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冤枉！”

御書房的氣氛降到冰點。

沐錦瑟從地上爬起來扯住蕭翊宸的衣袖，額頭上殷紅的血液順著面頰往下流淌，滴落在白玉地面，綻開一朵凄美的花。

“來人，皇后善妒失德，殘害皇嗣，從今日起，黜其皇后封號，打入冷宮！”蕭翊宸黑如點漆的深色眼眸之中，滿是冰冷。

“冷宮……”

沐錦瑟一愣神，淚水在泛紅的眼眶里打轉，卻是不禁氣笑了：“呵，蕭翊宸，你忘記你如今坐的這把龍椅是怎么來的了？沒有我沐錦瑟，你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落魄皇子罷了！”

蕭翊宸冰冷的眸子在聽到“龍椅”二字后，逐漸布滿殺意。他忽然笑了，那冰冷的笑意像是狂風驟雨前的寧靜。

“正因為是你憑借一己之力助朕登上皇位，朕才要你不得翻身。冷宮？不，朕會活剮了你……”蕭翊宸陰鷙的笑著湊近沐錦瑟的耳邊，說出的話令她如墜冰窖：“以及……你的全族。”

沐錦瑟盯著近在咫尺的蕭翊宸，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以前的山盟海誓，全然是假的嗎？

濕暗呢地牢散發著腐朽的血腥氣，角落里還堆著不知名的毛發和血跡。沐錦瑟身著華服與這地牢格格不入，像是天使跌落人間。

“冷宮？不，朕會活剮了你……”蕭翊宸陰鷙的聲音仿佛猶在耳邊。

“吱呀——”幽暗的地牢鐵門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艷紅色身影翩然而至。

“呦，皇后姐姐，哦不，你已經不是皇后了，看本宮因為擔心姐姐，都口誤了。”蘇清婳邁著妖艷的步子靠近沐錦瑟，她彎下身，纖細的手指捏起沐錦瑟的下巴，一雙妖媚天成的眼睛里充滿得意。

“你！你為何陷害我？我前些日子才去看過你，你根本沒有懷孕，而且你是我的義妹，我又怎么會謀害你的孩子？！”沐錦瑟盯著蘇清婳，眼睛里充滿不可置信的悲傷與失望。

蘇清婳手上的金絲鏤空護指劃過沐錦瑟的面頰，笑道：“誰讓你身為我的姐姐，卻要搶走我所有的東西呢？爹爹娘親因為我不是親生的便只喜愛你，所有榮華富貴你一個人得，連我愛人的正妻之位都被你霸占……”

“姐姐，你說你賤不賤啊？”蘇清婳拍了拍沐錦瑟的臉，隨后又站起身整理衣著，一位宮女便端來一杯血紅色的液體。

愛人？哈哈愛人……多可笑……

“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嗎？”蘇清婳柔若無骨的手拿起那杯液體，送到沐錦瑟口邊。

沐錦瑟唇色蒼白，她的睫毛微顫，望向蘇清婳時說不出一句話。

“這是一杯用你幼弟心頭血制作而成的毒酒。嘖嘖，昨日陛下挖心取血時，他掙扎著差點傷到本宮，陛下一氣之下，就將他五馬分尸了呢……”

蘇清婳笑得花枝亂顫，那杯毒酒在杯中晃啊晃，燭火搖曳，杯中掛壁的血紅色折射出妖冶的光。

“什么？”沐錦瑟抬眼，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她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幼弟……爹娘中年得子，如今才是五歲的幼兒啊！他們這些禽獸怎么下得去手？！

一想到弟弟曾經用稚嫩的雙手抱住自己，說會永遠保護阿姐，沐錦瑟的心就像被捏碎一樣的疼。

“你這個賤人……賤人！”沐錦瑟向蘇清婳撲去，恨不得用指甲插進她的血肉，狠狠撕開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顏色。

可惜兩名高壯的宮女將沐錦瑟死死鉗制住，用力掰開沐錦瑟的嘴，將那杯腥甜的液體灌進她的喉嚨。

“姐姐不用擔心，陛下已經把你們全族都殺了個精光，爹爹娘親的尸體此時應該已經被野狗吃的連渣都不剩了。黃泉路上，想必，你不會孤單的。呵呵……”

蘇清婳居高臨下的看著沐錦瑟狼狽的模樣，一揮衣袖，愉悅的離開地牢。

“你們這對狗男女……若有來生，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疼痛從心肺開始蔓延，沐錦瑟死死睜著眼，血色淚水不甘的滑落。

意識的最后一刻卻忽然回到大雪飄零的那個午后。

雪漫千山，蕭惟徳一身銀甲熠熠生輝，長劍別于腰間，襯得他輪廓分明的絕色容顏更添幾分清冷。

“你這樣有勇有謀的奇女子，做一只困于宮中的金絲雀，實屬可惜。”鵝毛大雪不斷紛飛，遮住蕭惟徳眼里隱忍的復雜之色。

“人各有志。六皇子此去邊塞對敵，路途艱辛，錦瑟預祝您凱旋歸來。”

“……多謝。”蕭惟徳頓了頓，似乎想說什么，只是風聲太大，便只拱了拱手，轉身隱于冰雪當中。

那些畫面又如同過往云煙般消散，只是沐錦瑟在生死迂回之際，又似乎看見那身披銀甲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手持長劍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勢。

血跡染紅蕭惟徳一身圣潔的盔甲，他將染了血的長劍插于地面，單膝跪地。小心翼翼的將沐錦瑟揉入懷中。

這次未隔風雪，沐錦瑟看清了他眼底深沉的情愫。

“別……咳咳……別哭……”沐錦瑟用盡所有力氣抬起手，輕柔的拭去蕭惟徳頰邊的淚。

“傻姑娘……”

一道鋒利的長箭撕裂空氣，穿透蕭惟徳的胸膛。

“若有來世……”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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