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能便是這條鐵鏈的底下吊著一口棺材。
我太公的日記本中寫道:勿開棺,大兇。
說明這礦洞當中,有一口大兇的棺材。
然后就是在崖洞葬的正中間有一口六邊形的金井,金井之上,應該也有一口棺材。
可那口棺材卻不見了。
不出意料的話,那口棺材應該就在這杘木的樹干當中,被這條鐵鏈給吊著。
從種種的跡象來判斷,這口棺材很危險,里面的正主已經尸變。
還有目前來看,這口棺材是豎著葬進去的,也叫樹洞葬。
“你在想什么?”子不語戒備著四周,不時拿手電筒照向四周。
“噓。”我用食指放在嘴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子不語頓時緊張了起來,全身戒備,豎起耳朵傾聽。
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什么動靜,他壓低聲音問我:“什么情況?”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鐵鏈下面吊著一口棺材!”
“你是說,崖洞葬里的那一口?”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提醒他:“我太公在日記上寫著,勿開棺,大兇。”
“懂了。”子不語低頭看向了那黑乎乎的樹洞,拿著礦燈往里面照。
但礦燈的照射范圍有限,根本看不到什么情況。
“下去到地面看看。”
“嗯。”
我們的繩子足夠長,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順著繩子往下落。
當我們落地之時,沒敢動。
放眼望去,礦燈所能照射的范圍之內,皆是枯骨。
說不定我們腳踩著的也是枯骨,只不過被這杘木所掉落的枯樹葉所覆蓋,看不見而已。
這一幕,觸目驚心。
我是撿骨匠,跟隨著爺爺撿骨十幾年。
骸骨見過不少。
但同時見到如此多的骸骨,還是被震驚到了。
萬人坑!
絕對算得上是萬人坑。
雖然沒有去算骸骨的數量,但從杘木成長的高度可以估算這些骸骨的數量。
“我的媽呀,觸目驚心。”子不語臉色青白,說道:“到底是什么狀況,才弄出來了這個萬人坑,如果是人為的,那就是造大孽了。”
此時我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這萬人坑跟我李家到底有什么關系?
莫不是這些人都是我李家人殺的?
這萬人坑里的到底是什么人?數量如此巨大?
他們的死因呢?天災,人禍?
這萬人坑出現在這里的用意如何?
這九仙山礦場在藏寶圖當中是有標注的。
這表明這件事和白蓮教是有關系的。
莫不是這些人是白蓮教的人殺的?
歷史上一直傳說白蓮教是邪教,莫不是白蓮教真的為非作歹,荼毒百姓,把人殺了,全部都扔到了這里?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腦袋嗡嗡響,今日所見,已經超過了我心里所能承受的范圍了。
用觸目驚心來形容,就是我此刻內心的感受。
子不語也不敢移開腳,他轉頭看向我,問我:“你打算怎么處理?”
“我們受金銀花的委托,就是要把這里的麻煩清除掉,讓他們可以安心的采礦,那除了這件事,我還要查清楚我太公的死因,現在也沒有活人能問,就先清理掉樹洞里的棺材。”我說了我的想法。
沒想到子不語卻搖了搖頭,說道:“這里的事情太大了,發現了萬人坑,這事情得往上報,讓有關部門來處理,不是你我二人可以解決的,更不可能讓金銀花隨意把這里給破壞掉。”
“沒說讓她破壞這里,這既然有萬人坑,那勢必要查清楚這里到底發生過什么事,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雖然已經是過去式,但也是個遺跡,腳底下的這些人也想沉冤昭雪,讓世人知道這件事。”我其實也明白,如果這件事讓有關部門知道了,只怕金銀花就采不了礦了。
但想想也不對。
七十年代,有關部門其實已經知道了,甚至還派人去把我太公給請了過來。
但我太公當然沒能處理掉這事,還把命搭在了這里。
我太公可是地師啊,他都沒能斗得過棺材里的正主。
那就憑我和子不語,斗得過嗎?
當年是因為沒能力解決,所以封礦了,也把這件事給擱置了。
那現在即便讓有關部門介入,他們有能力解決這件事嗎?
這個我不清楚,可在有關部門介入之前,我得把我太公的死因調查清楚。
子不語蹲了下去,撿起了一根骨頭。
那骨頭已經很脆弱,枯骨嘛,稍微一用力,很容易就折斷。
但這骨頭發黑,上面也有被利器砍過的痕跡。
“墨白,這些骸骨怎么跟崖洞葬里的那些一樣?都是中毒,然后又被利器所傷,深入到骨頭,這些人也是被害死的?”子不語越說越不淡定,他說:“這件事跟白蓮教有關,莫不是咱們白蓮教真的是個邪教,一下子害死這么多人?”
我也有過這個想法,但我不敢肯定。
如果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制造人造的養尸地,來供養棺材里的這具尸體。
那么這個舉動是十惡不赦,棺材里的這位正主也是罪孽深重,不可饒恕的。
我轉頭看向了杘木的樹干。
棺材在樹干當中,被鐵鏈吊著。
那么樹干是空心的。
我手里的劍應該是穿不過這杘木,或許子不語的七星劍可以。
“借你的七星劍一用。”
子不語直接遞了過來,問我:“你準備把棺材從樹干里挖出來?”
“嗯,挖出來看看!我倒要看看,這棺材里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我咬了咬牙齒,說道:“古代的帝王都不敢用萬人殉葬,這玩意竟敢干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嗯,我幫你一起。”
“好。”
我們便踩著骨頭,到了樹干的邊上。
我拿起七星劍,對著樹干就是一劍。
哐當一聲!
劍尖與樹干一碰撞,竟然冒出了火花。
樹干也僅僅是掉落一小塊的樹皮,足見這杘木的堅硬程度。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著七星劍,一下又一下的往樹干里鑿。
子不語也拿著我沒開刃的劍,在同一個地方鑿。
兩人鑿了好一會兒,發現除了砸下來一堆的樹皮之外,樹干的肉一點都沒動靜。
兩個人氣喘吁吁,全身大汗淋漓,子不語說了句:“行不通,這杘木太硬了,跟鋼鐵一樣。”
“你心跳聲怎么那么大?”我問向子不語。
“沒有啊,不是我,是你的吧!”子不語說一半,突然閉嘴了。
我和子不語同時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我們的頭頂傳來了心臟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