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敵相見
- 魔醫花曉
- seeter
- 3942字
- 2008-05-16 23:25:09
***什么?***顧曉震驚,“你要我加入你的軍隊,做你的暗那個啥……”
“暗靈使。”
男子耐心地替她補完不足。
“可我根本不會魔法。也不知道這暗靈使是干嘛的。”
“你不會魔法,仍然可以將落胎做得很好。我想,暗靈使一職你完全能勝任。”
欣賞這男子的氣度是一回事,但是為他工作,特別是軍隊這種奇怪的地方——又是另一回事。顧曉還不準備為了誰而放棄自己的自由。
懷著遺憾的心情,她婉言相拒:
“我看,我什么都不懂,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如果你很急著需要人,我認識幾個魔法學校的高材生,或者可以介紹給你。”
男子并不理會她的回絕,反而若有所思地凝視她:
“在你的心里,似乎沒有太多的正義和邪惡之分,是么?”
這是贊美還是貶低?顧曉很難揣摩對方的心意,只好摸了摸鼻子,打著哈哈。
“那個,我只是做生意的商人吧。屬于混沌中立派。有什么不對,莫要見怪。”
“聽說商人的信條是,只要有利益,什么事都可以做。你也這樣認為嗎?”
這男子真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啊。不過這樣才更有親切感。顧曉嘿嘿一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道:
“對,我也這么認為。但并不是隨便什么利益都可以。商人還有句名言,不知你聽過沒有。叫做,這世上什么東西都是可以買到的。如果你買不到,只是因為你出的代價還不夠高。”
“那么,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呢?”男子果然敏銳,一聽就明白顧曉的意思。他在白紗后露出一個隱隱約約的微笑,“我想試試,我能不能出得起你要的價錢。”
雷一瞪著屋角。那里正彌漫著一團灰茫茫的霧氣,他的主人和陌生男子就被包圍在霧氣里,聽不見聲音,看不清身形。
只不過一個隔音結界而已,有必要做得如此隱蔽嗎。因為血契的存在,雷一清楚此刻主人是安全的,并沒出啥事,可心中仍是不舒服,很不舒服。
顧曉看那男子的眼神和看別人的不同。有種從沒露出過的欣賞之色。雖然一閃即沒,但總瞞不過銳眼如他。
那個男子似乎已經很清楚他是誰。而他卻仍無法摸透對方的來路。這令習慣了隱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雷一極不是滋味,甚至可以說是煩燥不安的。
他猜想男子不會對顧曉多說什么——關于他,以及顧曉所認為的主仆血契。當然,就算說了也無所謂。顧曉知道真相又能怎樣,象她這樣無能又無背景的外鄉女子,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如果她鬧得太兇,他甚至可以當場格殺,而不必請示主人。
不過,這卻似乎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畢竟……顧曉對主人還有用處吧。這年頭,象她那么一無所知,天真好騙的人可不多見了。
雷一心里掙扎反復著,最后自己也搞不清在想什么,只知道火氣越來越大。
還好他們沒談太久。結界之霧突然間散去了,如同出現時一樣迅速和不留波紋。
雷一注意到主人的神色是深思和帶點疑慮的。似乎有著某種希冀,又帶點忐忑。這種不確定的神情極少在顧曉臉上見到。雷一心中一緊,快步迎了上去,不著痕跡地將顧曉上下一番打量,確認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你有個很忠心的仆人。”
男子的身形也跟著現出。他冷眼旁觀到雷一的舉動,卻向著顧曉發話。
他這份傲慢的態度,當然是故意的。
“那當然。”顧曉有點無精打采,但是,自己人的面子還是要堅決維護的,“我到這里最大的福氣就是遇見了他。他呢,正好相反,大概是太倒霉,才攤上了我這么個主人。”
雷一的眼眸因為這段話而閃現出異芒。男子卻只是輕輕一笑。
馭下的手段么?他自己可也是當慣首領的呢,對此中種種,再了解不過了。
“曉,好好考慮。我等你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無論如何,謝謝你的信任,厲秋。”
雷一怔了怔。
厲秋嗎?
如同男子很了解他的底細一樣,現在,他想他也知道那男子是誰了。
可為什么他竟敢將真名告訴顧曉呢。是吃定了顧曉不會拿他怎樣呢,還是另有用意?想起這男子素來的狠厲徹底,滴水不漏,雷一的心微微上懸。
倦怠不是疾病,卻更象一塊大石,能將人慢慢地拖沉入水,幾欲沒頂。
顧曉蜷縮在露天竹樓的涼榻上,怔怔地看著滿天的星星。
無論在哪里,夏夜的天空總顯得特別近,特別低。千萬顆繁星象最璀璨的鉆石,一點一點地掛在黑絲絨的天幕上,清晰得好象一伸手就可以夠到。
然而那卻是抓不住的。這世上有很多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比如說:星星。比如說:命運。又比如:回家之門。
是啊。她怎么會不想回家呢。雖然那個家里已再無親人。但生于斯長于斯,那個世界才是她該在的地方。大齊或許有奇妙的魔法,美麗順從的男子,但在顧曉心中,固然會為之贊嘆驚奇,卻并不會真正把它們當成生命的一部份。
白天,厲秋的許諾一下子勾起了她很多心事。顧曉不得不承認他是個蠱惑人心的高手,提出的條件極為豐厚。
——他答應她的,不是金錢,不是權勢,而是一個愿望。
放在現代,這句承諾聽起來會象一個笑話。然而他們正處于魔法時代,它足以成為一件極嚴肅的契約,或者一個具有無上束縛力的言咒。
極度的誘惑。
可末了顧曉還是克制住心頭的萌動,只是微笑以對,并沒有將自己最深的秘密,最大的渴望向他坦言。
好吧,她的確欣賞那個善于察覺人心,氣度不凡的男子,卻并不信任他。這種不信任包括兩方面,一是他的身份,二是他的能力。
星光下,顧曉深深地嘆了口氣。要將底牌掀給別人,需要的不僅僅只是勇氣啊。
身畔黑影一閃。顧曉懶懶地轉過頭,看見雷一素向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欲言又止。
得,只有一個人才能讓雷一露出這種神色。
顧曉嘆息著坐了起來:
“她又來了是吧?這大夏天的,她也不嫌熱,唉。你將我那套新做的衣服拿出來,我去見她。”
換上目前最流行,又經她自己設計改進過的新裝后,顧曉簡單地上了個淡妝,擺出風姿綽約,大家主母的架勢,高傲地走下竹樓。沿著石路出口處的臺階,兩排共計八名明眸善睞,衣裝華美的少年早已站在那里恭敬等候。
看看,這就是大家夫人的氣派。什么叫隨叢如云,顧曉現在才明白這四個字里包含的深意。
要是他們肯換上黑色長風衣,這出場可不就更加經典更加華麗么。多彪悍的氣勢啊,強就一個字。
但是為什么就沒一個人同意呢。顧曉帶著一幫細腰花樣美少年向前廳慢慢踱去,心中不無遺憾。
不過就本質而言,她和他們并沒有區別。說到底,都是同一種工作。
顧府那毓華清貴,三代相傳的大廳內,高照的燭光之下,一個穿得有如孔雀一般招搖,錦袍嚴妝的女子正不耐煩地坐在紅木椅上喝茶。看見顧曉款款自后堂走出,眼中一亮,隨即咳了一聲:
“小顧,你今天這套衣服不錯嘛。”
“哪里。”顧曉皮笑肉不笑,“粗陋常服,怎及得上火王之華服昭昭。”
來者姓齊,芳名黛絲,為大齊國當今皇帝之近房表妹,又任魔法部第一部長,去年因功被封火王之銜,是當今官場正炙手可熱的一個人物。
此外,她另一個不能擺上臺面的身份,卻是顧曉丈夫顧明雪的死忠追求者。自小糾纏到大,即便對方結了婚也三天兩頭照來不誤。顧明雪娶妻一事好象完全不能對她造成影響,見過顧曉后,她更是想盡辦法要令顧曉出丑,好趕她出門,取而代之。不過顧曉這人表面上笑咪咪,骨子里卻也不是個善茬。有顧明雪在身后撐腰,軟中帶硬,漂亮地反擊了幾次,竟連齊黛絲如此猖狂的人都吃了她的悶虧。
這段風liu韻事在帝都已是轟轟烈烈無人不知,聽說還有堂口開了她們兩人的賭盤,賭誰才是情場最后得勝者,將顧明雪牢牢攏在手里。
顧曉是極不愿扯進這種情愛糾葛中去的,對齊黛絲的纏功也深感頭疼,然而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從命。既做了人家的夫人,也只好將這個麻煩一并攬下。
不過今天天氣很熱哪。如果不用武斗,只要動口就好了……顧曉才轉念至此,抬頭便看見火王大人眼中狡黠,了然的光芒,不由一嘆,知道今天這關是逃不過去了。
果然,火王從懷里緩緩抽出一條紅色絲帕來,正要扔出,卻又突然一笑:
“小顧啊,如果你將這套衣服的式樣畫給我,我今天就放過你,只同你比兩場。”
“我讓人做套新的送你。我們不比可不可以?”
“當然不行。”火王嚴辭拒絕,“我決不會因為區區小利,放棄對愛情的追求。”
顧曉咬牙,忍住扁人的沖動:
“一場。”
“嗯,要是你答應明天晚上陪我去青花宛,我就同意。”
“……好。”
顧曉在火王不懷好意算計的眼神中堅持不到三秒,就光榮敗退了。
其實她是真不能理解大齊國女子的行事作派。比如說這位以風liu執著而出名的火王閣下。一方面叫著嚷著要追求她的夫君,表現出海枯石爛此心不渝的深情,一方面卻又公然約她上花樓,雖然說是以文會友,交結同儕,到最后還不是那個男歡女愛的調調,而旁人竟也都不以為異。
這種愛情,可究竟要怎么說。
話又說回來,有人會拉著情敵上花樓的么?有她們這樣子的情敵么?顧曉自己也不明白,她怎么就跟火王大人混成了眼下這種關系。說是朋友吧,挑釁不斷,架也照打;說是對頭吧,一起喝個小酒,偶爾勾肩搭背大醉回來也不是沒有。
真是混亂啊。
不過,她的人生,本來就已經一團混亂,再多上一份也無所謂吧。
接過火王扔來的斗帕,顧曉面無表情地開始整束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