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某科技大樓。

一輛白色越野車停在了大樓門口。

開車人是楚楚，旁邊坐著吳之城。

“這棟樓，就是你錢叔叔的公司。”

楚楚低頭朝上看了一眼，開玩笑打趣：“老爺子，您啥時候也開個公司唄？”

吳之城仰頭大笑。

他不是沒機會開公司掙大錢，曾經有個富商就找過他，想靠包裝營銷他的雕塑作品。

但吳之城打心底更偏向于對藝術的追求，就婉拒了。

他沒有后悔，特別是親眼目睹江亦的超能技藝后，甚至重燃了當初的激情。

楚楚把車開到停車場停好，隨后走進大樓。

錢谷老早就帶著秘書和公司高官在大廳等候，陣仗十足。

兩人一進門，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還鋪上了紅毯。

“歡迎二位大駕光臨啊！哈哈哈！”

錢谷帶頭鼓掌，喜笑顏開的上前迎接。

吳之城汗顏的擠出笑容，小聲說：“老錢，咱們都這么熟了，別整這套。”

錢谷早已不是之前的錢谷。

下海后的他，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商機。

身為雕刻界的大佬，吳之城是他必須要拉攏的合作伙伴之一。

錢谷笑道：“你這不是第一次來我公司嗎，我得盡盡地主之誼，另外，這不楚楚也在嗎，我要是怠慢了，顯得我這個做叔叔的小氣，是不是啊？”

楚楚禮貌的笑了笑：“錢叔叔一如既往的幽默。”

公司里的人紛紛上來打招呼，一番社交后，半個小時，總算是進了電梯。

吳之城和楚楚都不太擅長這種場合，進電梯就吐了口氣。

“老錢，下次再整這個，我可不會來了啊。”吳之城舉著手里一大沓名片，有些不悅。

錢谷見狀，直接從他手里把名片拿過來，順手丟進了垃圾桶里。

無所謂的笑道：“都是場面活兒，別在乎就行了。”

吳之城明顯感覺，眼前的老友已經不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傳統手藝人了。

沒在吭聲，幾人乘電梯到了22層。

這一整層都是錢谷用來研究傳統手藝的地方。

他試圖用現代的高科技手段，去復制那些久遠的古代技術。

樓層里有許多隔間，每個隔間都是不一樣的傳統手藝，像雕刻、泥塑、瓷器、煉鐵、玉石等等等等。

區別于傳統制造，隔間里的工作人員只需要點擊按鈕或者敲擊鍵盤，就能很快完成作品。

高清的大屏幕上記錄著每一次動作的精準數據。

一路走過，吳之城和楚楚簡直大開眼界。

“這么下去，咱們的手活兒早晚得失傳啊！”

聽到吳之城的感嘆，錢谷趁機走過來安慰說：“怎么會失傳呢？手藝這種抽象的東西，靠以前那種手把手的教，早晚會敗在一代人手上，失傳是早晚的事。可擁有了機器，只需要記錄上你的技術手法，他就能永世長存。”

吳之城敷衍的笑了笑。

走到雕刻區域，他從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江亦贈送給楚楚的小石像：“這次去了趟武當山，我覺得有些東西，機器永遠都代替不了。”

錢谷是商人，一見這小石像模樣，就知道是好東西。

他兩眼泛光般湊過來，觀摩了會兒：“還別說，這小玩意兒確實精美啊。”

楚楚得意的笑道：“那是！這可是我亦哥親手雕刻出來的。”

說到這里，吳之城捧著小石像嚴肅起來。

他問道：“老錢，你之前說有地方能測試石像的真假，我這次來，就是想給這位年輕的后生證明證明，他確實是親手雕刻，沒有作假，且水平相當之高！”

錢谷點點頭，指向了前面的隔間：“沒錯！就在我這兒！”

進屋就有大屏，大屏的玻璃墻后，有個類似于安檢的傳送帶，連接著一米多高的復雜儀器。

楚楚有些擔心：“錢叔叔，這……安全么？”

錢谷自信的笑了笑，隨后讓秘書去拿了個差不多大小的雕像過來。

工作人員把雕像放進傳送帶，開始掃描。

很快，大屏幕上展出出雕像的各種細節，也出現了各項數據。

“切割：C+”

“角度：D-”

“力度：C-”

“線條：C+”

“打磨：D-”

“掃描完成，當前作品為C級，市場價值約1萬左右。”

錢谷滿意的點點頭。

剛剛送進去的雕像，就是他公司用機器制作出來的東西。

呈現的技術，是復刻一位居住在農村的雕刻老人。

錢谷解釋說：“很簡單，E級是最次品，S是最高級。”

“上次我花好大力氣去博物館借了個文物來測，結果才達到A級水平，哈哈哈。”

到了這一步，楚楚和吳之城忽然有些打退堂鼓。

因為數據是無情的。

萬一江亦的東西沒能測出好成績，那么他們為之付出的感情就白費了。

錢谷坐在椅子上翹起腿，笑道：“怎么了老吳？不敢測？”

回想在財神廟親眼目睹的種種高能。

吳之城恍然清醒，恨不得抽自己幾耳光。

“我在猶豫什么？”

他果斷的把小石像遞給了工作人員。

后者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傳送帶上。

小石像晃晃悠悠的往前滑動，儀器時不時會發出‘滴’的聲響。

數秒鐘后。

雕刻著江亦模樣的小石像，出現在大屏幕上。

楚楚好奇的抬起頭，之前都沒發現小石像有這么多細節，居然還能看到衣服上的字母圖案。

大屏幕上的數據開始展現。

“切割：S+”

“角度：S+”

“力度：S+”

“線條：S+”

“打磨：S+”

“掃描完成！當前作品為S+級，頂級藝術品，市場無價。”

……

錢谷直接從凳子上彈起來。

“這……”

“居然是S+？”

“還是無價之寶！”

自從他成立這家公司以來，這臺儀器從來沒有播報過這種數據。

他一度以為，根本不可能出現S級的藝術品。

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石像，居然達到了！

“不愧是我亦哥！”楚楚看到數據，開心極了。

站在旁邊的吳之城也激動的頻頻點頭。

仿佛憋在心里的那口氣終于吐了出來。

自己的眼光沒有毛病，這個江亦就是當今社會的奇才！

錢谷一直在咬牙。

這種無價之寶，居然被吳之城給拿到了。

說不嫉妒是假的。

不過身為商人，錢谷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買賣。

他擠出笑容：“恭喜啊老吳！收獲了一件這么好的玩意兒！”

“開個價吧！多少錢我都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