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
“一筒。”
“胡啦!”
南湖畔,四個妖怪呈四方而坐,周圍十幾個小妖怪在旁邊盯著看。
“哎,蛇在天又贏了……”
水虎抓了抓自己臉上的毛,懊悔不已,要不是他打出了一張一筒,又怎么會輸呢。
“下一局就輪到我贏了。”
一頭純白長發,遮住半邊臉蛋,不算緊身的衣服將火辣的身材包裹,臉上有東方人的柔和美的女人笑盈盈地將牌推倒,雙手揉搓。
這人就是陳傳旺口中的白鷺姐姐,也是南湖不多的女性妖怪之一。
“就不能讓讓老人家嘛,一個個的打牌那么快,速度放慢些呀……”
四個妖怪中,唯一一個面容老朽,動作緩慢的老者用手捻牌,開始碼牌。
這是南湖最年長的妖怪,一個不知道有多少年頭的烏龜。
麻將本來就是消磨日子的,蛇在天找妖怪們照材料制作麻將的消息,被龜爺爺知道后,便拿出了一大塊乳白的寶玉。
這麻將一制作出來,南湖眾妖就開始了打牌,剛開始不懂規則,各種強詞奪理的打法頻發,但到后來,蛇在天去其他村里看人類打牌,把麻將的規矩摸透之后,眾妖的打法也就規矩起來。
老年人到底是老年人,就算龜爺爺打牌打的慢,可他輸少贏多,比蛇在天還會玩兒。
蛇在天輕蔑的看了一眼白鷺,哈哈笑道:“想贏俺?你就做夢去吧,俺今天的手感可好著嘞。”
“別俺俺的,老蛇的后代,怎么這么一副口音。”水虎聽著別扭,說道:“之前在北方啊?”
蛇在天點點頭。
他的年紀比在場大多數小妖怪還要小,但實力卻是不弱的。
“真搞不懂這麻將有什么好玩的,你們一個個湊在這里,都讓人看不到。”
一個頭頂小黃鴨,兩肩也有小黃鴨的老實漢子站在一群小妖怪,后面蹦蹦跳跳。
一條蛇妖轉過頭:“阿七,你不在你的窩,你和你的老婆們溫存,跑到這里湊什么熱鬧,你要是覺得不好玩,那就別看呀。”
“你們都在看,我來看看不行嗎?”
“那你就不要說話。”蛇妖盯著阿七身上的小黃鴨,好奇的問道:“我聽說你這老婆,都是叉子妖給你的。”
“沒錯,怎么樣?我老婆們好好看看吧。”說起自己的老婆,阿七立刻來了精神,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一只小黃鴨:“我應該多要幾個的。”
白鷺一邊摸牌,一邊不屑說道:“你這小子…看起來是個老實鴨,想不到到最后還是一個色中惡鬼,男妖啊~”
“什么色鬼啊?”阿七不悅道:“我又沒強迫其他的妖怪,找三個不能動的老婆,還得被你們背后說。”
嘩~
白玉做的骰子在四方牌中轉動,展露出點數。
四只妖怪開始摸牌。
水虎問:“小蛇,給陳家小子看家,感覺怎么樣?”
蛇在天本能地摸了摸臉,悶聲回答:“還行,老鼠不少,偶爾也能吃顆雞蛋……”
有妖怪問道:“就這樣?你去他家,那家人就沒供奉你?”
“這年頭還講什么供奉?不能成精,不知道嗎?”龜爺爺將牌打出去:“有的吃喝,一輩子安安心心,住的地方不被人類給挖掉,就不錯了……”
龜爺爺活的長,見的東西多。
以前南湖這里妖怪比現在還多,只不過那是世道亂的很,不管是人還是妖,都充斥著戾氣。
后來,隨著人類對環境的開發,妖怪越來越少了,剩下的小妖怪們基于部分上都是性情溫和些的。
“都在呢?”
陳傳旺帶著貓狗來到了這里,目光微閃。
他總感覺最近的妖怪似乎變多了些,活躍了些,當然這也很有可能也跟季節變化有關系,成眠的蛇、南飛的鳥……
這里的妖怪大多都是熟妖,有些妖怪不熟悉,但也遠遠的見過幾次。
四個人瞥了陳傳旺一眼,繼續自顧自的打麻將,他們神色嚴肅,如臨大敵。
陳傳旺掃了一眼,打得像模像樣,有對就對,能碰就碰,也不管胡多大,反正能胡就胡。
他再仔細一看,靠,這賭資竟然是蠶豆!
他又是一看,撲面而來的香味讓他虎軀一震,合著還是炒蠶豆。
“你站在我后面看著做什么?可別把我的運氣都帶壞了。”白鷺好聽的聲音響起。
陳傳旺嘿嘿一笑,說道:“白鷺姐姐這么好看,我不站在你后面,難道要站在糙老頭子和大漢后面?那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男人啊,真是油嘴滑舌。”白鷺笑罵。
“也就在姐姐面前油嘴滑舌。”陳傳旺伸手,就要去捻一顆黃豆。
啪!
白鷺拿他的手拍開:“你洗手沒有,就碰我的賭資?”
“我就嘗嘗。”
這家拿幾顆,那家拿幾顆,陳傳旺將桌子轉了個遍。
這蠶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味道怪不錯的。
陳傳旺還丟了兩顆給躲在角落的小黑,和跳到板凳上的短短。
面對吃的,縱然小黑有些怕,但也是囫圇吞棗的就吃了下去。
陳傳旺左右環顧,這張桌子就擺在路中間,他說:“你們在這打麻將,不怕被人看到?”
“看不到的。”
蛇在天用手點了點。
桌子板凳在陳傳旺眼里就變了一個樣子,原來這是他的蛇尾所變。
“這……”
陳傳旺無話可說。
就為了打麻將,哪怕自己被其他妖怪坐,都不介意啊。
“好一只膽大的貓,去去去,可別把我的牌給推倒了。”
這時,小貓聽著桌子上面嘩啦嘩啦的動靜,身子蹲下來,屁股扭了扭,就跳到了水虎坐鎮的一方桌上。
水虎不喜歡和自己一樣毛茸茸的東西,將小貓給推開:“別湊過來,我又不是你爹!”
短短似乎把水虎當成了一只大貓,弓著身子,朝著他的手上蹭,偶爾轉過身,屁股朝著他,尾巴高高豎起。
“拿你的臭屁股對著我做什么?還想讓我給你舔舔呀。”水虎臉都揪在了一起。
短短圓圓的眼睛看著他:“喵~”
“哎呦,這小貓真好看。”
白鷺將短短摟了過來,抱在懷里,一只手撫摸,一只手打牌:“你跟它說話,脾氣能不能好些,又是被你嚇到,可怎么辦呀。”
“涼拌。”
水虎吹胡子瞪眼:“我這手……哎?自摸!”
啪!
一張牌拍在地上,水虎哈哈大笑起來。
打了一天的牌,這還是他第一次贏。
從其他三家拿了兩顆豆子回來,水虎又將白鷺懷里的短短搶了過來,他粗壯的手指劃過短短身上的毛:“你這小家伙現在就當我的吉祥物吧。”
“搶什么搶?”
白鷺氣得翻了個白眼:“真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