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愣了下，開了一個幽默的玩笑：“你有工作要交給我，還是說想我？”
周圍一片死寂，洛麗塔和布偶半晌都沒有回答。
布偶空出一只手，撫摸卡爾亂糟糟的卷發，緩慢道：“你背著我們去狩獵了魔人，還把它占為私人物品，我們很生氣。”
“你聽誰說的，沒有這回事。”卡爾怔了一瞬，馬上否認。
“你為了不讓我們察覺，偷偷幫助了某個無聊的治安組織，他們回收了魔人尸體，卻在當天晚上被偷了，那個小偷就是你，卡爾。”布偶溫柔把手上的腦袋轉了半圈，直視對方帶有隱晦慌亂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洛麗塔。”卡爾斜視旁邊，躲閃了布偶的‘視線’。
“那三個人死于形狀特殊的爪子，只有魔人擁有那樣的爪子。”這時，布偶的眼睛包括嘴巴，彎得更明顯了。
“洛麗塔，你不能誣陷我，你沒有證據。”卡爾皺起了眉頭，又松開。
“你不誠實。”布偶伸出一根食指。
上面的細絲一圈一圈脫落，纏住了卡爾的額頭，以及臉和下巴。
“不要激動洛麗塔，好，我承認，但你要理解我，沒有魔人制造的圣石，我的吸血欲望會越來越嚴重的！”卡爾焦急喊道，再也沒有那份從容。
“你太愚蠢了卡爾，試圖用煉金術來抵抗煉金術的副作用，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會這么做。”布偶的食指稍微用力拉，卡爾的臉上很快被割破細小傷口。
“住手洛麗塔！我還有用不是嗎。”卡爾緊張得流出了一滴冷汗，他不想死。
“你抵達的真理‘靶子’，可以讓你的子彈擊中想要擊中的地方，但代價是你的視力，你會逐漸失明，有趣的是，只要把壞掉的眼睛挖出來，你的愈合，又會讓你長出健康的眼睛，然后導致的代價，就是你比吸血鬼更渴望鮮血。”布偶再次撫摸卡爾的卷發。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不然我會永遠當一個瞎子！”卡爾提高分貝，情緒激動了一些。
“所以你已經沒用了，你消耗圣石的速度大于別人，需要清理。”布偶的嘴巴，突然變成了直杠。
“不，這不公平！你沒有思考過嗎，洛麗塔，獵魔人費勁狩獵的魔人，為什么要無條件分出去一半，為什么不能是四分之一！”卡爾似在抗議，又似在蠱惑眼前人。
“是我們教會了你制造圣石，而你犯下了禁忌。”布偶一邊用獨特的方式發音，一邊控制絲線，慢慢勒緊。
“住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噗嗤！
……
太陽升起，光線被灰蒙的云霧遮擋大半。
羅伯斯鐘樓，辦公室。
“克勞老弟，你找我要材料，該不會是拿去倒賣吧。”羅伯斯跟克勞大眼瞪小眼，露出懷疑的表情。
哪會有煉金師這么沒節制煉金的，一般情況，就算只抵達一個真理，使用它的代價都不小。
更別說兩個，三個。
何況煉金本身存在一定風險，越是厲害的煉金術，失敗的幾率越大。
失敗后，可不是丟命那么簡單。
“羅伯斯先生，每位客人找你買材料的時候，你都會這么問嗎。”克勞十指扣攏，放于腹部，背靠在沙發上。
“但我沒看到錢，你是直接向我索要。”羅伯斯吐了口白霧，沒好氣道。
“索要這個說法不夠準確，我只是把未來的錢用到了現在。”克勞微微一笑。
“哈哈哈！我說真的，克勞老弟，你適合當一個商人。”
“哦，是嗎？”
“因為你很懂語言的藝術。”
“謝謝。”
羅伯斯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有節奏地敲動，把煙斗剩余的煙草吸盡。
他鄭重問道：“說吧，這次需要什么。”
“曼德拉草，奇美拉尾巴，還有魔人之眼。”克勞少說了石像鬼首石粉末，必須要現成的，這里肯定不會有。
羅伯斯緊皺眉頭：“你要魔人之眼？”
“怎么了？”克勞詫異地問。
見他這反應，魔人之眼似乎不是一般的珍貴。
想想也是，魔人的前身是煉金失敗的煉金師，不僅是一條人命，還消耗了幾種超凡材料，算下來，至少差了五倍價值。
“我沒有。”羅伯斯搖了搖腦袋。
“不至于這么小氣吧，羅伯斯先生。”克勞試探性開口。
是不想給，還是真的沒有。
“沒辦法，某些東西，有錢也買不到，我是商人，不是超凡材料的生產者，比如你找我要一根獨角獸的角，我估計這輩子也拿不出來。”羅伯斯相當認真地說道。
克勞揉捏下巴，沉默了半分鐘，覺得他不像是說假話。
“好吧，那你知道獵魔人嗎。”遲疑了一下，克勞又問。
“克勞老弟……我勸你不要打聽什么獵魔人。”羅伯斯反應不大，語氣卻變了變。
克勞不由自主皺起眉頭，那天維森也這么說，但凡涉及到魔人和獵魔人，他們就像觸犯禁忌一樣，連提都不想提，或者說是不敢。
若獵魔人真有那么危險，感覺自己遲早會被找麻煩啊。
“羅伯斯先生，其實，我昨晚間接害死了一名獵魔人。”想了想，克勞決定坦白這件事。
“什么！”聽到這話，羅伯斯像見了鬼一樣，腿一軟，差點從單人沙發摔下去。
由于慣性，他的黑禮帽都歪斜了，遮住了一只眼睛，但是馬上被他用手糾正了。
“羅伯斯先生，這很可怕嗎？”老實說，看見他滑稽的模樣，克勞有點想笑。
可是能把羅伯斯嚇成這樣，獵魔人背后，到底是什么樣的組織。
遭到他們報復時，該怎么應對。
這涉及到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可能不在意，干脆找個保鏢。
克勞的腦海中浮現出莎西亞的身影，顯然只有那種級別的神槍手，能給人安全感。
都還不知道她的煉金術是什么，沒見她用過，或者已經用了，但沒發現。
羅伯斯重新坐好，扯正了自己的衣領，忽地笑道：“克勞老弟，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你怎么會和獵魔人扯上關系。”
“嗯……這件事說起來很復雜，但我并沒有開玩笑。”克勞強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