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寐以求的太空生活還在繼續前進,金老師刻意地調快了宇宙飛船行駛的速度。
“金老師,下一個地站是海王星。距離金星非常接近了,你為什么還要加快前進的速度?”
“因為金星的引力非常之大。如果我們不加快行駛速度,就很有可能會被吸走。”
鐘瀾依通過監控器觀察外部的環境,星光閃爍,流星群不時地向她這邊極速滑落。直視窗外的風景,依然是黑色的布景板,炫麗的流星群在滑落之時,逐漸形成了一幅精美絕倫的油畫。九姑娘告訴她,這樣的情形至多可以保持六個小時。經過海王星的一霎那間,美麗的場面會忽然停止,映入眼簾的便是淡紫色的光暈和碧藍色的礦產資源,人類取之不盡的宇宙資源。
“其它行星上也有礦產資源,海王星不是例外。”
“在海王星表面的礦產資源是人類認知當中,數量最多也從未被發現過的物質,非常地奇妙。”
原來是這樣啊。鐘小姐不由地停下觀察的目光,將這種目光向前方拋去,宇宙飛船在不停地向前方靠近,也在中途不斷往后面的金星回縮。
“怎么辦,我們還能不能抵達前面一站了?”
“我可以幫忙。”
胡常逸按下綠色的按鈕,等候九姑娘在同一時間按下紅色的按鈕。
“加速至一萬公里每小時,我會按暫停。”
“完成加速之后的飛船極速行駛,請觀察員通過望遠鏡仔細勘查飛船的行駛狀態。”
“它緩慢移動,但不斷向前進。”
金老師有點著急,往常的經驗可能提醒了她不能再加速了。宇宙飛船的體積非常之小,隨時有可能被吸入金星軌道,令他們剛才的一番努力功虧一簣。
“在加速,一萬五千公里每小時,兩萬,兩萬五千公里每小時。”
最終達到五萬公里每小時的時速,宇宙飛船迅速地擺脫了金星軌道的最大引力,朝著下一個地站極速前進。成功的案例在向他們招手,或許使用相同的比喻去描述人們在兩種境遇中的感受,也是恰當的描述。
“成功啦。感謝你們,否則我會在這條軌道困上五百年那么久。”
她雙手合并,對著胡常逸一頓感謝。他還真以為金老師的玩笑是毫無價值的游戲,但是的確曾有人栽了跟頭。
“我實在沒有這個自信,可能這樣的成功只是一場意外。”
金九妍直視胡常逸的雙眼,給予他最大的鼓勵,這樣的鼓勵很有可能就是一次極大的認同,使人產生認同感并且滿足極其微弱的自尊心。
“為什么我連一點感受都沒有?”
沈真懵懂地向窗外瞭望,宇宙是沒有盡頭的游樂場,不像在地球上感受到的如此真切。她毫無怨言也缺乏真實的感受,可能真正有價值的生活是主動去尋找一個有利的證據證明自己真的來過這里。
“曾經有一名宇航員想要證實海王星地站是沒有引力的,他犧牲了。”
啊?
恐怕,她現在說的話題就是一場玩笑。
“經過三個月的睡眠之后,他又蘇醒了,完全是事實。”
“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事實!”
而事實上,海王星的地心引力無法被測量,包含了其它星球的地心引力。
“你聽說過一句俗語嗎?”
“海納百川。”
這也是鐘瀾依再次合上使用說明書,嚴肅而認真地對沈真親口作出的回答。
“等我們變成星星,得到了和每一顆星球平起平坐的地位。”
“別再想以前的事情啦!”
這是鐘瀾依對沈真最后的衷告,顯然她還不能顧及到其他隊員的真正想法。她會不斷地聯想,想象曾經的一件事不斷地發生,可是這種無力的想象沒有任何能和人類產生關聯的必要性。
“那件事發生以后,不光是感情破裂了,連爸爸曾經的朋友都裝作不認識我們。”
“太可憐了,他們都不算好人。你最好跟那些人保持距離,因為真正的朋友會主動找到你。”
“我的朋友,你也算是一個吧。”
得到認可的親密關系,甚至帶入自身的真情實感,也幫助兩方的感受相互融合在一起。
地面基站。
求恩先生的崗位上不斷輪換新的員工,將是吳適嘗試他人替崗的首輪操作。白晝精靈很有可能已經獲得了吳先生的首肯,第一次成為繼文思明和他之后的第三位求恩先生。
“我現在應該怎樣稱呼你?”
“那你就叫出我的本名,吳適。”
南宇真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膽大心細,他接替了吳適的崗位,不過他最害怕的就是獨自在崗時遇見紫睛,或者又是她變成白晝精靈的模樣騙過來在座的所有同事,導致他們在工作上的失誤。
“宇真,放寬心。我先回家了,下午三點鐘見面。”
“好的,遵命!”
南宇真心里想的還不是那句話,你先回家給吳小姐做飯吧!他都不敢說出來,讓自己感到喜出望外的現實,果然真的非常令人難忘。只要保持行駛在平行的路線里,防止它出現意外的可能性。
“宇真,吳適怎么上夜班啦?”
“文先生也在上夜班,下個月初才會跟我輪崗。”
“很公平嘛,為了讓你能跟我在同一個班次,他們可謂是讓出了自己的地盤。”
南宇真似乎在理解祁先生的話,可能也不夠那個資格。因為他的年輕才是面臨現實的巨大障礙,所以有些話題并不適合白晝精靈。在靈界,多得是像他這般年輕的小伙子。
“祁先生,你去過云的上面嗎?”
“坐飛機。”
他的笑容可以隱藏地更深,祁先生會誤導他講話。
“憑借自身的力量?”
“憑借人類的智慧飛上天空,不是坐飛機又是什么?”
看來他不想跟白晝精靈閑聊了。如果是平時的兩人一班,他就會聽到很多令人覺得可靠的信息。
“哦,我可以跟未來的人類聯系。他們可以帶我飛上天空。”
“是嘛?”
祁先生慷慨地笑了,空氣中凝結著冰冷的溫度,讓溫熱的笑容將它捂熱。這么思考人與人的情感紐帶,白晝精靈覺得自己是蕓蕓眾生。
“宇真,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跟我上次奪回金靈珠的那天,差了十九年。”
白晝精靈很驚訝,他把嘴巴張開形成一個圓圈來表達自己的感受。
“不早說,連紫睛姑娘你也認識。”
“這些事在航天基地是人盡皆知。”
祁先生一定是示意自己不要再講話了,對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心思來。這屬于每一位求恩先生的經驗,祁先生特別地清楚明白。
“誰都有剛開始的那一份努力,可是到后來就不那么明顯了。我很明確,這份工作可以堅持得很久,但這么大的體能消耗我確實承受不起。”
“誰還不是從基層開始干,最后成了一名人生軌道設計師。”
比喻為人生軌道的一個例子,這樣的話確實是說給其他人的耳朵,讓他們聽到。可是這件辦公室也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我認同你,你剛才那句話也在評估我的態度。”
“看來你很想要加入這個社會群體,它的范圍比較小。可以說是三百六十行里,涉及范圍最小的那一類。我評價你的時候,也在為自己開脫。”
祁先生為什么不再是求恩先生了?
他曾取得的成就涉及一個高尚的工作崗位,火星軌道設計工程師。這個意思就是說,下一次不太有機會與他共事,征月二號宇宙飛船在與火星軌道完全相反的另一條太空軌道行駛。
無論在現實,還是未來的世界。他們都會減少碰頭的機會,普遍認為的三個初始地站,很有可能讓他們兩年才能碰一次面。
“難怪出現問題的時候,他連自己的同事都不太了解,能夠深度了解吳適的男人只能是文思明。”
“再摔幾個文件夾吧,他就變得更成熟啦!”
白晝精靈覺得這件事情算是比較可笑的過程,非要弄壞一件完整的東西來達成工作的進度。他認為的事實也基本是一個不夠意外的錯誤,什么時候能跟文思明對接成為了南宇真最為苦惱的一個疑問。
“如果我告訴求恩,白晝精靈更喜歡的對象是文思明,他會怎么想呢?”
這個男人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即使是根本無法透露的實話。
“你怎樣才能知道,我更喜歡文思明?”
“通過你的表情,微小的變化。”
人和人之間的共情能力,不可小看啊!
求恩終于回到了吳舍,丟失了圣顏和白晝精靈的庇護,吳適又會面臨怎樣的危險?
所有人都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吧。
把燈打開的剎那間,他發現有一個房間的墻壁沒有窗戶,這是再次裝修房子之后留下的一個設計漏洞。雖然他們會有想法,但是都被吳先生呵聲制止。
“早知道就放一個窗子,沒辦法的話就只能當做儲物間了。”
“原來你也會這樣替自己開解,不枉我們曾經相愛過。”
吳適愣了,本就想轉身看清那個人身份,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樣。
“我明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即使大聲發出呼救,也根本來不及。徐葦婷的發尾在房間門口飄動著,他蹲在柜子下半部分的身影忽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