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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正是冬季,氣溫低冷,細雪飄零,覆蓋著成片的山林。

起初是手腳并用的爬,后來漸漸熟悉,演變為雙腳直立行走,凍到直哆嗦的骷髏,牙齒上下打著架,骨質疏松的牙齒磕落了一顆。

不多時,穿出雪林,來到公路邊。

“噠噠噠…”

隨著牙齒的顫動,探索的聲波以自身為中心發出,撞上障礙物后返回,以此不斷掃描身周復雜的路況。

路邊,積雪覆蓋的路牌上,字跡依稀可見。

可憐的小骷髏歪著頭,一縷縷幽綠的細絲搭在頭頂,猶如一團綠草,努力的支棱著,吸收著冬日里的陽光,看著路牌上的字,仔細的辨認起來。

呢喃著發出一陣低沉的輕吟,心里想好的字句無法成型出口,有些憋的慌。

四圣教團?兄弟之家歡迎你?

駐足了片刻,沿著公路向著山下走去。

雖然不知道應該去往何方,直覺告訴它,必須離開這里。

背影在墊起的雪地上漸行漸遠。

另一邊……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在雪地里拼命的奔跑,然后狼狽的摔倒,她爬起,艱難又痛苦的喘息。

腦子里一片漿糊,思緒難以集中,不管如何努力的思考,隨之而來的總是頭裂般的劇痛。

又摔了一個狗啃泥,哆嗦著爬起,呼吸間陣陣霧氣從口鼻呼出,抬頭,沾滿雪的臉看向道路的盡頭,難得晴朗的冬季天空下,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

有人來了。

希望是文明的好人。

誒?我為什么希望是好人?

她等在路邊樹后,裹緊身上破爛的斗篷大衣,赤著的腳在雪地里凍的通紅,紅撲撲的潮紅小臉精致美麗,一頭柔順的金發散落背在身后。

太冷了,等待之余,左右看了看。

蔚藍的雙眸注意到路邊樹下一株頑強生長的野草。

莫名的,一個念頭蹦出。

達科火絨草,驅寒提神,刺激興奮,有輕微麻痹毒素。

可以吃,但只能吃一點點。

“太好了!”

小小歡呼一聲后,快步上前,借助碎石連根小心挖出,手法熟練的簡單處理后,放進嘴里咀嚼,汁液爆出時,小臉難受的皺成一團。

太苦了。

但很快,藥效發揮,身體就感覺到暖和起來。

她看起來十六七歲的花季年紀,臉上是滿滿健康的膠原蛋白,白皙透紅,哪怕一身破衣也難掩少女的清麗溫雅,動作間,有著嚴格的貴族教養,小口小口的吃著草,快哭出來時,小口的吐出草渣到手心,就地掩埋在路邊的樹下泥土中。

一舉一動間,很難說,不是大小姐出身。

遠處的轟鳴漸漸接近,這位小小姐一驚,小心翼翼的躲在樹后視野盲區,露著頭暗中觀察,蔚藍如清澈湖水的雙眼中,透著謹慎與審視。

片刻后,車輛由遠處抵近。

只一眼,就看出車型。

人類奧米克聯邦的執法巡邏車,但奇怪的是,并不是統一配型,有著奇怪的重改外觀。

就像是…

“奇怪,科技倒退了嗎?”

“還是,聯邦沒錢修車了?”

這時腦袋一陣劇痛,一段記憶跳出浮現,小小姐得知了答案,蔚藍的雙眼里浮上一抹難過。

“聯邦解體了。”

現下的世道是無政府時代。

因為一場未知的巨大災難,聯邦一夜之間遭到毀滅性的重創,自己的家鄉被空災毀滅,雙親不幸死亡,目前正在逃難途中,還有…

“我弟弟呢!?”

我弟弟丟了!!

后知后覺的念及此,她急了。

從躲藏的樹后沖出,心緒激動的摔了一跤,驚覺后,咬牙爬起,保持著刻入骨子里的家教禮儀,靜靜等在路邊。

車輛停下,倆名似乎是巡邏官的三十多歲男人走下,打量著路邊攔車的小小姐后,習慣性的對視一眼。

眼神中透露著一抹陰冷的邪意,隨即迅速的換上一副熱心的笑臉。

“請問,遇到什么麻煩了嗎,美麗的小姐。”

少女不由皺了皺眉,一是感覺到不對勁,二是腦袋陣陣的疼,一段段記憶快速的在腦內滾動,似乎又抓住了什么,轉瞬又溜走了,莫名的開口。

“好心的先生,能帶我到最近的難民自救營地嗎。”

有巡邏人員的話,附近肯定有著聚集營地。

兩名男人又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疑慮,其中一名高瘦的男人說道:“小姐,沒有什么難民營地,如果你是想要去巨像堡的話,我們巡邏完正要返程。”

巨像堡?

少女眼中透著茫然。

這是什么地方?

遲疑了一瞬,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倆位先生了,萬分感謝。”

優雅的欠身,道謝。

倆人臉上露出一抹控制不住的喜意,看著眼前落難的流浪少女,嘴角咧起,露出焦黃的牙床。

“那就跟我們過來吧,小姐,我們車里開著暖氣。”

“對了,還沒請教小姐的芳名。”

名字?

腦袋里一陣疼痛,隨之一個特殊的名字浮現,直覺感到這個名字對自己的重要意義,少女說道:“失禮了,我的名字是,巴洛巴。”

“真是美麗的名字,小姐。”

嘴角咧著,其中一名男人急不可耐的上前,伸手試圖抓住少女。

少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抵觸著男人的伸手行為。

“抱歉...”男人歉意的笑道:“我看你受傷了,需要攙扶嗎。”

紅色的血跡順著少女裸露的手臂肌膚流下。

倆人的職業素養以此確定,眼前的人,大概率是人類,主要是那張臉蛋,太美麗了。

這可比城里那些高級俱樂部里的高傲娘們,還要美麗一百倍,不,一萬倍,實在令人垂涎欲滴。

少女隱約察覺到空氣涌動的危險氣息,眉頭越皺越深,注視著兩名男人有些叫人作嘔的臉,隨之,又后退了一步。

倆人踏出一步緊逼。

一瞬間,空氣似乎凝固起來,雙方對視。

“別怕,不要跑,我們不是什么壞人,是受雇于巨像堡克洛斯家族的…”

就在這時,一陣異響響起,從遠處傳來,漸漸接近。

“噠噠噠…”

有節奏的響動,越來越近。

“噠噠噠…”

是誰!?

三人扭頭,看向聲源,白雪覆蓋的草叢間,陣陣的騷動。

某種存在,正在其中接近。

“是誰!!!”

倆人高聲呵斥出聲。

沒有回答。

隨即緊張的神色浮上臉龐,手快速的摸到腰間槍托上,拔出了槍。

草叢一靜,隨之繼續晃動起來。

“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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