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方遠大驚。

這一擊之下，他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五臟六腑，好似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周身筋骨，也傳出了近乎哀嚎的聲響！

這是煉氣五層的實力？！

方遠心頭幾乎咆哮起來！

同為煉氣五層，該是怎樣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

煉氣小修的攻擊能穿透金光甲，已經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事了，放眼整個天靈洞府，乃至整個龍淵王朝，都找不出幾個人能做到！

倘若這還能用奇遇所獲來皆是，那方才這一擊，就已經完全是超出他的認知，甚至超乎常理的威力了！

此刻，他正施展金光內甲護體，即便顧長生煉氣五層，即便機緣巧合學會了內家運力之法，也絕不可能突破金光內甲的防護！

可就是這一擊，讓他受到了驚人的創傷，險些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巧合！一定是巧合！”

方遠咬牙硬撐著，催動著金光內甲，將防御拉升到極致，不斷安慰著自己。

顧長生十年未曾修煉，根本不可能接觸到任何功法，給他再厲害的絕世神功，他也根本沒有底子練！

即便真的讓顧長生走了狗屎運，得了無上機緣，有了修為，有了功底，也絕不可能那么快就掌握一門能夠擊穿金光內甲的功法！

這一切，必定是巧合！定是顧長生機緣巧合之下，打中了金光內甲的薄弱處！

想到這，方遠重新挺起胸膛，他絕不相信，顧長生能有這本事！

“行不行啊師兄？我怎么看你臉色不太對呢？”

顧長生憋笑憋得難受，朝著方遠揚了揚下巴，揶揄道。

“少廢話！三十幾招都沒能逼退我半步，廢物就是廢物！”

方遠冷哼著嘴硬道。

“是我錯怪師兄了，我繼續?！?

顧長生也不多嘴，抄起樹枝繼續出手。

百分比傷害的閾值已經超過了50%，從現在開始，每一次攻擊，都足以達到瀕危級別！

從方遠剛才的反應看來，這樣的程度，護身功法幾乎已經失去作用了。

不過這也讓顧長生起了幾分好奇。

同等級的對手，將防御提升到極致，能抗得住瀕危級別的沖擊，那……

致命重創級別的呢？

再次出手，毫不留情！

一擊落下，方遠總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不似上一次攻擊的沖擊力那般驚人，這次的攻擊，在他能承受的范圍之內。

但，也僅僅只是能承受得住，絕不輕松！

方遠額頭不免冒出一層冷汗來。

這樣的壓迫感，只有平日里和師傅對練的時候才感受過，同門師兄弟里，還從未有過誰，能逼得他全力防御，如此小心翼翼！

顧長生一邊出手，一邊在心里思索著。

“看來沖擊最強的，是突破閾值時的那一擊。”

“達到下一個閾值之前，所有的攻擊都是正常威力，百分比傷害也只會不斷累積?！?

“嘖，便宜你了。”

想到這，顧長生不禁癟了癟嘴。

這么算來，唯有突破閾值的那次攻擊，能真正傷及方遠，沒法做到每一次攻擊都造成巨大傷害。

想到這些年所受的屈辱，想到方遠剛才的所作所為，顧長生頓覺有些失望。

不過也罷。

今天，勢必要把方遠拿下！

在門中得顧忌同門身份，得顧忌師傅長老們的責罰，沒法要了方遠的命。

但，讓他切身體會一下足以致命的沖擊，就全無所謂了！

接連的抵擋，讓方遠頗感疲憊，每一次招架，都好似要脫力一般！

但這并不妨礙他嘴硬：“看來你也就這點本事了！我得承認，你多少還是有兩下子的，但也不過如此！”

這絕對就是顧長生的極限了。

方遠心中篤定這一點。

任憑顧長生得到了多么大的機緣，能在金光內甲的保護下傷及他，必是極限了！

除非，顧長生能拿得出筑基級別的實力！

亦或者，施展出玄階功法來！

同樣的修為，只要顧長生的真氣打不碎金光內甲，就不可能給他帶來重創！

至于玄階功法，已經是足以成為天靈洞府鎮派之寶的功法級別了，豈是顧長生能夠涉獵的？

無論是哪一種，都絕無可能！

“是么？”

顧長生兩眼微虛，嘴角一揚。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成了四十六次攻擊，只差最后一下，傷害閾值就會突破70%，進入致命重傷的級別！

抬手，揮落。

閾值突破，這一擊，足以造成致命重傷！

方遠一愣，心中沒由來的閃過一絲恐懼！

就像是突然有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握住了他的心臟，狠狠地捏了一把，瞬息之間，冷汗爬滿整個后背，呼吸瞬間停滯，仿佛天崩地裂！

那種感覺，錯不了！

那分明，是對于死亡的極端恐懼！

幾乎是沒有經過半分思考，方遠下意識地終止了防御，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后閃躲，想要避開這一擊！

顧長歌的攻擊，看上去那么普通，那么單一，僅僅只是一揮手，帶動這樹枝抽打過來。

放在平日里，這樣的攻擊，他甚至懶得抵擋。

但此刻，那看似緩慢乏力的攻擊，卻好似一柄能夠收割他性命的鐮刀，朝他寸寸逼近！

恐懼，壓抑，諸多情緒瞬間吞噬了方遠的理智，以至于閃躲時，已經完全慌了陣腳，只顧著逃離，全然忘卻了自己學過的身法和閃躲之法！

樹枝揮落下來的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了，直到方遠看見樹枝的尖端從他眼前劃過，落在空出，方才長出一口氣，腳下一個踉蹌，跌坐下去。

豆大的汗珠布滿他的臉，心跳瞬間爆表，任他如何大喘粗氣，都覺喘不過來！

直到此刻，他仍舊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明明對方和他一樣的修為。

明明對方只拿著一根樹枝。

明明對方，是他最看不起的廢物！

可就是這個廢物，讓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眼看著方遠居然如此狼狽，一旁的幾人皆是面面相覷，不敢言語。

顧長生并未急著追擊，只上前兩步，俯身看著方遠，面帶揶揄。

“怎么了？不是說好不閃不避么？”

“師兄這是要認輸，還是要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