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小蝶太困。

沾床片刻便睡下，

沒有察覺身旁的人搖搖晃晃起身抓起桌子上的瑤瓶，沒有喝水便吞服下去，隨后雙手撐著桌面，有些抑制不住頭腦中的風暴施虐。

究竟什么時候開始，成為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正常人的安眠都無法做到。

……

范笙依舊滯留門外，略微不安，頻頻望向緊閉的房門。

下一秒門應聲而開，他立刻跑上前去。

“少爺~”

商錦云踉蹌踏門而出，喘氣粗重。

“帶我去書房。”

“是，少爺。”

………

等到第二日晨光破曉，胡小蝶抬手，碰觸到結實卻有柔軟的胸膛，摸了幾把后猛然睜眼。

自己身邊有人？

卻對上一張青色面具，她啞然驚恐。

隨后對上清明的瞳孔，她才后知后覺。

“夫君？少爺…”

對了對了，昨晚自己跑過來找人睡覺的，怎么就忘記了。

“睡得好嗎？”商錦云起身，沒有在意女人睜眼后第一眼的慌亂恐懼，他聲音低沉帶著嘶啞，眼眶里血絲密布。

“嗯，可香了。”

她滿意的伸足懶腰，緩緩靠近商錦云的同時隱隱察覺他身上淡淡的腥氣，這股腥氣倒是跟…血腥味有些相似。

還是自己多慮了。

“夫君少爺…”

“嗯？”

“你昨晚沒睡嗎？”

注意到商錦云眼眶的異樣，胡小蝶提問注視。

商錦云卻有意避開，淡定從容道。

“是啊，你睡覺確實有些不安分。”

？？？？

胡小蝶懵逼。

她一向都是睡得格外乖巧，咋就不安分了。

范笙卻已經吱聲進來，商錦云起身下床。

“收拾好過后去前廳用早飯。”

前廳？

那不是老夫人那邊嘛。

“夫君少爺呢？”

“我在門外等你。”

“好，我馬上如換衣服。”

她飛奔下床，因為是商錦云的房間，這里并沒有她的衣裙，所以她還得回自己房間里置換。

從范笙身邊一躍而過，發絲都在跳躍。

范笙想要制止，可胡小蝶根本沒給他機會。

他擔心的向商錦云看去。

“少爺，門外…”

“讓她看吧。”

讓她徹徹底底的知道，究竟呆在了怎么一個怪物身邊。

范笙：…………

。。。

“你們這是干什么？”

胡小蝶一出門就發現十幾個家丁從對面書房拖拽一個一個麻袋而出，有些甚至有著深紅的印記，拖行在地上留著長長一條紅印子。

卻無人回應她，甚至沒有人看她。

麻利的做著自己的事，打掃的打掃，拖拽的拖拽，氣氛沉重的布滿死氣，特別眾人還一副面無表情，麻木不仁的模樣。

她心中隱隱不安，隨后拖拽的麻袋中一人磕絆，麻袋松開，落出一只帶血的血手。

胡小蝶嚇得后退一步。

死人！

一個領事的人見狀上前責罵。

“干什么吃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麻利的抬出去！”

“是………”

隨后經過胡小蝶身邊，那位領事的還嘟囔一句。

“嘖，又死了五個，下一次也不知道該輪到誰了。”

胡小蝶眼中震驚。

這是商錦云干的嗎？

他昨晚又發病了？

愣神片刻，商錦云被范笙推出來她都沒有發覺，直到眾人對著她的方向行禮。

“少爺~~”

她才猛然回頭，僅沒有控制住自己眼里的惶恐，直直對上商錦云的視線，臉色蒼白。

就像待在一個吃肉不吐骨頭的野獸面前，隨時隨地要面臨生命威脅，昨晚她卻毫無防備的安眠一夜，又想起她曾被商錦云掐住脖子的一幕，此時，她對商錦云是害怕的。

看到女孩煞白無色的臉，商錦云目光黯淡下來。

終究狼不會吃草，死水之下也無生命涌動。

“………想走嗎？”

商錦云問。

他可以放任她的離去，在自己還沒有完全依賴之前，保持僅有的風度與理智，不困飛鳥展翅。

畢竟，他已然看到胡小蝶瞳孔的淚水涌動，眼眶泛紅。

可憐的很。

胡小蝶沒出息的吸溜鼻子。

“夫君少爺，我怕~好多血…”

商錦云：“……………”

他繼續等待著她接下去的話。

“下次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就不那么快出來了，現在走不動路，我怎么回去換衣服嘛~”

她撒嬌無助。

他天晴微動。

“我抱你回去。”

范笙：！！！！

這還是那個冷面冷心的少爺嗎？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那么好說話。

是自己說話方式問題？

“…不要，你腿不好…我自己可以…”胡小蝶搖頭拒絕。

她抹掉眼角的淚水，被嚇到是真的。

可真的太嚇人了。

一晚上，死了五個人，而殺人犯就在自己身邊，剛才還溫柔的和她說話，想想就覺得恐怖。

此時，她無比覺得法治社會就是天堂！

這種權勢大于天的社會風氣，說不定哪天就是她涼涼了，卻無法伸張，罪魁禍首也無法得到應有的懲罰。

簡直沒法待啊！

日后她的更加小心才行。

…………

商錦云看著幾乎同手同腳離開自己視線的人，不由得笑出聲。

還挺有幾分可愛的。

范笙卻懵逼到麻木。

“少爺？你笑了？”

他不由自主的問出口，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因為自家少爺得病的緣故，常年都是不茍言笑，冷著臉，很少見他笑過，更別提笑出聲了。

商錦云給了他一個不想理會他的眼神。

范笙縮回脖子。

就說嘛，剛才肯定是幻聽了。

“查的怎么樣了？”

商錦云突然開口。

范笙自然懂得。

“少爺，查到你吐血并不是因為少夫人給您的吃食，而是你每日房中的熏香引起的氣血不暢，假以時日，恐怕……”

“何人所為？”

“回少爺，熏香一直是樂侍妾送過來點上的，因為是少爺的侍妾，所以暫時沒有過于深究，正準備聽你的吩咐。”

“暫時擱置，幕后恐怕不是她，別打草驚蛇。”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