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邱的夜色很美……”

李秀滿等人聽到程知誠細致的描繪，儼然神往。

簡單的幾句話，也讓他們對這個叫裴珠泫的選手多了幾分關注。

下一刻，

裴珠泫帶著深深的忐忑與不安走進來。

“各位老師好。”她禮貌問好。

四面八方，不斷有無形的壓力籠罩過來，低氣壓非常有實感，裴珠泫雖然在腦海里模擬過很多次，但被這么多人盯著，還是無法掩飾內心的緊張。

張振英一臉和藹，“放松一點，我們不會吃人。”

聽到這句稍微帶點玩笑的話語，裴珠泫心里確實有所放松。

“我、我選的是歌唱……”

裴珠泫一邊呼吸一邊維持鎮定，準備說歌名的時候，程知誠突然打斷她說話:

“為什么不是外貌？”

聲音平靜，卻讓裴珠泫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位“年輕的評委”怒斥前一位選手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裴珠泫微微抬頭，觸及到程知誠如鷹眼一樣銳利的目光，又趕緊縮回去。

“好嚇人。”她攥緊出汗的手心。

“你對自己沒有自信？”程知誠淡淡問道。

裴珠泫膚白如雪，鼻子非常優越小巧，一雙明眸杏眼與五官十分相符，襯托出動人與溫婉，夢幻的側臉線條，柔順散下的黑發，優雅而略帶憂郁的氣質，完全是普羅大眾喜歡的類型。

李秀滿等人頗有興趣，就連職員都把目光落到裴珠泫身上。

“不是。”

那些在家獨自練習的時間，終歸是給裴珠泫底氣與勇氣，她深吸一口氣，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想要展現出除了外貌外，自身所擁有的可能性。”

“如果唱歌也能得到各位老師的認可，我相信我的外貌同樣會為我加分。”

無可挑剔的回答。

李秀滿三人和拍攝人員都望向程知誠，大家都想看程知誠的反應。

程知誠卻沒有回話。

半響，程知誠發現李秀滿等人都在看自己，滿臉茫然的問道:“李老師，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你剛才那么嚴厲，現在人家小姑娘回答了，你不說兩句？”李秀滿提醒一句。

“嚴厲？”

程知誠滿臉詫異，看向裴珠泫:“你也這么覺得嗎？”

“額……沒有的。”

裴珠泫一直在搖頭擺手，生怕讓人誤會，但緊張的表情出賣了她。

“你們誤會了。”

程知誠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我剛才是想問她要不要更換，如果選外貌的話，我可以直接給她過。”

“但看她這么有信心，我就沒好意思繼續往下說。”

李秀滿等人先是愣住，然后都笑了出來。

“知誠，你這人啊！”

大腦咚的一聲，

裴珠泫感覺腳步有點虛浮，連提問也是懵的:“老師，我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你覺得呢？”程知誠反問她。

裴珠泫嘴角有點苦澀。

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面對李秀滿一眾人，報出自己的曲目。

“我要唱的是big mama的死心。”

這是一首抒情歌，開頭的歌詞就是表達離別。

“你是討厭我嗎？”

“不是的，是我的錯……”

前面兩句，聲音細膩，歌喉融入感情，張振英感覺是個好苗子，可以栽培一下。

但在歌曲中段，裴珠泫忘詞了。

“嗯？！……”

就很突然，裴珠泫怎么都記不起后面的歌詞，她自己也傻眼了。

張振英錯愕的看著她。

就連李秀滿都是意外的表情。

程知誠替張振英問了一句:“還能想起來嗎？”

裴珠泫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看她這個懵逼的樣子，程知誠露出遺憾的表情:“辛苦了。”

言下之意，回去等通知。

失魂落魄不至于，裴珠泫只是對自己失望。

裴珠泫離開后，張振英遺憾的嘆了一聲:“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程知誠看了張振英一眼，淡淡說道:“我記得李老師說過，外貌選手的最終確認權在我手里。”

“她只是唱歌不過，又不是外貌不過。”

那張斯文知性的臉龐下，嘴角微微勾起。

“我選她，就這樣。”

“這也行？”張振英露出一抹錯愕。

……

一直到下午五點，選拔大會才結束。

通過選拔的人會在今晚收到SM的電話邀請和郵件附件。

程知誠找李秀滿幫忙，讓人事部延遲一天發出裴珠泫的通知。

對李秀滿來說這是小事，但他心里還是有所詫異，故意試一試程知誠。

“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

談判的時候，程知誠總有一種成事在胸的自信，這半年里，李秀滿已經多次感到驚訝與意外。

“對了，李老師。”

“下次青少年選拔大會不用再叫我。”

程知誠揉了揉眉心，擺出心神疲憊的樣子，對李秀滿說抱怨道:

“選一個就夠累了。”

……

新大樓的練習室依然設在地下一、二層，只是不論是布局，還是大小，都比舊大樓的時候要好得多。

墻面隔板背后是一間間練習室，有大有小，出道的藝人有自己的獨立練習室，其余練習室供9—13名練習生練習。

如果說娛樂圈是無數人擠破頭都想進去的淘金場，那么練習生這個身份，就是一張通往名利場的入場券。

對這里的練習生來說，12小時以上的練習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除了未成年人10點前要離開公司，絕大多數人都是練習到12點后才回去，早上不到8點又過來繼續練習。

無休止的練習只是第一道門檻，真正殘酷的，是如同生存戰一般的月度評價。

在SM想要成功，靠的從來不是幸運，而是無數次的練習與競爭。

“在這里，每個人都是競爭對手。”

這是所有練習生的共同認知。

一旦給對手爬過頭的機會，就意味著出道位離自己又遠一步。

現實殘酷，埋頭苦干才是這里人間現實。

程知誠走下樓梯。

沿路有一個小窗口，可以看到外面SM的大門風景。

窗外人來人往，與一個個興奮進來，又失望離開的練習生何其相似。

此刻，程知誠站在窗前，他就像是一個渴望許久的練習生，光影交錯，照著他知性斯文的臉龐。

這個窗口很小，但程知誠的目光，正在穿透時空的阻隔，似是看到了那個沮喪著小腦袋的女孩離開SM的情景。

“真的好久不見，裴珠泫。”

他微微低頭，看著手里一本筆記本。

嶄新的白色扉頁，涂滿書香氣，卻寫滿了字跡，密密麻麻，全都是關于裴珠泫的事。

翻開第一頁，只有四個字，筆墨深邃，永恒的刻在纖細的白紙上。

那是程知誠給筆記本起的名字，寫出了一個總裁的腹黑與小心機。

它叫，艾琳攻略。

又名，重生攻略頂流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