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雞店的老板把錢放到驗鈔機上，嗖的一下過了，方潔揪著的心松了，她接過包好的雞腿和找的95塊錢，有種大獲全勝的感覺，情不自禁昂首小跑幾步，她舉起手中的雞腿朝著眺望她的建軍晃了一下，放下，她不敢多晃半下怕招來炸雞店的老板。

方潔坐到車上，建軍一個油門開出老遠，問，是咋蒙混過關的？

從那天開始倆人十來天都沒敢去夜市。

到家，建軍喝酒時掐下一小塊雞皮吃，方潔看見，趕緊把雞腿包起來，等明天讓媽把雞腿剁開高升和小蕊一人一半。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開出租車的啥人都有可能遇見，那天晚上建軍拉個喝多的，下車后，不但不給錢還朝車上踹幾腳。不給失去理智的人理論，方潔勸建軍趕快離開，權當無償服務，以后倆人再不拉搖搖晃晃來坐車的。有時候是防不勝防，建軍拉個吸白粉的，計價器上打了30多塊錢，分文不給。只好自認倒霉。

建軍和方潔沒做多長時間好生意，街上就出現了富康車，人們的共性是喜新厭舊，再一個是富康車和黃面的價格一樣，于是，就有了坐黃面砍價。

兩個觀點不同的人常常惹氣。

建軍見生意就做，西瓜、芝麻都不丟。

方潔認為建軍所謂的芝麻是個屁，去除油錢、費用就不落錢。

那天晚上，一人攔下車，只出8塊，原來打表15，說實在的砍下了一半的價，算下來基本不落錢。那人問了兩三家都不拉，到最后轉到建軍這兒。

一趟下來除了油錢落塊把錢，不夠操心費神磨轱轆錢。坐在后排的方潔，說，不拉！

趴在窗口吸煙的建軍猛吸一口煙，彈一下煙灰說：“拉，上來吧。”

還有一次，三個人來坐車，搞好的18塊，掏錢時那人說:“15吧?”

“不行！本來就不掙錢，早說就不拉了！”說好的價錢，拉到地兒了又搞，方潔不愿意。

建軍接過那人遞過來的20塊錢，說：“那咋不行，12就12，錢會說話？”隨即又找人家5塊錢。

做生意哪有這樣的！方潔沒忍住嘟囔建軍一句：你傻呀！

建軍一聽方潔罵他是傻便惱了，拍著方向盤說：“生意我想咋做就咋做!用你教！”

其實，建軍也知道他不該答應再少3塊，但是，他總是嘴比腦子快，他感覺既然答應了就應該給。

方潔看建軍發脾氣了，改為好言相勸：“建軍，你看人家就是試探性的一說，你可真答應了，咱做生意得講利潤呀！有這3塊錢還不如回家給咱孩子花，每次我給孩子錢都都是扣扣索索。”

建軍最煩方潔嘮叨起來沒完沒了，他說：“明天你不用來了！”

第二天晚上，方潔繼續跟車，建軍自己出車她是各種擔心。

那天晚上5個人來坐車，數九寒天，哈氣成霜，建軍打了三、四下車沒打著，建軍讓方潔下去推車。

方潔跑到車后，雙手撐開貼著車屁股正中，彎腰，撅屁股，左腿弓，右腿蹬，憋得臉紅脖子粗用盡洪荒之力，前邊建軍使勁來回扭著鑰匙，只聽“吐吐吐”車發動開了，車一溜煙跑了。

由于慣性方潔跟著跑了幾米，車走遠了，她甩甩酸疼的胳膊，踢踢抽筋的腿，摸摸汗涔涔的頭，長出一口氣。

車上的人著對建軍說：“師傅，恁媳婦勁不小呀！”建軍笑著說：“天天鍛煉嘞！”

推車的熱乎勁過去了，方潔搓著手來到路邊賣燒餅夾豆腐串的攤上借借熱氣。

方潔暖和會兒再回到原地等著建軍把人送去再回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