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冰姿玉骨有仙男 道法巫術各玄妙
- 玄法變
- 玄門奇術
- 6852字
- 2008-10-05 23:18:36
柳坤、黑丑二人逃離陳塘關,把殘兵收攏,已不足千人;黑丑說道:“總兵,我等若是就此回見葛侯,恐怕要落個作戰不力之罪,不如去尋柳道人和電光道人,問他二人借些兵馬,也好將功補過。”柳坤接道:“奈何縱能把兵馬借來,只怕也未必是商軍對手。”黑丑說道:“商軍持仗,不過異人法術,吾有一至友名叫青瀝,原是闡教門人,有大神通,可請來助陣。若有他助戰,商軍螻蟻之輩,何足道哉!”柳坤大喜,接道:“若非你提醒,幾乎誤了大事。”
二人計議即定,各自分頭行事;且說柳坤去見柳道人及電光道人,說道:“如今商侯興師助太康氏李邈復國,特來向兩位道長借兵。”電光道人接道:“可用我們親自相助?”柳坤接道:“此來借兵,已屬逾矩,豈敢再煩勞兩位道長?卻如何過意的去!”柳道人說道:“大家同殿稱臣,何來煩勞之說?”柳坤告罪,說道:“我已準備請家師出面相助,料想不在話下。”電光道人說道:“那便先祝柳總兵旗開得勝。”柳坤謝道:“承二位吉言。”
不一日,黑丑已把清瀝請來,到柳坤轅門;探馬報入:“黑丑將軍歸來!”柳坤聞報,親自出帳相迎,再看那清瀝“道姑”,但見:“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月樣容儀俏,天然性格清。體似燕藏柳,聲如鶯囀林。半放海棠籠曉日,才開芍藥弄春晴。”接入中軍,清瀝見柳坤面色臘黃,說道:“黑丑道友請俺來相助,聽說總兵被打傷啦。”柳坤見那清瀝生的樣貌清麗,聲音悅耳,不覺生出些許好感;把內丹被六耳獼猴打傷之事,說了一遍。
清瀝說道:“與吾看一看呀!”原來是被震岔了精氣,瓷瓶里倒出一滴甘露,叫柳坤服了,立刻轉好。柳坤說道:“多謝仙姑。”不意清瀝卻把面色一變,冷聲道:“俺乃是堂堂七尺男兒哩!”黑丑解說道:“卻是闡教拿一門不曾完善的功法叫清瀝道友修煉,結果……”柳坤干咳兩聲,卻有古怪之感,忽然憶起自己師友,對黑丑說道:“你且整訓軍馬,吾師夸章,三百年前便已修成大巫之身,端是神通廣大,勇力非凡,吾欲請來助戰,當可操勝算,兩三日便回。”
柳坤來到豫州巫殿,只見那閣樓林立,莊穆肅然,與二十年前并無甚分別,正玩看感慨間,見一巫士出來,問道:“吾師夸章可在?”巫士答道:“在殿內飲酒。”柳坤說道:“你可通報,門人柳坤求見。”只見四個大漢,聽得此言,說道:“叫他進來!”柳坤入內相見,夸章說道:“且來見過你俞鋒、飛羽、雷勇三位師伯。”柳坤把禮一一行過。
夸章問道:“來尋為師何事?”柳坤說道:“弟子得葛侯看重,委以陳塘關總兵要職,不意商侯引軍來伐,軍中多有異人修士,神通不凡,弟子卻不是敵手,卻來請老師出山相助。”雷勇罵道:“人族真修便沒一個好人,這才清靜了幾百年,便又出來生事,著實可恨!”飛羽嘆道:“奈何我等非有夏王的九州令及本方諸侯五方令,便不得插手國中事務。”夸章說道:“吾自去助自己的弟子,干巫殿何事?”俞鋒遲疑道:“可是……”雷勇接道:“正還閑得發慌,不如往隨柳坤走上一遭,全當散心。料那商侯一脈,盡皆螻蟻之輩,翻手可滅!”夸章說道:“柳坤,你且準備軍馬,我們四人須臾便到陳塘關前尋你。”
柳坤辭了四位師長,回到營中,將甲士一萬眾、戰車一千乘,來犯陳塘關。早有探馬報與柏鑒,柏鑒說道:“柳坤去而復至,必有所持。”六耳獼猴接道:“卻是請來個美貌道姑,也不知有甚手段。”柏鑒說道:“明日卻須師弟出陣試探一番。”次日一早,六耳獼猴將兵車三百乘,出關討戰;指名叫柳坤出來答話。
探馬報入中軍,柳坤說道:“又是前時那猴怪,前日吾便是被他所傷。”清瀝接道:“且看貧道手段。”此卻是清瀝心有怨氣,一來柳坤見面就叫自己最忌諱的“仙姑”之稱,又合柳坤頗有不信自己的之能,明明見得自己到來,還要去請什么師門長輩,此時有心立威一番!
柳坤大喜道:“有勞道友。”清瀝來到陣前,問道:“柳坤道友可是被你所傷?”六耳獼猴笑道:“正是,只怪他吐出一顆珠子來,正好用棒打飛。”清瀝大怒,仗劍來取六耳獼猴,棍劍相交不數合,清瀝念一聲“疾”!祭起一道青色細長光華,只聽一聲響,似怪蟒纏身,憑空把六耳獼猴拿了,望轅門下一擲,把六耳獼猴縛定。
清瀝得勝歸來,回報柳坤道:“貧道已把那猴怪拿了。”柳坤大喜,命令左右武士:“把那猴怪推出去斬了,梟首示眾!”不意少時便有軍士來報:“那猴怪不知怎地憑空成了一塊石頭,須臾便不見了。”眾人大驚,清瀝親自查看,尋思:“似乎與我所習八九玄功的化身之能頗有相通之處,只不知那猴怪從何處習得?”他卻不知自己學的原是盜版,六耳獼猴所學才是正版。清瀝說道:“商軍有此人在,只怕平之不易。”柳坤說道:“且等吾師前來,再作計較。”清瀝聞言又是不喜!
六耳獼猴運用天地玄功輕易脫身,回到城中,把經過述說,又道:“何不通知闡、截兩教,叫他們出些人手,也好過在這里空想。”柏鑒遲疑道:“奈何他等皆是不尊將令之輩,若請來營中,反把軍令亂了。”六耳獼猴笑道:“總好過叫他們坐享其成,如果不聽將令,便用來做炮灰,死了卻是活該。”柏鑒干咳兩聲,說道:“你自己知道便是,何必說的這么直接?”
正說話間,忽有軍士來報:“門外有四位道長求見!”柏鑒說道:“有請!”入內相見,其中一個卻是廣成子,另外三人卻是一身戎裝,并不識得。廣成子說道:“吾師知道柏鑒道友已經起兵,特命貧道引兩位師弟來道友帳下效力。”柏鑒說道:“卻不知這三位道長始何稱呼?”廣成子答道:“一名清虛、一名玉真、一名玉鼎。”
又有軍士來報:“門位又有一位道人求見!”廣成子笑道:“想必是趙公明道友到了。”入內相見,果然是趙公明。廣成子取笑道:“趙公明道友怎么孤身一人便來了?”趙公明瞧見玉鼎等三人,問道:“三位道友怎么如此打扮?”玉鼎答道:“即入軍中,便須遵守軍令,自然不能作道人打扮。”趙公明噎住,復又問廣成子:“道友為何不著戎裝?”廣成子笑道:“貧道乃是聯絡之人,不得輕惹凡塵,自然不須如此。”
趙公明尋思:“不意叫闡教搶了先手。”問道:“不知戰況如何?”六耳獼猴答道:“卻有一位名叫清瀝的道姑,有一條青索,甚善拿人,頗為了得,連我天地玄功也需片刻方可脫身!”闡教門人聞言,皆是面露古怪之色;玉鼎說道:“那清瀝本是男子,與貧道等同修一門功法,不意走火入魔,叛出教去,誰料在此相遇。”廣成子說道:“且待明日將他拿了,押回玉虛宮處置。”
第二日,柏鑒出城排開陣勢,討敵要陣;柳坤一聲炮響,千乘兵車盡出。柏鑒說道:“敗軍之將,有何面目至此?”柳坤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得為愧!今非昔比,安敢欺我。況昨日一戰,是誰勝誰敗,那猴怪是否膽裂魂飛,不敢再戰!”言還未畢,只聽后面鼓響,青瀝已經來到陣前,說道:“請那猴怪出來答話!”闡教門人見是青瀝,皆是大怒,竟不曾請示軍令,清虛、玉真、玉鼎三將沖出陣來,罵道:“叛徒,可還識得我們是誰?”清瀝亦是大怒,罵道:“元始天尊拿未曾完善的功法害人,爾待偏是愚忠于他。”
三人皆道:“好孽障,自己行功岔氣,卻來怪老師,無德之人,竟敢如此欺心,合該受誅!”說罷仗劍來取清瀝。清瀝卻把身一搖,化得身高萬丈似山岳,三千青絲如飛瀑,雙手把巨劍擎起,若一道神峰仙仞,劈面向玉鼎等三人砍來。那三人如何肯不示弱,玉鼎似與清瀝所修法門相同,但高下卻是差得甚多,只見玉鼎亦把身形晃一晃,卻只化身千丈高,舉劍向清瀝一通亂砍,但終是遜了不止一籌,便如一個孩童不自量而攻擊一個大人,實占不得半點上風。此等法天象地的神通,實已是八九玄功之中的變化神通之及至,而玉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卻是因為其中另有變數,變數卻在玉真、清虛身上!
須臾之間,大變驟生!
075回(下)道法巫術各玄妙
原來卻是那玉真暗中出手,玉真把手往錦囊一探,取出一件寶物,七寸五分長,放出火焰,華光奪目,名叫“攢心釘”,實為稀世奇珍。玉真掌在手中,回手一發,就見一道華光極速飛出,迅若閃電流星,正中清瀝萬丈法相。青瀝立時痛呼一聲,須臾間便被破去法天象地神通,由萬丈法相金身被打回人身本形,差異之大實可謂差共天地。
又有清虛覷得空處,早把遁光駕起,直沖到清瀝身側,攔腰便斬,心中卻是底氣不足,蓋因那八九玄功委實太過神妙異常,單以護身保命而言,玉虛一脈功法再無他法能出其右,是以尋思此劍未必可以全功,不意手起劍落處,竟如快刀割草,毫無阻攔,便已將清瀝斬為兩段,一時大是詫異,不覺怔了一怔。玉鼎、玉真二人亦沒料到這般結果,心中別有滋味。
他們三人出戰之前便已料定,就算是三人聯手,也未必是清瀝對手。雖說清瀝走火入魔在先,而且還因此變得男不男、女不女,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也使八九玄功得到了完善,形成別一種體系。是以在交手之前便早有定計,先由玉鼎以法天象地神通吸引其注意力,再由玉真以玄妙法寶偷襲,破其神通,最后才由清虛出手擊殺,本也沒想能如此順利!不意交手之后,竟是如此輕易地就已得手,一則是得手太易,大出意外,一則是念及昔日同門之誼,不勝唏噓。
這一切似說來話長,其實只是瞬間的事情。柳坤、黑丑二人根本來不及出手援助,更沒有想到,剛才還占上風的清瀝,剎那間便被斬殺。柳坤怒,怒對方以多欺少;黑丑疑,疑清瀝神通廣大,怎么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斬殺了?商軍這邊卻是見自家得勝,歡呼出聲……只是這歡呼之聲嘎然而止。
“賊子爾敢——”
但見空中降下一道遁光極速而至,望玉真罩來,卻不是清瀝是誰?清瀝早先亦是闡教門人,熟知玉真等人知根知底,豈會不防備玉真的異寶?卻是故意將計就計,及時遁出元神真靈,再用假身變化之術誤導對方而已。別說沒被金光打中真身,便是打中了,以八九玄功的神妙,也未必會有大損。清瀝頂上飛出一道白光,白光中元神揮劍照玉真劈面砍來;玉真尚自陶醉于除了師門叛徒,哪料禍從天降,待要躲時,已是不及,早被清瀝一劍劈為兩段,可憐昨日來投,今日便死,實在叫人扼腕。
如此形勢逆變實在太過急速,清虛、玉鼎二人身在局中,反不如他人看得清楚,根本不及救助,此時見到玉真被害,登時急紅了眼,各把神通法術使來,便要和清瀝拼命,叫道:“豎子大膽,拿命來!”。清瀝以一對三時,尚且不懼,何況此時?笑道:“貧道豈會懼你?”
三人正要相斗,清瀝忽覺腦后惡風不善,只及把頭一偏,肩頭已中了重重一棍。卻是六耳獼猴遠遠瞧見遁光落下,早覺不妙,急速沖出陣來救人,不意終是遲了一步,只好拿清瀝撒氣。萬余斤的棍子,尋常人單只招架已屬不易,何況此時不意之下被打個正著?清瀝便有玄功護體,卻也難保無恙,身受重傷,急忙化為遁光敗走本陣。
正是: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強中更有強中手,天外有天君不曉!
清虛、玉鼎雖有拼命之心,但清瀝一意逃遁,卻也追之不及。清虛離清瀝的假身近些,順手把玉真留下的“攢心釘”收入囊中;玉鼎亦去收斂玉真的尸身不提。
此戰互有損傷,均無心戀戰,各自退兵。
單表柳坤退兵回營之后,瞧見清瀝悶悶不樂,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道友何必放在心上?何況以道友神通,對方幾人皆不是道友對手,不過倚仗人多勢重,打了道友一個措手不及罷了。待吾師夸章等人到來,集齊人手,再去尋仇不遲。”
清瀝秀眉一挑:“道友此言大謬也,我與玉鼎等三人原屬同門,彼此相熟,此番他們有算計我之心,反而墮我算計之中,實在我意料之中,惟有那最后出手的猴怪神通委實不可小覷,便是我正面與之交手,也未敢言有勝算!”
黑丑出言開解道:“那猴怪只得背后偷襲,即便如此也未傷的道兄怎的,道兄神通廣大,今日一見,實令我等大開眼界。來日決勝那猴怪便是!”
清瀝搖頭道:“玉鼎,清虛之輩卻不在貧道眼中,惟有那猴怪卻是勁敵,我觀其神通遁法與我甚為相似,單論修為只怕還在我之上,卻又不知是何來歷,實是我之最大克星!”
柳坤、黑丑見清瀝自承不如那猴怪,俱是大驚!
正說話間,忽有探馬來報:“有四位巫武轅門候見。”柳坤料想是自己恩師到了,忽忙大開轅門親自出門迎接,卻見四位大漢皆是身高體壯、肌肉虬結之輩,當先一個更是有二丈余高,正是柳坤之師夸章,腰間挎了一柄巨斧。接入中軍大帳,夸章問道:“如今戰況如何?”柳坤把日間戰事,說了一遍;黑丑接道:“商軍卻是無恥之極,以多欺少不說,還要出手偷襲清瀝道兄。”
四人聽說清瀝有法天象地之能,皆吃一驚,皆要贊一聲好神通;聽說戰斗經過,皆是義憤填膺,怒罵不已。
有背弓巫人飛羽道:“既然商軍不講規矩,那便怨不得某家行那暗箭傷人之舉了。”柳坤見他只背弓,卻未帶箭,問道:“卻不知師伯慣用何樣箭矢,弟子也好令人打造一些。”夸章大笑道:“這卻不必,飛羽賢弟用得是‘心射’妙法,早已不滯于凡物,乃是精神之箭,直指萬物元靈,出必中,中必死,中箭者九死而無一生!”
柳坤大喜,說道:“師叔大神通,正可一雪前恥!”次日一早,柳坤把陣勢排開;早有探馬報入陳塘關。廣成子說道:“昨日清瀝不顧同門之誼,竟用狡計把玉真打殺,正要尋他!”趙公明笑道:“三教本為一家,說不得貧道亦要搭一把手。”卻說柏鑒點兵出關,只見對方陣前站了四位大漢,各個勇武不凡,心中就是一驚,暗道:“怎地巫家早早現身?”
趙公明卻見夸章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舉步來到陣前,問道:“不知四位道友在何處修行?”雷勇接道:“那道人,即至陣前,要戰便戰,那來許多廢話?”說罷,手中亮出一柄靈巧小錘,與身形極不相符,但那小錘之上電光繚繞,料想不是凡品,小覷不得。夸章卻識得趙公明,說道:“賢弟且慢,這卻是舜帝之師,不可輕漫。”
夸章來到陣前,說道:“趙道長,別來無恙,還識得五百年前的小人物——巫氏夸章么?”趙公明恍然,笑道:“原是舜帝舊臣故友,不想五百年后在此相見!五百年前,道友亦是識機之人,為何五百年后,反而失了計較,去幫葛伯垠這等無道之人?”夸章亦笑道:“我等巫人卻沒有那許多計較,只知弟子被欺負了,某家這做師父的便須出來討回些許顏面。”
他二人在此閑聊,廣成子卻已感到不耐,沖到陣前,對趙公明說道:“道友,兩軍交陣,便有舊情,也須稍后再敘。”夸章亦識得廣成子,而且對廣成子沒有半點好感,罵道:“原來是你這個壞人!五百年前你禍亂洪荒,造下無邊殺孽,后來卻不見蹤跡,還道你誠心悔改,不意如今又來人族,料想也沒安好心!正好新帳、舊帳一并清算!”說罷,持斧來取廣成子。
有道是:說人不說短,打人不打臉。夸章話雖說的甚為含糊,廣成子卻知對方是指“治水舊事”,不由得老臉一紅,怒由心起,仗劍來迎。尋思:“你算什么東西,有何資格來說貧道?”夸章心中暗笑道:“五百年前,某家或許會懼你廣成子,如今,某家大巫之身已成,今非昔比,豈會懼你?偏你還不知死活,來和某家肉搏,卻是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斧劍初相交,廣成子便吃了大大的一個悶虧,要知夸章氣力委實太過驚人,好懸沒把廣成子的寶劍直接磕飛。廣成子覺出不妙,忙把玄法神通使來,才穩住陣角,但這畢竟不是自身氣力,失卻靈巧倒在其次,關鍵之處卻是不能持久。欲用法寶取勝,奈何夸章攻勢太急,根本不能得片刻空閑;有心向趙公明求助,卻又實在抹不開臉面。
夸章卻是甚有余力,曉得趙公明法寶玄妙、神珠厲害,頗有幾分害怕趙公明出手相助,邊打邊出言笑道:“趙仙長,此事與你無關,某家也不愿與你為仇作對。”趙公明的立場登時尷尬起來,若說兩軍交戰,自該出手相助廣成子,但現在的問題是,人家對自己客客氣氣,實在不好暗下狠手。便是出手,陣前還有三人虎視眈眈,既然這三人是和夸章一起來的,料想也有和夸章相差無幾的手段,未必便能討得了好處。再則修道之人都好個臉面,廣成子不曾出言,若是趙公明貿然相助的話,人家未必領情,念頭數轉,終是拿不定主意。
這邊才戰了三五合,廣成子委實遮攔不住,顧不得臉面,忙用遁光逃開,說道:“既然你不識好歹,莫怪貧道心狠。”說罷,已將番天印祭起,劈面望夸章打來。夸章不敢小覷,卻也夷然不懼,猛吸一口氣,青筋暴起,用斧招架,不意仍是低估了番天印的威力。“咣鐺”一聲雷響,夸章被震退十余步方才停下,叫道:“好厲害!”
廣成子也是大吃一驚,尋思:“好厲害的人是你才對!貧道自得老師賜下此寶,無往不利,便是大羅金仙也要退讓三份,若是道行不足,也要被打得吐血重傷甚或就此身隕。這大巫之身未免太變態了吧?”心中如此作想,手上卻不敢放松,急忙再把番天印催動,又來打夸章。
趙公明在旁見了,亦有心驚肉跳之感,尋思:“單以威力而言,廣成子此寶只怕還在貧道的定海神珠之上,不過夸章的肉身更是恐怖,怕是已經成就大巫之身了,否則決計當不得一擊。如果另外三人亦有此能……幸好貧道沒有輕易出手,否則今日必然敗辱陣前。”
夸章暗道:“大巫之身再厲害,也架不住這般連續攻擊,這還是正面相抗,若是被他偷襲,便是僥幸不死,亦要重傷吐血,被打去半條性命。此人決計留不得。”奮起勇力,再擋一擊,乘隙把左道之術使來,暴喝一聲:“廣成子還不束手,更待何時!”
廣成子聞言一愣,只覺神識發昏,靈智半喪,身形猛地一晃,險些栽倒在地,忙把玉虛大法暗運,頂上顯出三朵金花,金花之上又升起一片慶去,神智這才恢復清明,但也因此一時顧不得控制番天印,自動收回。恰在此時,陣前飛羽大巫亦瞧出夸章的情形不妙,尋思:“前日卻是你們不義在先,如今也怨不得某家暗箭傷人!”遂把背后寶弓取下,雙手一分,弦響處:廣成子立覺心中絞痛,大叫一聲,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