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鏢旗,喊鏢,很快貨物安全到了崔家莊。
按照規(guī)矩,他們將會在地方上休息一會,簡單補給一番,然后再返回。
陸青向常年在這一塊走鏢的公孫宏打聽了一下尚家土堡的具體位置,旋即帶著東西出發(fā)。
尚家土堡在崔家莊的西北面,距離崔家莊不是很遠,不到半個時辰就可以趕到,在那里有一個小村落。
尚家土堡作為崔家莊周圍的幾百上千的土堡之一,名氣雖然不顯,但面積卻也是不小。
土堡周圍散落著是百十戶人家,整個村子的人口也就不到千百人。
尚掌柜一家在小村子中也算是一個富貴人家,小地主。因為尚掌柜一直在城內(nèi)做生意,混的風生水起,所以家底也很豐厚。
可作為家中的頂梁柱,尚掌柜一死,他的同族兄弟就盯上了他的家產(chǎn),最近鬧得不可開交。
不過陸青并不知道這些爛事,他現(xiàn)在只想了結了自己這樁因果。
陸青一身的黑色短打,腳上套著一雙千層底布鞋,腰間挎刀,頭上戴著一個大斗笠,面容堅毅,眼神明亮,腳步輕快地向著尚家土堡附近的小村落趕去。
雖然尚家土堡在城外十里之內(nèi),算是安全的地區(qū),不過也也因為距離八千里白石山脈不是太遠,同樣有著不少的山林丘壑。
從崔家莊到尚家土堡附近的村落只有一條羊腸小道蜿蜒延伸到村子內(nèi)。平常村子里的人要買一些東西,基本上都是從這條小路先到崔家莊附近,然后再進入官道到飛云城外。
不到半個時辰,陸青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尚家土堡附近的村落,遠遠看著,村落不是很大,百來戶人家密集的聚攏在一塊較為平坦的山地周圍。
此時臨近傍晚,夕陽如霞,紅光灑落山間村落,房前院后,幾棵老樹上葉子隨風晃動,嘩嘩作響。
偶爾還可以看到幾個稀稀落落的人影扛著鋤頭在村中走動,這是勞累一天的農(nóng)夫剛下農(nóng)活。
村落之中,已經(jīng)是有煙霧升騰,泥墻土屋前的院子內(nèi),幾個鼻涕娃正光著腳丫子,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正在玩耍。
邁步越過幾棵老楊樹,陸青踩著羊腸小道,三兩步之后就進了村子,目光掃視了一番,卻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附近有土堡。
走到一處農(nóng)家小院跟前,看著院子門口正在玩耍的鼻涕娃,陸青心中一動,走到跟前。
正在玩耍的幼小鼻涕娃在看到陸青之后,滿臉好奇地看著仰頭看著他,嘴唇上面還冒著鼻涕泡,滿臉都是天真的模樣。
看著這鼻涕娃的模樣,陸青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同樣懵懂天真,就忍不住一笑。
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異獸肉,正準備打算問問這小鼻涕娃尚家土堡在哪。
這時候恰巧泥巴墻內(nèi)一位穿著粗布青色麻衫的婦女一臉警惕的走了出來,瞅了一眼陸青,面帶緊張地一把將鼻涕娃拽到了自己身后。
“你什么人?找俺家孩子做什么?”
“呵呵。這位大嫂,在下陸青,是一名鏢師,剛巧路過這里,準備問問路,沒有惡意?!?
“問路?”
這婦女一看就是莊戶人家,常年累月的農(nóng)活讓她面容粗糙,雙手也是骨節(jié)寬大,手心手背上面滿是老繭劃痕縱橫交錯。
看著陸青這么一個外人進了村子,盯著自家孩子一直看,她不得不警惕。
“是的,在下想問問這尚家土堡不知道怎么走,為何在村子里面看不到?”
陸青笑了笑,并沒有在意,對于這女人的顧慮,他也早就是看在了眼中,很平常。
現(xiàn)在這世道這么亂,三教九流的人物到處都有,拐賣小孩的人不是很稀奇。
陸青一個陌生人進了村子,不被人注意才怪。
聽到陸青的話,婦女又警惕看了看他身上的穿著,腰間的挎刀以及斗笠下面的明亮眼神,大概確定陸青不是什么壞人之后,才稍微放松,面帶異色的說道:“你找尚老爺?shù)脑捯ノ鞅泵妫@過前面那個拐角,再往前走一刻鐘就到了。”
“哦,原來如此,多謝大嫂?!?
抱了抱拳,陸青表示感謝,將手中的一根異獸肉塞到鼻涕娃手中。
“不……”
婦人正要說什么,陸青卻又是掏出一塊碎銀子交到了這位婦人手中:“一點小意思,多謝大嫂指路。”
說完,陸青點點頭,扭身離開。
只留下還在一臉發(fā)懵,站在原地的婦女和鼻涕娃。
“娘,肉,吃肉!”
鼻涕娃剛才還在發(fā)懵,卻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東西塞進口中,這肉味入口,眼睛一亮,美滋滋咬了一口,還不忘給自己娘親也嘗嘗。
婦人見此,看著陸青要遠去的背影,急忙將銀子抓在你手里,對著陸青喊道:“小哥,你要是去尚老爺家的話一定要小心吶,那家人現(xiàn)在正鬧著分家呢!”
聽到婦人的話,陸青哈哈一笑,頭也不回的說道:“多謝大嫂!”
順著西北方向,陸青快步走了過去,穿過一道羊腸小道,走了約莫一刻鐘,還真的看到了藏在這山坳村落地勢最好一處土堡。
土堡看著并不是很大,位置在一處矮坡上,周圍視野開闊,地勢略微看著有些險要,易守難攻。
土堡的墻頭上隱隱插著一面紅色黑邊的小旗,上面寫著一個尚字??吹竭@面旗,陸青點點頭,知道自己這次總算是沒有走錯。
快步走上前去,到了土堡跟前,還不等他敲門喊話,里面隱隱就傳來了打罵哭泣的聲音。
陸青眉頭一皺,不過并沒有當回事,尚家分家可不關他的事情,他這次只是為了還債,順便將尚掌柜的骨灰交還。
走到土堡大門前,陸青剛剛準備喊話敲門,這土堡大門卻是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了。
從里面走出滿身都是土灰,披頭散發(fā)的母女來,臉上隱隱還帶著一縷血跡。
“大嫂!哈哈哈!笑話!我告訴你,這尚家土堡是尚家的東西,你一個外人可沒有資格拿?!?
“這些年要不是族老幫襯著,就憑他尚云飛能有這么大的家業(yè)!”
“現(xiàn)在他這么久沒消息,族老派人找也是不見蹤跡,他要不是躲著不敢見族老,就是跑了!”
“族長沒有找他的麻煩就已經(jīng)不錯了,現(xiàn)在就你們倆還有這個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尚家的野種,你憑什么!”
“來人啊,給我趕出去,她們要是再敢來,亂棍打死,出了事我負責!”
陸青聽著這聲音,又看著被打出來的母女二人,眉頭一挑,將二人攔在身后。
幾名兇惡的家仆跟著跑了出來,一臉獰笑,看著狼狽不堪的母女兩人,眸中閃過一絲淫邪之意。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管我尚家的事情!找死嗎!”
陸青看著幾名家丁身后身穿華麗綾羅綢緞的年輕男子。此人一臉奸詐兇惡,盛氣凌人的模樣讓他看著就心中生出一股想要拍死的沖動。
陸青雙目寒光閃爍,掃了一眼此人,并未理會,看著被自己扶住的母女問道:“你們可是尚掌柜的妻女?”
母女兩人雖然狼狽,但還算是清醒,聽聞陸青的話,急忙說道:“正是?!?
“在下是尚兄的朋友,此次前來是按照尚兄遺囑,將他的骨灰,一些財物送還?!?
“其中有房契地契兩處,銀錢共計五千三百五十兩,就此一并奉還?!?
說著陸青就將自己手中的骨灰連并銀錢與房契,地契一并交給了這婦人。
母女二人聽著陸青這么說,頓時一抖,旋即婦人語氣帶著一絲顫抖和哭腔說道:“小,小哥,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夫君他前段時間還好好的,他怎么能出事呢,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嫂夫人,請節(jié)哀,尚兄與他的伙計不幸在月前身故,此事已經(jīng)有飛云城衙門下了定論,如果您要是不信,自可親自去查驗一番?!?
“他的囑托我已經(jīng)完成了,就不打擾你們了,咱們就此告辭?!?
陸青說完,拱拱手,準備轉(zhuǎn)身就走。不料這時,卻見那盛氣凌人的年輕男子卻是喝道:“哪里來的賊子,竟然敢冒充我兄長故友,我看你根本不是兄長故友,分明是這賤婦的姘頭!”
“來人啊,將地契,房契還有銀兩都搶過來,殺掉那小子,我們尚家的東西決不能落在……”
陸青聽著這聲音,眉頭一挑,剎那間身形一晃,一掌蒲扇般的大掌裹挾著巨風一掌扇在了這小子臉上。
咔嚓!
這一掌陸青幾乎是沒有調(diào)動血氣,憑借著肉身本身的力量,直接將這男子腦袋扇的在肩膀上轉(zhuǎn)了好幾圈。
砰!
不等這年輕人再說話,他的身體就直直的倒了下去,砸在地上。
“?。 ?
“殺人了!”
“少爺給人打死了!”
“快去給老爺報信,砍死這小子!”
陸青冷冷地看著尖叫的兇奴家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沖進這群惡奴之中。
嘭嘭嘭嘭嘭!
慘叫斷骨之聲傳來,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幾名惡奴家丁具是倒地身亡,血流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