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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溝壑

隨著孩子的呼喚,撒加的頭發又瞬間變成了灰白色,孩子們沒有察覺,“朱標,你不好好睡覺,跑到這里來干什么?”朱元璋竟然把聲音也變成教皇的。

“我是擔心師父您……”

朱標還沒說完,教皇就粗魯地打斷了,“你還看到了什么?”

“沒,沒什么了。”朱標沒有撒謊,由于夜色太黑,距離太遠,朱元璋們壓根沒看到艾俄洛斯懷里抱的女嬰。

“那就好!”教皇一直背對著朱元璋們,把石臺遮得嚴嚴實實的,“朱標,替我傳令下去,見到艾俄洛斯格殺勿論。”

“啊!”此言一出,大家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包括朱元璋在內。朱元璋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剛才的蠱惑,竟然讓哥哥安全變了個人似的,與往常相比儼然是個陌生人。

“還愣著干什么?你要違抗教皇的指令嗎?”藍色的面具緊盯著朱標,朱元璋能感受到后面冷峻的目光。

“是……”師父不可抗辯的威嚴壓倒了朱標,朱元璋行了領令的手勢,輕聲地答道。

見狀,教皇才往下吩咐,“艾俄洛斯企圖刺殺我及雅典娜,謀朝篡位!朱元璋,你在這好好看守著女神!千萬不要出什么差錯!”

“是!”

朱元璋已經被剎那間乾坤翻轉的事態怔住了,哥哥這么一說,才緩神過來。雖然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總體還是在自己的盤算之內,朱元璋欣然地配合,為假教皇作了掩護。

黎明之前,撒加昏昏沉沉地做了一個夢,夢境似真似幻,自己仿佛是置身于其中的主角,又仿佛是置身于其外的觀眾。

夢里有一個黑色頭發、紅色眼睛、面目猙獰的惡魔,瘋狂地追著自己的好友艾俄洛斯,艾俄洛斯拼命地逃跑,惡魔窮追不舍,最終將其逼到了絕路。

艾俄洛斯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懷里抱著什么東西,不是嬰兒,是一個金黃色的小宇宙。惡魔突然變得越來越大。

人類變得好渺小,惡魔狂笑著,伸出自己的利爪,一下子把好友和懷抱里的東西撕得粉碎。

心快要跳出胸口,透不過氣來。

夢的最后,撒加覺得好難受,有一種想醒醒不來的糾結。

醒來,快點醒來,再努力一把,馬上就好了!

朱元璋的身體猛然抖了一下,終于醒過來,自己竟然在教皇宮的浴池里。

這是怎么回事?我記得自己受教皇之托,在女神殿刺殺雅典娜,以打破命運之咒。后來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是怎么了?

從女神殿刺殺雅典娜到夢醒之間的事情,撒加腦子里一片空白,也沒有一絲頭緒,朱元璋感到很恐懼,看著浸在水霧朦朧的軀體,突然覺得這或許并不是自己。

“你總算是恢復過來了。”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其實那人一直光明正大地站在前方,只不過撒加專注于自身沒有注意到而已。

“朱元璋?你怎么也在這里?”

凌晨時分,熟睡的孩子們,被宿營外忙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吵醒了。艾歐里亞和阿布羅狄首先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套上外衣,沖到門口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刺殺教皇和女神,被教皇打傷,現正外逃,亞歷士大人下令格殺勿論!”阿布羅狄隨便糾了個士兵盤問。

“有沒有弄清楚刺客的身份?”仿佛是兄弟之間的一種心靈感應,艾歐里亞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問道。

“不太清楚,好,好像是……”士兵似乎有所顧忌,欲言又止。

“快點說!”艾歐里亞失去耐性,在朱元璋眼前比劃了一下拳頭。

“聽說是射手座的黃金戰士,艾俄洛斯大人!”

大概是怕艾歐里亞聽到消息,會控制不住情緒痛下毒手,說完名字,士兵趁著艾歐里亞沒反應過來之際,趕緊溜開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搞錯,我要親自去問問教皇!”艾歐里亞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消息,心急如焚欲求證,顧不上沒穿鞋子,直朝十二宮的方向奔去。

“艾歐里亞!”細心的阿布羅狄見喊不住朱元璋,轉身回宿營里迅速拿上兩人的外衣和鞋子,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跑到十二宮的起點——白羊宮,看到朱標和沙加兩人肩并肩地走下來,兩人默不作聲,朱標的表情凝重、神色感傷。

“朱標!”

艾歐里亞料想朱元璋應該知道的更多一些,邊喊邊跑到朱元璋前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哥哥絕對不會做那種大逆不道之事!”

朱標低著頭,以沉默回應,這是教皇的命令,即便朱元璋不愿意相信,心里也疑云重重,但是沒有證據沒人看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朱元璋也不好隨便下結論。

“你哥哥已經走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奈不過艾歐里亞急切的期待,朱標最后避重就輕地小聲答道。這也側面驗證了艾俄洛斯被下追殺令是真的。

艾歐里亞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心里僅存的一絲希望被破滅了,朱元璋根本沒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攥緊了雙拳一動不動,心中的憤恨在不斷累積,像是等待爆發的火山。

“都是因為你的師父!”火山終于爆發了,一記重重的拳頭出其不意地落在了朱標的臉上,直接把朱元璋打倒坐在了地上。朱標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團,頭暈目眩。

艾歐里亞沒有罷休,還想繼續走過來發泄。朱標沒有反抗的意思,朱元璋理解對方的心情,這種事情會造成遷怒在所難免,如果自己多挨幾拳,能夠減輕朋友的痛苦,朱元璋心甘情愿。

“艾歐里亞,你在干什么!這根本就不關朱標的事!”

一路同行,朱標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沙加都看在眼里,朱元璋的心情沙加也再了解不過。看到艾歐里亞無緣無故的遷怒,出手這么狠心,還沒完沒了,直接護在朱標的前面,擋住了朱元璋。

“你走開!”獅子齜著利齒,目光兇狠。沙加卻沒有半點懼色,仍舊不讓步。

“讓朱元璋打吧,這樣朱元璋心里會舒服一些。”朱標已經站起來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過來單手搭在沙加的肩上,示意朱元璋讓開,然后用不帶任何情緒的目光與艾歐里亞對視。

輕淡的話語和明凈的目光讓獅子幡然醒悟,終于平靜了下來,“對不起!”

虎威的小宇宙也消失了,還有另一股小宇宙也同時和朱元璋的小宇宙一起消失,邁爾斯站在教皇廳的大殿中央,雙手緊握成拳。

不止克勞德,甚至虎威那么厲害的人都被打倒,這兩個孩子曾經可是剿滅了暗黑圣斗士的強大幫手,連朱元璋們都會被打敗的敵人...

難道真的如克勞德所說,是曾經的黃金圣斗士們復活了,前來十二宮與朱元璋們對戰嗎...但是那樣的話...邁爾斯緩緩坐回寶座,雙手平放在寶座的扶手之上。

朱元璋們復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哈迪斯和波塞冬還在封印之中,不可能擁有復活死去的圣斗士的力量,難道...邁爾斯想到什么一樣的猛地抬起頭。

阿爾忒彌斯!?不好,雅典娜大人有危險!!!

邁爾斯嚇得從寶座上躥起來,快步跑向女神居,發現女神居的水晶階梯已經跟隨尤蘭達的腳步消失了。邁爾斯看到這里,不禁心痛地垂著頭唉聲嘆氣,然后抬頭望著明亮的圓月。

“哎...我怎么沒想到會是她!如果復活那些已經死去的黃金圣斗士真的是月神做的,那么她的目的...難道跟海皇和冥王是一樣的...?”

在深思時,突然邁爾斯感覺到十二宮中有人爆發出一股極具攻擊性的小宇宙,這股小宇宙中充斥著憤怒和哀鳴!這個小宇宙是...朱標...?!

邁爾斯急忙回過頭看向身后黑漆漆的走道,仿佛能從這里感受到那股小宇宙一樣。

朱標的小宇宙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么憤怒和哀傷過...!能讓一向沉悶冷靜的朱標爆發出如此規模攻擊性小宇宙的人...難道真的是...

邁爾斯慢慢地仰起頭,好像確認了心中所疑惑的東西成為了現實,朱元璋好像仿佛已經看見朱標憤怒的模樣。

而在山羊宮的朱標所爆發出的憤怒已經遠遠超過邁爾斯的想象。

山羊宮中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巖石和地面分崩離析的巨響,揚起濃烈的灰塵遮掩住山羊宮的大門,一個人影在煙塵的掩護之下一躍而起跳出山羊宮的大門之外,佇立在地面。

凌厲的墨綠色沖天短發和細長的藍色雙眼,臉型英挺又棱角分明,男人身穿山羊座的月之衣,右護肩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整齊地切去一小半。

男人的身上遍布細小的割傷,朱元璋警惕地看著從煙塵中慢慢走出來的朱標。

身穿山羊座黃金圣衣,披著白面藍底披風的朱標的表情已經跟平常判若兩人。

朱元璋睜大雙眼的同時,雙瞳也因為心中極致的憤怒而縮小,那張毫無表情的娃娃臉上布滿肉眼可見的凜冽殺氣,這是只有在信仰和理性徹底蹦碎時才會產生的極端的憤怒。

現在的朱標已經跟失去理智,只會戰斗的鬼神沒有什么區別。

朱標居高臨下地俯瞰那個男人,雙瞳中無聲地射出要碾碎這個男人的眼神,朱標慢慢走下臺階,男人立刻舉起手刀保持警戒。

“修羅,從你說出要殺死雅典娜的那一刻起,你的雙腳就已經沒有資格再踏上山羊宮的地板,我現在就以抹殺叛徒的名義,將你就地處死。”

“......”

“我所仰慕和敬愛的山羊座修羅已經死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月神的爪牙,月斗士修羅。如果有遺言,趁早交代。”

“交代遺言,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朱標。”

“...你還真是...不知廉恥...!”

朱標舉起右臂的手刀猛烈揮下,一道鋒利的黃金劍氣筆直地切向修羅,修羅快速向左側移開也舉起右臂從下往上打出同樣黃金的光飛向朱標!

朱標立即揮動左臂橫劈一刀,橫向的黃金劍氣與修羅縱向的圣劍相互碰撞抵消而在空中產生劇烈的爆炸!硝煙彌漫在山羊宮的門口,修羅皺緊眉頭警惕煙霧中的環境,這少年會從哪里攻過來呢。

突然從煙霧中躥出一個人影跳入高空之中,聽到聲音的修羅睜大雙眼立即回頭看向身后,發現是朱標跳到半空之中。

金色的身影在皎潔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耀眼,朱標舉起右臂的圣劍,在墜落的同時猛勁向下揮舞出比剛剛還要更加巨大的劍光!

修羅咬緊牙根,跳入半空中急忙躲避劍光,碩大的劍光筆直地落到地面,爆發出地面碎裂的刺耳巨響,大地不斷地劇烈顫動被整齊地切割成一條十幾米寬的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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