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沒問題呀！”馬大志拍著胸脯保證，“就是這次接的小活，小成本，朋友嘛幫個忙，就怕你家女眷嫌棄！”

“怎么可能！我看都挺齊全呀！”花無年徑直走進劇場，避開一條條機器線，好奇的往主攝像機的鏡頭里看看，回頭問道：“不太清楚啊……你們這么專業應該不是鏡頭壞了，所以我猜猜……是一種拍攝的渲染效果？”

這一句話冒出來，劇場里幾個看上去場務副導演模樣的人直翻白眼，倒是馬大志哈哈一笑，說道：“老同學你真幽默，不過你猜對了呢！”

二人這如此虛偽客套的演技，令林婉蓉直打寒顫，“這倆人要是去考演員證，一考一個準！”

花無年是一點都不客氣，大大咧咧：“那就給我女朋友和大姨子安排個啥角色玩玩吧！”

“我看看啊。”馬大志竟還真的上心，喚過副導演就跑到另一邊商量加塞角色的事了。

林婉蓉感覺有些不真實，靠到花無年身邊低聲道：“這就成了？”

“要不然呢？就這么一個破劇組，我還要送禮不成？”花無年翻著白眼。

林婉蓉仔細看看花無年臉上的表情，吐槽道：“我怎么看你陰謀得逞有點小人得志的樣？還有，你搞哪一出啊？透露一點呀，方便我配合你。”

“不用，你們玩著就行，我先考察一下。”說罷就大爺一樣晃進道具屋，踩的瓦片嘎吱碎響，一邊沖著那幫演員尷打招呼，同時注意腳下。

昨天徒手扒開的黑瓦片已經被重新掩蓋好，而且嚴嚴實實，想通過縫隙去看一眼那些猩紅都做不到。

很快，馬大志與副導演似乎商量出個結果來了，副導演跑去找了古裝，就去尋了林婉蓉與林婉柒。

馬大志則走到花無年身邊，奇怪問道：“老同學，找什么呢？”

“啊？”花無年假裝糊涂，“安排好了？”

“對啊，安排好了。”馬大志其實也處在昏頭昏腦的狀態，眼前這個老同學就好像從土里突然鉆出來的，而且到現在都沒想出來到底是何方神仙，但應該也沒有哪個騙子來假裝老同學，就這寒酸一眼能看透的小劇組能有啥好騙的。

“哦，那我看你拍電影……還是電視劇來著？”花無年直接走到主攝影機后，眼睛就看向了馬大志：“愣著干什么，別管我，當我空氣就好了。”

“哦。”馬大志撓撓腦袋，總感覺哪不對，又想不起來，就好像有條線牽著，把自己當成了提線木偶。

馬大志坐到導演的位置，劇組所有人頓時到位。

花無年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聊了，演技拙劣，表情僵硬，全拉去演僵尸片倒是挺合適的，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就連劇組都適用這套道理。

“老同學，我邊上逛逛，你不用管我。”見林婉蓉與林婉柒被塞進一群跟班里暫時也不會露出馬腳，而且林婉蓉看上去興高采烈，花無年就打算去這道具屋的屋后看看。

一個人走到道具屋后面，這是一處相對僻靜的胡同，幾乎沒有什么路人，花無年左右看看見沒人，從兜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小花鏟，對著墻根哼次哼次開挖。

很快，就挖進巴掌深的位置，果然不出所料，這里埋著一些東西，花無年翻開那些東西辨認清楚后，重新把土填了回去，又拍實了，這才不動聲色起身，“這附近竟然沒有監控，還真是方便辦事。”

等回到道具屋前邊，就看見劇組開始休息，副導演似乎在打電話訂盒飯，而馬大志則不在，林婉蓉二人也坐一邊休息。

花無年走了上去，一屁股坐下去：“擠擠。”

“干嘛呀！這位置就這么點大！”林婉蓉頓時不滿了。

“咋滴，用完我就不認賬啊，可是我給你們找的角色，待會還有免費盒飯，給我擠個位置怎么了。”花無年跟個無賴似的貼著林婉蓉就坐下，瞅一眼獨自一人坐對面青石板上的小妖，低聲問道：“渣男呢？沒看見啊。”

“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跑了。”林婉蓉低聲匯報情況：“剛才演的時候，我感覺全劇組的人都好像不太自然，怎么說呢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人都是提線木偶，對！就是提線木偶！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一舉一動都是按照冥冥中的安排進行的。”

“那叫劇本，你個沒見識的。”花無年翻白眼：“所以叫演員，哪怕心里很抗拒不想演，但既然做了演員就得有職業道德，你說的這種情況之所以會產生，是因為他們演技稍稍拙劣了一點。”

“是你說的這樣嗎？”林婉蓉深表懷疑，“剛才你去哪了？算算時間你應該消失了有大半個小時，做賊？不像，看你灰頭土臉的樣子，倒像是挖坑去了。”

“好家伙，你洞察力很強啊，還真是挖坑去了。”花無年哈哈一笑，隨后又開始東張西望，嘴里振振有詞：“這道具屋蓋的也算是有良心了，完全模擬了老房子倒塌的模樣，只是他們這個劇組就懟這么個破屋子拍啥呀？”

“拍的好像是什么前夕來著？”林婉蓉望向林婉柒。

“是回憶。”林婉柒無奈。

“對對對，回憶！”林婉蓉就跟肚子里沒詞似得，抓住一個就用：“回憶往世今生！講古時候一個富家女跟一個窮小子的故事，我目前是丫鬟一號，也算是角！”

“丫鬟一號也叫角？”花無年愕然，但見眼前的臉開始突顯張牙舞爪，連忙改口：“很重要的角了！有臺詞！所以你們是富家女的丫鬟吧？”

“對啊。”林婉蓉點點頭。

“那她呢？就那個富家女啊？”花無年指向一直孤身一人坐著低頭不語的小妖。

“她也是丫鬟呀。”林婉蓉臉上布滿疑惑：“怎么了？”

“導演的女友是丫鬟？所以富家女是另外花錢請的？”花無年一臉呆滯，“不應該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么？而且這么窮的劇組，還要另外請人？啥邏輯？不像正常人的操作吧？”

“那就不知道了。”林婉蓉撇嘴：“剛才聽人提了一嘴，這里拍的只是其中一個劇本，等拍好了要跟其他劇組并合的。”

“明白了，原來是外包的劇本。”花無年抬頭看看，確實沒找到長的特別出類拔萃像女主的，應該是沒在場，“所以說，女主男主都不在這里唄？”

“應該是吧，反正我們沒看見，也沒人有義務跟我們說。”林婉蓉坐在青石上屁股疼，就打算起來緩緩，不料身子一個不穩，竟撞歪了腳下的一只半殘石墩。

石墩歪了歪，最終又擺正，但趁這空隙里，花無年看見底下壓著一件不知是紅綢還是紅衣的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