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思看著李慶,仍笑著說:“不過話雖然說重了,意思卻基本上沒表達錯。不讓你吃點苦頭,豈不是顯得我這人言而無信?”
李慶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臉色有些慘白,說:“七少,我……”
韓笑思根本不愿聽他說話,恰好這時電梯門打開,抬腿便是一腳,把李慶給踹了出去。
這電梯往上是三元集團的重地,外面守了不少保安,這些人突然見李慶從電梯里滾了出來,立即做出了反應。
沈念梅一直躲在韓笑思身后看戲,見五、六個人要往電梯里擠,連忙從韓笑思身后鉆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前面,大喊:“不許動!”
這些保安認識她是沈澤晟的千金,立即僵住了身子。遠處正往這邊趕的七、八個保安也像被施了遲緩術,身子滯了一下。
倒在地上的李慶心里雖恨,卻也不敢當真指使這些保安群毆韓笑思,也忙叫:“住手!”
韓笑思從電梯里出來,仍牽了沈念梅的手,看也不看李慶一眼,徑直朝另一邊的電梯走去。湊過來的一眾保安不明所以,卻也不敢攔他,紛紛讓開了道。
兩人進了電梯,沈念梅拉著韓笑思的手使勁晃了晃,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哥,你真厲害,這回算是給咱倆出了口惡氣!”
韓笑思說:“可惜不能當真打斷那家伙的狗腿。”
沈念梅似乎也覺得很遺憾,撅著嘴說:“我就不明白,爸爸為什么不開了那個討厭的家伙。那家伙不光告過我們的密,還告過其他好多人的密,是最大的壞蛋!”
韓笑思笑著說:“他還算不上壞蛋,只不過是個小人。小人也有小人的用處,這種人其實也是少不了的。”
沈念梅“哦”了一聲,不是很理解韓笑思話里的意思,正想問時,電梯停了一下,有人進來了,便住了口。
韓笑思揣著心事,也沒再說話。來見沈澤晟之前,他就帶著激怒、奚落對方的心思,可最后卻是自己情緒失控。似乎每一次和這個人相對,亂了方寸的都是自己。這個人帶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復雜了。
電梯在1樓停下,兄妹二人攜手出了大廈,沈念梅仍記著剛才的話茬,問道:“哥,你說小人也是少不了的,為什么?”
韓笑思不想給她講太多這方面的事,在這個年紀保留著單純的善惡觀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說:“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沈念梅挺了挺胸脯站直了身子,很嚴肅地說:“我已經不小了,你不許再把我當小孩子看!”
韓笑思在她頭上摸了摸,說:“是,小不點長大了。”
沈念梅眼尖,看到韓笑思碗上的表,一把抓住他手腕,驚奇地說:“呀,你把雷叔的表偷來了!”
“胡說八道。”韓笑思笑罵道,“這是雷叔送我的。”
“我可記得,那時候你成天念叨著要偷雷叔的表來著。”
“你記性還真好。”
那時候沈澤晟給韓笑思找了許多老師,要他達到所有老師規定的標準之后,才準他離開沈家獨立。于是韓笑思一邊接受正規學校的課程學習,一邊還要學習許多額外的東西,他所說的圈養,便是指這個。
大多數老師的關口都比較好過,只有雷叔這一關,簡直讓韓笑思絕望。
雷叔教韓笑思打拳的地方是一間普通教室大小的房子,有一個將近兩米寬的大門。雷叔的標準就是,兩個小時之內,韓笑思能突破他把守的大門到房子外面就算過關。
韓笑思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雷叔是在故意為難,別說是兩個小時,就是八個小時他也別想沖出去。只要雷叔愿意,一個回合就能把他打趴下,說什么突破大門完全是扯淡。所以他雖然用心學拳,卻一直在想別的辦法出門。
什么出門不容易,進門則不難之類的騙人方法他也試過,卻根本不靈。雷叔每回都是往門口一站,看一眼表說計時開始,任韓笑思說得天花亂墜也不為所動。
韓笑思不得已,就把主意打到了雷叔的手表上。當然他沒有偷,只是用妙手空空的功夫將表撥快了幾分鐘。也怪雷叔過于迷信他的手表,見時間到了便任由韓笑思出門,結果上了當。
雷叔自然也知道沈澤晟的本意,所以這些年來一直跟韓笑思不罷休,磨練他的功夫只是一個方面。
看著眼前的沈念梅,韓笑思的思緒就像泄了閘的洪水,在腦中奔騰不息。在沈澤晟家那些年的情景,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
韓笑思剛到沈家時,沈念梅才四歲。和韓笑思一樣,她也要學許多在韓笑思眼中純屬無用的東西,老師的要求甚至更嚴格。小丫頭的日子也不好過,時常被老師打手板打得淚水漣漣卻不敢哭出聲來。
韓笑思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忿,變著法的去整那些老師。于是那些老師經常會碰到一些奇怪的事,比如上廁所時水箱突然裂開,坐下來后發現褲子被膠水粘在椅子上等等。
那個時候李慶可沒少給沈澤晟夫婦告狀,害得韓笑思經常被打,有幾回甚至連累了沈念梅。盡管韓笑思一再聲稱只是自己的個人行為,小點點還是會被她母親體罰。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沈念梅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感情極好。對于她來說,和韓笑思在一起,聽他講故事、看他整人是童年最大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