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情書
- 帝姬弄
- 某R
- 2233字
- 2008-06-20 08:48:14
東方焰發(fā)現(xiàn)最近自己的運氣出奇的好。
譬如說,早晨有小鳥吵了她美夢,她蒙上被子煩悶的喊了幾聲,“走開走開”,結(jié)果全林子的鳥都飛走了。又譬如說,她的力氣本來很小,可有一次和東方明斗氣,她一拳砸在假山上,結(jié)果裂了一塊巖石。還譬如說……
當然,這都是巧合,可即使是巧合,也能讓東方焰覺得神清氣爽。
唯一不爽的,就是與東方明一道上課。
上課的當然不只他們兩,還是許多大臣之子、宗室皇族,可礙于身份,他們對東方焰還算畢恭畢敬,如果沒有東方明,東方焰的小日子過得并不算壞。
每天從宮里往學(xué)堂里蹭時,揣測著東方明又會玩什么花樣,東方焰就覺得一陣惡寒。
墨水倒在椅子上?在筆桿上涂癢粉?上課的時候用石頭砸先生然后誣賴在她身上?……
好吧,這些都用過了,東方明不會再故技重施,他漂亮的小腦子總是有數(shù)不清的鬼主意。
而作為東方明伴讀的西門軒,至始至終都不曾出手阻止過,他只是冷眼旁觀,好像面前的事情與自己全然沒有一絲關(guān)系。
這種觀望的態(tài)度本來無可厚非,學(xué)堂里其它的孩子都是這樣,可東方焰還是有一點悵然。
她原以為西門軒是不同的。
惴惴不安的走到學(xué)堂,白胡子的先生已經(jīng)開始搖頭晃腦的念書了,遲到的東方焰咋著舌快速溜到自己的座位上,眼睛又往旁邊的位置一掃:咦,空的,東方明今天沒來?
白胡子老頭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還在閉著眼,品評了一首絕句。
東方焰心中竊喜,對先生的話似聽未聽,卻在最后,被兩個字生生的拉回了現(xiàn)實。
“溫玉”。
先生說:“這是城南王世子溫玉十二歲所作,你們比較一下,反省一下,為什么他做得出來,你們做不出來?”
東方焰詫異的抬頭,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迂腐老頭說不出的可愛。
是溫玉做的詩,是那個爾雅漂亮、讓日月失色的溫玉做的詩!
心情激蕩之下,東方焰在恍惚中舉起手來。
先生指了指她,“焰公主可有話說?”
“他的詩只有上闕,我若對出了下闕,先生能不能幫我傳給溫玉看看?”
先生想了想,慨然應(yīng)允,“你先試著作一作”。
得到承諾,東方焰喜滋滋的坐了下來,開始琢磨著給溫玉的信。
到了晚間,她咬著筆頭在床上坐了一宿,終于填了一首。
猶記初逢時,回眸一抿笑。
從此期夜臨,明月兩相照。
(PS:各位大蝦千萬別細讀這首詩,馬馬虎虎看看就算了。汗。55555,我坦白,我古文不及格……)
第二天一早,東方焰將詩遞了上去,先生看了,雖然覺得立意不新,但是以十歲之齡,對出如此工整的詩,也算是難為焰公主了。再何況,溫玉的授業(yè)師傅本就與先生有私交,兩人的學(xué)生和詩也算是一件雅事,先生當場贊了東方焰幾句,就遣人將這首詩送到了城南屬地。
溫玉收到后,也想起那日在皇宮里說他漂亮的女孩,剛好旁邊有紙有筆,便又隨手填了一首,著人遞了過去,又對她做的詩作了點評。
東方焰日盼夜盼,終于盼來了溫玉的回信,而且是溫玉親筆所寫,白色的絹紙上還泛著墨香的字跡,說不出的俊秀好看。
東方焰將它小心的折疊好,塞進隨身的一個香囊里,絞盡腦汁正正規(guī)規(guī)的回了一首,這一次,她還在詩下面寫了一行小字,大抵意思就是:御花園的茶花開了,有紅有白,很可愛。
溫玉看了,對那首拙劣的詩倒沒有多大興致,反而是底下那行清新的附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將她的詩點評了少許,然后也加了一句附言:城南產(chǎn)竹,如此初夏,正是竹翠風美之時。
東方焰如獲至寶,巴巴的跑到園子里看了一個時辰的竹子。
東方明無傷大雅的風寒痊愈后,再回到學(xué)堂,就發(fā)現(xiàn)東方焰變了,變得不那么容易被激怒,也不再那么在意自己的挑釁,總是一個人托著腮傻傻的笑,抑或者看著窗外的竹子發(fā)呆。
她與溫玉的通信越來越頻繁了,到了第三次,已經(jīng)不用通過先生的渠道了,每天東方焰就會早早的去宮門守著,等著城南方面的信使將溫玉的信帶來,或者將她的信帶回去。
他們談?wù)摰脑掝}也漸漸增多,東方焰很細膩的向他講述了自己的生活,說起春天的芙蓉,夏天的菡萏,秋天的野菊,冬天的殘雪還有東方明的搗蛋。溫玉則講了大量的城南民俗,各式各樣的節(jié)日,各種各種的傳奇故事,只是極少提到自己,即使略有涉及,也是一筆帶過。
溫玉的信漸漸的攢了整整一盒,東方焰每晚都趴在床邊將信臨摹了一遍又一遍,到了后來,她的字跡幾乎能以假亂真。
而在東方焰恍恍惚惚、不明所以的時候,東方明卻老大不快。
現(xiàn)在逗東方焰已經(jīng)沒有以前好玩了,好像無論自己怎么做,她都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唇邊總是掛著一縷可惡的笑意。
“你說,她到底發(fā)什么瘋?”有一次,東方明扯著西門軒,指著發(fā)呆的東方焰問。
西門軒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遠處一眼:秋天的落葉沸沸揚揚,灑了那個樹下沉思的女孩滿身滿頭,金黃的葉,雪白的膚,深秋湛藍無垢的天空,那是一副寧靜的畫卷。
“懷春了”他漫不經(jīng)心的丟下三個字。
東方明愣愣,抬頭望了望蕭蕭落木,“春天才過去多久啊,就懷念了?”,停了停,他又說:“昨天欽天監(jiān)的人說,過不久就要下雪了”
西門軒垂下眼眸,繼續(xù)他的沉默與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