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靈石真棒。”
白青的眼角余光見到江蓉那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優雅,心中嘆道。
如此技藝,實在是令人舒適。
倘若是換成紅花巷的豆腐西施,那個忙碌的女人,想必出恭后都來不及洗手,直接捻了一把靈糖灑入豆花之中,然后給你端過來,示意你可以直接喝了。
不過,身邊的這個女人,也要拉屎屙尿吧,應該會洗手吧。
念頭到這,白青連忙止住發散思緒,再看那江蓉,在他眼中和豆腐西施沒有什么兩樣,只不過是因為出身不同,際遇不同,從而出現生活方式上的不同吧。
專心查閱玉冊,二十多件初階上品法器,件件都是精品,足足用了半時辰精心挑選,白青選擇了攻防兼備的子母雙環。
母環護身,子環攻敵。
此環和那厚土圓環有些相似,居然也能通過提前溫養充能,在遇到攻擊的時候,能自動護主并攻敵。
“從器紋的流轉方式和手法來看,和厚土圓環如出一轍。”白青心中想著。
瞧了眼售價,達到七千二百塊,不貴。
單是一件普通的初階上品防御法器,便要三四千。
這件攻防兼備,子母雙環,上乘之作,相當于兩件法器合體,還具備厚土圓環那種特性,七千二百塊靈石很值。
買下這件法器,白青臉不紅氣不粗,又陸續買了十幾沓初階上品符箓,各種各樣的都有。
白青從諸多符箓中發現一件事情:
多寶閣沒有凈化符出售。
白青從清凈樓都能買到一沓凈化符,但這邊連一張都沒有。
不知道是何種緣故。
這也說明了,多寶閣背景雖大,卻也不是通吃,做不到一家獨大。
悅來街上各大商樓、店鋪鱗次櫛比,但凡能立足,想必也有其獨到之處。
符箓到手,白青本欲離去,卻猛地想起玉冊上還有一件名為【歡喜耳環】的法器,跟孟蟬衣當初的耳環造型不同,但同樣適合高冷野的風格。
防御法器,四千塊靈石,白青咬牙拿下。
當初陳榮來襲,孟蟬衣出手相助,這個恩情白青記在心中。
當時有心無力,總不能真的無恥到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吧。
那樣會割以永治的。
現如今他底蘊已成,即便送件上乘的初階上品法器,卻也能支撐得起。
江蓉見到白青又拿下了明顯是女人戴的耳環法器,臉上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從耳環來看,這位道友喜歡的應該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卻又敢作敢當的成熟女人吧。
“此人果然和少主有些‘志同道合’。”
她一邊想著,去了趟藏庫,把法器拿來讓白青檢查。
錢貨兩訖。
見得白青欲要起身告辭,她搶先一步站起,走到白青身前,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從懷里取出兩張符箓放在桌上。
身為掌握三門圓滿初階符法的符師,白青又見識過觀月城各大商樓店鋪的諸多初階符箓,只一眼便瞧出桌上的符箓來歷。
初階極品隱身符。
初階極品土刺符。
二者都是普通符箓,但到了極品這種層次,同樣強橫而珍貴。
又來這套,玩上癮了?
荒誕浮現心頭,白青無語地望著江蓉。
江蓉和白青對視了一眼,見得白青的表情,掩嘴輕笑道:“青華閣的柳夫人、四季樓的秋夫人以及正月坊觀月殿殿主楚夫人,你會選誰?”
白青聞言,汗毛豎起,滿臉警惕。
這話能亂說嗎?
但凡傳出一言片語,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白青搖頭拒絕。
江蓉見到白青臉上的懼色,連忙發下心魔誓言,示意絕不會泄露出去。
白青還在猶豫。
江蓉又拿出一張初階極品符箓。
上次那種初階極品雷劍符。
麻蛋……又拿這種東西考驗我!
白青沒有正面回答江蓉的問題,反而指著茶幾上的那一罐靈茶道:“茶韻清雅,甚是喜歡。”
又指著香爐道:“靈香清明,十分鐘愛。”
繼而又指著江蓉的手,道:“茶藝嫻熟、香藝出塵,很是欣賞。”
最終盯著江蓉的眼睛道:“我全都要啊!”
半晌后。
白青懷揣著三張初階極品符箓,外加一罐靈茶和一盒靈香以及一張多寶閣的貴賓玉卡,低調而小心地出門,漸漸混入人群之中。
江蓉把白青送到門口,風情款款地走入了貼著各種女人畫像的房間。
房間中央,披發赤足的男子正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扯著頭發,似乎很糾結。
聽到關門的聲音,男子回頭望去,朝著江蓉道:“你來啦。”
“少主。”
“別勸我,此乃心中魔障,不破掉我出不來的。”
“嗯。”
江蓉輕聲應了一句,來到男子身邊,雙足并攏,雙手撫著身后裙擺,緩緩蹲下,露出不錯的曲線。
蹲下之后,她循著男子的目光,見到男子身前地面擺放著三幅畫,每一幅畫之中都有一個成熟女人的畫像。
第一幅畫像下面有文字備注:柳夫人,有容乃大、心藏錦繡。
第二幅:秋夫人,優雅知性、才藝絕倫。
第三幅:楚夫人,雍容華貴、國色天香。
從三日前那晚上開始,男子便是這副姿態,從眾多女人之中選定三個,而后開始痛苦。
因為他不知道選擇哪一個。
左右權衡,左右權衡,在三個女人的畫像之間反復橫跳,最終鉆進了牛角尖,出不來了。
茶不思,飯不想,覺不睡,眼中布滿了血絲。
見到這場景,江蓉幽幽嘆息。
她記得少主七歲的時候,同樣出現過這種情況。
那時院子里要添一個侍女,讓他自己去選,結果看上了四個,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并在權衡半天后,陷入瘋狂,把房子里的東西全部砸了都不消停。
后來還是主上心狠,當著他的面把那四個侍女變成丑八怪,這才讓他放下心中執念。
而今又出現這種情況,主上和老祖也不在。
另外少主瞧上的那三個女人,個個都有背景,想要把人變成丑八怪,也不可能。
這幾日她想了不少辦法都不湊效。
不過——
此時她卻不慌不忙地拿出銀筆玉紙,攤在少主面前,纖纖素手寫下三個秀氣的字:
全都要!
少主乍見這三字,猛地站起,身子哆嗦了一下,整個人陷入呆滯之中。
半個時辰后。
他的眼神變化萬千,身上的氣息也是潮起潮落,云卷云舒,令得江蓉側目。
一個時辰后,整個房間都掀起了無形的狂風,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壓迫感從他的體內迸發。
兩個時辰后。
風平浪靜。
“唉。”
少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復又蹲下,把地上那三張畫撿起來,疊在一起,法力吞吐,頓時漫天紙屑。
“誰給你的答案?”
紙屑紛飛間,他側首盯著江蓉的眼睛,輕聲問道。
“潤……道友。”
“是他啊。”
少主露出微笑,示意江蓉跟著他,兩人打開房間的窗戶。
入目是一個極大的花園,花園被墻圍著,墻外青山斜。
極目遠眺,山河遼闊,天地高遠。
“全都要……也可以全都不要,真男人當氣吞山河,心懷天地,之前是我小家子氣了。”
江蓉眼含淚水。
少主玩世不恭、浪蕩不羈,卻是妖孽資質,奈何心性所限,遲遲突破不得,任憑家中動用各種靈丹妙藥已是無用。
而今一朝頓悟,從此天高地闊,任他闖蕩了!
江蓉為了讓少主突破,曾反對少主這種生活習性,一心要督促他正經修行。
卻想不到,這玩著玩著,卻玩出了機緣。
“潤道友是個好朋友,下次來,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少主關上窗戶,露出好玩又期待的神色:“我倒要瞧瞧,他是如何把柳夫人、秋夫人以及楚夫人全部要下。”
“少主你……”
“女人如衣服,既然好朋友全都要,當然要讓給他了。”
“那我也是……”
“一樣送!”
“杜仲,你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