就在武常與郭星采故意放十八等鴿子，給幾人一個下馬威時。

九宮樓包廂內也吵得差不多了，見武常久候不至，多少有些忐忑。

而外界的方不周卻赫然見到一群穿著執法司戒律殿服飾的內門筑基破門而入，暗自慶幸自己沒輕舉妄動。

“周強！李明！王力！喬任！衛久！跟我們走一趟吧！”

五人驚駭莫名，隱約覺得是武常的手段。

一番風雨波折之后，五人到底還是被壓走了。

果然便見武常施施然現身了。

“諸位同門莫急，宗門要逐步給真傳設置門檻，現在只是請他們回去參詳一二，不過十八種道種之力筑基的天驕才能算是真傳的標準，想必現在已經塵埃落定。”

他環視眾人，特別是見還有兩位沒搞小動作，但是迫不及待突破筑基后期，把筑基增補道基次數浪費干凈之人面色慘白。

“不過他們五人被我取消代理商之位，想必幾人沒有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