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嫌臟,就要扔掉。
哪個當爹的,想讓自家孩子干這種臟活,落得一身罵名?
“哼!”
朱棣冷冷一笑:“他想當官,也不問問朕答不答應。”
這里,朱棣說的是官,不是貪官。
堂堂大明皇帝,他想罷黜某些當朝大員,確實需要合適的理由。
但是,他要想讓某個人當不了官,那太輕松了!
想考科舉?
直接讓你的卷子憑空消失,榜上無名。
想花錢買官?
好啊,銀子你盡管花。
朕就讓你見識下,什么叫收了錢不辦事,讓你血本無歸,感受一下人心險惡!
姚廣孝看出了朱棣的打算,微微搖頭。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覺得,陳牧的計劃,可能……沒那么簡單。
因為他在密報中看到過,陳牧從始至終,都沒直接說過要買官。
他用的詞是——運作!
只是,官位這種東西,要怎么運作出來?
“和尚你看,下邊好像快完事了。”
“還真是……”
姚廣孝透過窗戶往下看了眼:“接下來,該那位袁霸天出場了吧?”
“當然,做戲做全套嘛。”
朱棣笑了笑:“老五這么聰明,起碼在這間賭場贏了上百兩,要是該來的麻煩沒來,他會懷疑的。”
“說的也是……”
一樓賭場內,人頭攢動,熱火朝天。
當一個人在不斷贏錢的時候,哪怕這個人再低調,在那些輸紅眼的賭徒看來,他依舊像黑暗中的螢火蟲一般耀眼。
不知不覺中,不論朱高煦押大還是押小,都會有一群賭徒盲目跟隨。
賭桌后,不斷搖著骰子的壯漢,早已經滿頭大汗。
他已經把所有技巧都用上了,試圖控制點數,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不應該啊!
賭場里的骰子,當然是有貓膩的,要不然莊家怎么通殺?
可是……
平時挺聽話的骰子,今天怎么這么不聽話?
如果陳牧能聽到壯漢的心聲,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諷:你這骰子要是沒灌水銀,我還真不一定能算的這么準!
不過……
眼見都快成了眾矢之地,大半個時辰過去,也就贏了一百多兩銀子,雖然還是略有遺憾,但陳牧仍然向朱高煦打出信號。
見好就收,該撤了!
在陳牧看來,要是賭場的主人看不上這一百多兩銀子,不出來找麻煩,能讓朱高煦直接帶著錢走,那是再好不過。
很顯然,這只是陳牧的妄想。
明初時期,白銀還沒有大量流入明朝,這個時代,一兩銀子可以買一石米。
根據洪武年間定的規矩,正一品官員,月俸也才八十七石。
折色(折算成銀兩),不過八十七兩銀子……甚至,如果用被朱元璋玩壞的“大明寶鈔”折算,按現在的市價,看在你是個官的份兒上,勉強還能換到五十兩銀子。
故而,一百兩銀子,相當于正一品大員兩個月的俸祿,這對普通人來說,已然是筆巨款。
作為開賭場的黑惡勢力,于情于理,都要出來干預一下。
要不然,那是對不起自己!
所以,就在陳牧給朱高煦打完信號,后者把面前的碎銀子、銅錢一包,準備走人的時候,富貴賭坊的主人袁霸天,邁著霸氣側漏的沉重步伐出現了。
身高八尺,腰圍六尺。
擁有這種體型的袁霸天,任何人在面對他的時候,都會感受到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我叫袁霸天,家住應天城北松原街,老婆死的早,家里只有四個小妾。】
【我經營著一家賭場,和幾間店鋪,手底下養著一百多個小弟。盡管平時很忙,我在每天宵禁前,都會準時回到家里。但今天,我恐怕回不去了。】
【因為我這個惡棍,遇到了惡棍中的惡棍——錦衣衛!】
【這幫畜生,不止要我的錢,還給我安排了一個挨揍的工作……其實我心里對此很抗拒,但我不敢說……】
“這位朋友,贏了銀子就要走,有點不地道吧?”
來了!
聽到袁霸天這話,全程沒有露臉實操,全靠遙控朱高煦斂財的陳牧,心情有些復雜的嘆了口氣。
事實上,在發現自己穿越了的頭幾天,陳牧就已經來這里踩過好幾次點。
搖骰子的荷官有什么小習慣,那幾顆骰子的貓膩,還有骰盅、賭桌的磨損程度,他早都已經記在了腦子里。
三顆骰子,三到十八這幾個數字,套進公式預測起來,對于陳牧來說,可比前世橫掃拉斯維加斯的那些數學家們,要輕松太多了。
畢竟,前輩們要么是得記三百多張牌,要么是得計算輪盤的三十多個數字。
相比之下,陳牧只需要搞定這十五個數字,計算量已經很低了。
既然規律早摸清了,他為什么不自己上?
因為,他身邊缺一個厲害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