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表現得比那個男人更優秀，就可以替代他，讓這件事成為可能，他們要的是辦事能力強的煉金師。”維森臉上鄭重了幾分，繼續開口。

克勞沒怎么聽進去，突然壓低聲音：“也許你說得對，但我更希望你告訴我，關于魔人的事。”

想辦法得到魔人之眼，完成煉金，只要自己變強了，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獵魔人又如何，遇到莎西亞還不是照樣沒有還手之力。

維森愣住半秒，俯下身，緩緩道：“那你更應該加入他們，不是嗎。”

克勞忽地陷入沉默，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他說得很對，獵魔人肯定比誰都了解魔人，并且他們手上，可能掌握著比羅伯斯那樣的商人更豐富的超凡材料。

要想得到魔人之眼，少不了跟獵魔人接觸，除非有某個商人在售賣它。

克勞想了想，問出了口：“維森，你知道誰在出售魔人的超凡材料嗎，這次付咨詢費。”

維森搖頭：“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少。”

聽見這話，克勞皺眉思索了片刻，隨后喝光了杯子里的免費啤酒。

反正也問不出什么結果，索性不問了。

顯然只有莎西亞才會毫不顧忌地談起這個話題，可惜她不肯出現。

如果今晚有人來殺自己，克勞還真可以試試維森剛才的建議。

成為獵魔人去狩獵魔人，那個組織總不會白讓人做事，不發工資吧，要四只魔人之眼完全不過分。

等以后足夠強大，不需要依靠他們的時候，再開溜，撇清關系就行，大家不過是相互利用。

克勞已經想好了兩條路，要么和莎西亞搞好關系，一起對付獵魔人。

要么妥協成為獵魔人。

他更想走第一條路，前提是獵魔人來報復之前，可以見到莎西亞。

離開了赫德酒館，這幾天克勞決定低調行事。

他沒回家，去了外面的旅店，打算每過一天，就換家新的旅店，不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然后抽空去赫德酒館，找維森詢問莎西亞的行蹤。

在這樣的生活模式下，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周。

某天上午10點左右，克勞獨自坐在旅店的沙發上，照著鏡子，他都還沒好好審視過自己的外貌。

面容稍白，一雙棕黑眼睛，五官比例俊俏，發型清爽，是黑色的油頭短發。

再搭配馬甲和襯衫，估計比維森年輕時候要帥。

但是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世界遺忘了。

這些日子，獵魔人并沒有來報復，他也沒再見過莎西亞。

生活仿佛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我這是在防備一個不存在的敵人啊，人家好像不怎么在意我，或者卡爾的人緣太差。”克勞在沙發上捂住自己的額頭，面朝天花板，自言自語。

一個殺手組織，就算搜集情報的能力再差，也不至于一個多星期都沒動靜吧。

只可能是他們不打算找自己麻煩。

克勞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米色窗簾，眺望外面的歐式建筑，順便透氣。

他已經不需要躲避什么獵魔人了，維森都幫忙分析說，看開點，人家可能不想跟一個小人物計較。

“小人物嗎，確實，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處。”克勞這段時間除了躲禍，也不是什么都沒做。

他打聽了那天那幾個警察，他們全部活得好好的，沒一個人出事。

除了會煉金術，自己和他們沒什么區別。

等等……

克勞瞳孔猛縮，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獵魔人狩獵的對象是魔人，而魔人是煉金失敗后的煉金師。

雖然克勞自穿越后，遇見了不少煉金師，但這個世界嚴格來講，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書店老板，餐廳女仆，車夫……還有大街上的無數路人。

再算一算煉金師的比例，簡直少的可憐。

換句話說，殺死一名煉金師，世界上就會少一個魔人。

克勞思路一下明了，由于魔人的特殊性，它的價值遠大于普通超凡材料。

所以獵魔人不是不報復自己，是想等到自己‘墮落’的那一天，以狩獵魔人的名義，來狩獵自己。

畢竟殺一個煉金師得不到任何好處，但殺死魔人，卻能得到那具珍貴的尸體。

“呼……”克勞深吐了一口氣。

可怕的組織。

煉金師在他們眼里，只是待宰的牲畜。

盡管只是猜測，這個猜測也不會偏離真相太遠。

“要得到魔人之眼，跟在老虎嘴巴里搶肉差不多。”克勞小聲感慨了一句。

就連莎西亞，或許都是因為這一點，才沒辦法用真理復原的配方進行煉金吧。

他越來越覺得維森的建議很有道理，成為獵魔人，才方便去接觸魔人。

算了……壓根沒有那個機會。

獵魔人組織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談什么加入。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魔人之眼上，不如想辦法去搞新的煉金配方。

地下古跡，那些未知的區域，有大把能去的地方。

克勞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小看自己，卡爾那一戰給他留下了煉金師很難對付的錯覺。

實際上煉金師大多都是肉體凡胎，中槍了就會倒下，比如特里斯，兩槍都沒抗住。

只要把槍法練好，即使只有真理影的力量，自己也能強過不少煉金師。

不如說，影化本身就是十分強大的能力。

從復雜的思緒中脫離，克勞回到了現實。

他下樓坐馬車，又一次去了赫德酒館。

進了門，入眼是熟悉的吧臺，前面的空位正等人坐下。

周圍人注意到了克勞，他的風評自從那天教訓了特里斯之后，就大幅度改變了。

所以不太可能出現那種輕視的目光。

“你看上去心情不錯，克勞，對比一周星期之前。”維森還是老樣子，微笑滿面，拿了一個杯子幫忙倒酒。

“因為沒人惦記我，人就輕松了許多。”克勞同樣發笑。

聽見這話，維森臉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一些，嘆息道：“我倒有點擔心莎西亞女士了，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

“希望你不要長了一張烏鴉嘴，我今天來是想問點別的。”克勞不想探討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他不認為莎西亞會出事，也不希望她出事，否則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獵魔人不會殺煉金師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