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倭刀

“師范代？總之是叫天羽對吧。”

白王蹲在車頂，懶得去記對方報出來的繁雜名號，用雙指橫著夾住身下襲來的刀鞘。

“與這女孩相比，你的刀法還算是勉強……”

于白王的指尖處，天羽咬緊牙關、仍不能令那把連鞘的古樸打刀向前哪怕一寸。

“是么？”

天羽真一忽然一笑，接著順勢借力將打刀從鞘內抽出，電光火石間已再度朝著白王刺去。

這第二刀，比之第一刀更快、更猛、更狠，就像是彈射出來的一般。

極快速度的二連刺，便是天羽真一的得意技——牙突·二連。

白王想要夾住這第二刀的方法有兩種，其一是用左手，其二是將右手指間的刀鞘丟出、然后再度用右手使出金剛指。

第二種方法顯然是來不及的。

在緊急情況下，人往往會以自己的慣用手應對突然來襲的威脅。

可右手能辦到的事情，左手，不一定能。

白王能夠夾住刀鞘，亦不一定能夠夾住刀鋒。

尤其，是夾住他天羽——東京警視廳內部劍道大賽冠軍的刀。

真刀與練習用竹劍完全不同，將其控制的難度亦不可相提并論。

更何況為了麻痹白王，他刻意在第一刀上保留了實力。

真正懂搏擊的人都明白，只要擁有武器，哪怕僅僅只是一把匕首般大小、沒有開刃的短刀，也會比對手多出巨大優勢。

相比于刀鞘，如今鋒芒畢露的打刀才算是真正的威脅，而白王已可借著海面倒映的月光、看清刀身接近柄部的16瓣菊花花紋。

“菊一文字？刀不錯。”

啪——

閃著寒光的刀鋒，再度被白王一邊說話、一邊精準地夾在了左手指間。

明明刀身遠比刀鞘纖細、光滑，卻仍然在那對鉗子般的手指中無法動彈。

在天羽真一震驚的目光中，白王將手腕緩緩擰轉。

“！這……怎可能？”

天羽真一與身旁的星野七奈各自瞪大了雙眼。

那把自東瀛的戰國時代流傳下來的寶刀，曾連斬披甲武士二十一人而沒有一道豁口的利器，如今就在白王的手中出現了明顯彎折。

“倭刀大多較脆，而這把刀如此也沒被我折斷，確實不錯。可惜用刀的人……不行。”

外式·金剛指，全稱大力金剛指，練習到極精深處可僅用指勁便將人體骨骼一寸一寸捏得粉碎，從而無法復原。

以白王的功力，夾住這一刀并不困難。

右手的確是他的慣用手，而左手——早已在他刻意的鍛煉下，擁有了比右手更快的速度。

以指力將打刀擰彎后，白王順勢往上一挑。

“撒手。”

被白王的強所震懾，天羽真一詫異下沒有握緊刀柄，真的輕易被白王將武器從手中奪去，表現得比白日的星野七奈還要不堪。

“無刀取，而且是從我的手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天羽真一無法相信事實，但白王已確實地將菊一文字拿在手中，翻身從車頂躍下。

“中華古拳法，小子。”

在月光的照耀下，白王單手握刀，手指夾住了刀身尾端輕輕上捋。

強大的指勁，將那已經彎折的刀身順回了原狀。

明明是玉鋼打造的寶刀，在白王的手中卻如同橡皮般被輕易改變形狀。

但這刀確實打造得極佳，以至于被白王這樣肆意玩弄亦沒有斷裂。

這一幕不僅令天羽真一感到驚訝，借助小倉杏子胸前所攜帶的微型攝像機見證的岡薩雷斯亦瞪大了眼睛。

手指小肌群的鍛煉難度十分恐怖，想要將手指的力量練到如此程度，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必然要經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接近于自虐式的殘酷鍛煉！

岡薩雷斯雖然有把握做到相同的事情，但那是因為他的身體經過了特殊改造。

僅僅憑借武術，真能做到如此程度嗎？

滴滴滴——

岡薩雷斯的右眼發出一陣聲響，并散發出紅色的微弱光芒。

原來他的這只眼，早已被電子義眼所取代。

遠在大洋彼岸的數據中心更新了白王的數據，并將其最新的勝率發送了過來。

“……2%？”

經過新一輪的數據匯算，白王的勝率不僅沒有繼續下降，反而上漲了。

咔嚓一聲，岡薩雷斯將手中玻璃杯活活捏成細砂，晶瑩的粉末連帶著深紅的酒液一齊從指縫之中流出。

“……”

將恢復至原狀的打刀揮了揮后，白王忽然道：“杏子，你有在看吧？”

與岡川結伴從遠處跑來，披著一件外套、里頭仍穿著黑色連體泳衣的小倉杏子正扶著大腿劇烈喘息，引人矚目的重點正不斷抖動。

忽然被白王點名，她不禁有些慌張，于是趕忙用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看……已看到了，白君的實力果然強悍呢。”

“那就好。”白王笑了笑，轉過臉直視小倉杏子的前胸，一語雙關道：“我的實力必然會讓你滿意，令你爽上天。”

面色蒼白的小倉杏子尷尬地笑了笑，心虛不寧下，胸口越發起伏明顯——他、他果然已發現了？

“嘩……原來白桑你也會說這樣的話呀？就算杏子醬很中意你，你也不能這么咸濕嘛，這樣會被杏子醬討厭的哦！我們東瀛的女人是很含蓄的。”

岡川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怪叫，“我就說年輕人哪有不好色的，這位警官不就因為吃醋而攻擊外國友人，還想開車撞人嘛？

嘖嘖，我一定要向警視廳投訴你的所作所為，還要向新聞媒體揭露你！嘻……警官大人，你便等著身敗名裂，和你身上的這身狗皮說再見吧！”

天羽真一已打開車門走下，與手捧刀鞘的星野七奈并肩站在一處。

“隨便，今日我來了，便沒指望以后還能做一名刑警。”天羽真一看也不看岡川一眼，目光緊緊盯著白王：“但只有你，讓英一郎師父離開日本的你，我便絕對無法原諒！”

作為星野英一郎還沒有墮落之前收下的得意門生，天羽真一的一身劍術在警視廳內也算傲視群雄，本有著還算光明的前途。

當他從星野七奈處聽聞了道場發生的事情后，便立即拋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帶著星野七奈一路追尋著白王的蹤跡。

這件事誰對誰錯不好說清，畢竟不是岡川逼著星野英一郎去借驢打滾賭博的。

“誰需要你的原諒了？”白王仿佛聽到笑話一般，仰頭狂笑：“喂，岡川，這是你們東瀛特有的愚蠢么？或者說……中二？”

“呃……”岡川尷尬地回應道：“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確實有點……”

很快，白王收斂了笑聲，漆黑的眸子以冰冷視線看著天羽真一。

“但你要搞清楚……刀，現在是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