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語氣又低又冷，眼神更像冰針一樣扎過去。

曾靈反應過來后，放開蘇沐，“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神經有點衰弱。再加陌生男人拉住她的手，她本能就把人放倒了。

蘇沐眼睛直勾勾盯著曾靈，這女人外表雖然好看，但是太兇狠了。

揉著疼痛的胳膊說，“小姑娘家家的，下手這么狠?！?

“你想怎么樣？”曾靈想了想對付這種無賴的方法，只能是……她又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紅色鈔票塞到他懷里，還有一張名片。

“我身上只有這么多現金，不夠的話，這是我的名片?！?

曾靈這樣看不起人的姿態惹得蘇沐火氣直冒頭發頂，但越看曾靈這張臉熟悉，不禁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輕笑道：“我們很快就會再面了，因為你跟我同一類人。”

扭頭走的瞬間還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曾靈，就像獵人抓到了心儀的獵物。

面對蘇沫的一番話，曾靈也有摸不著頭腦。

“他有精神分裂，是一個神經病，你別理他。”林警官看著蘇沐離去的背影，眼神竟有點恍惚，長舒一口氣后帶曾靈進去。

“精神病，他的意思是我也是精神病？為什么他一見面就認出我是同類，是偶然，還是故意，難道他跟那個游戲有什么關系嗎？”

曾靈整個人都有些凌亂。

進入警察局后……

一個面相硬朗，穿著便服的中年男人走到曾靈面前，伸出手笑著說：“你是曾醫生吧？我是刑偵一隊隊長李雄，跟您電話聯系過的。”

曾靈點了點頭，回握他的手便直奔主題，“君華到底犯了什么事？”

“過來我辦公室聊吧?！崩钚垩凵癜盗税担瑢⑹直吃谏砗蟆?

接下來的幾分鐘讓曾靈大概把正經事情了解清楚了，他好朋友白君華殺了他的親生母親，還是趁他母親在看電視的時候，用菜刀砍其后背。

案子很簡單，證據確鑿事實清楚，關鍵是犯罪嫌疑人白君華的心理狀態和殺人動機，不管用什么手段詢問，他都不肯開口，只是拼命重復一句話，“我要見曾—靈！”

白君華現三十歲，市重點學校第一中學的數學老師，據周圍同事、鄰居反應，他平時溫和謙虛、樂觀向上，對待母親也是十分孝順。但在案發前一個星期，有鄰居看到他媽媽臉頰又紅又腫，還有很多巴掌印。不過鄰居說當時也沒多想。

報案的人是鄰居，鄰居出門倒垃圾，一打開門就看到白君華的母親趴在門口地上，血不斷從她后背滲出，白君華渾身是血的舉著一把菜刀，還在他母親的背上砍。鄰居嚇得連忙回身鎖緊門，顫顫巍巍的報警。

警察來到現場，白君華沒有逃跑，他在廚房的案板上分尸，尸塊四周散落，有的在客廳茶幾上、有的在冰箱里，場面十分血腥。

白君華看到警察開懷大笑，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就像是故意等著被抓一樣。審訊時拒絕談論任何相關問題并幾次試圖咬舌自殺，現場馬上對他精神問題進行測評，專家表示其精神沒什么大問題。

曾靈沉默了一會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警官說。

“李警官，我知道，你這一次請我過來不是配合調查這么簡單的，我猜，你打算讓我用心理學的手段打開白君華的心理防線，知道他的作案動機……”

李雄輕輕一笑后，表情嚴肅起來，“曾小姐您太厲害了，您不虧是哥海市最厲害的，心理學專家，就算白君華沒有叫你，我們也會請你過來配合調查的，但有些東西不知道您清不清楚。”

說罷，李雄拿出一本日記本，似笑非笑的說：“這是白君華的日記本，曾小姐的名字，在他日記里出現的次數可不少。”

曾靈頓了一會，沒什么表情，幾乎是輕飄飄的說，“因為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

雖然她知道白君華家世不好，但他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笑著，哪怕是工作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也是第一時間關注自己的情緒的人。

花了一會兒的時間，曾靈把日記的東西大概看了一眼，心中有數，她向李雄直言：“李警官，若是你相信我，讓我單獨跟他進行溝通，我害怕與他對話時，他的情緒失控，你們就出現過激反應，這樣會影響我的發揮?！?

“但……”李雄表情有些為難。

“放心，他不會傷害我的?！?

李雄思考了一會，提出要求，“出來之后你要毫無保留說出一切?！?

又指了指頭上在360度無死角轉動的監控，示意道：“有問題，記得叫他們?！?

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白君華嘴很硬，哪怕是死都不愿意說任何事情。

李雄將曾靈帶了進去，還命人在外面加強看守，一聽到任何情況馬上沖進去。

“君華，你還好嗎？”曾靈坐在一張椅子上，越過面前的桌子靜靜看著白君華，她和白君華之間隔著一張堅固的桌子。

白君華消瘦了很多，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蒼白，眼睛死氣沉沉，他整個人縮在木椅上，就像是將靈魂也蜷縮在陰影里。但那張臉還是好看的，就是變得十分病態。

他陰沉的臉見到曾靈才多了一分生機，笑著說。

“你來了啊，曾靈，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君華，真的是，你殺的嗎？她……”盡管一切證據擺在眼前，曾靈還想聽他的解釋。

“如果是關于她的，我不想聽，我已經承認了。”白君華低下頭，不再看曾靈，聲線干啞到像個許久沒喝水的老人。

曾靈雙手緊握成拳，壓在桌子上，努力瞪紅雙眼，裝作一副很激動的樣子。

白君華始終沒抬頭看她一眼。

見他許久沒有說話，曾靈換了種方法，背靠在椅子，淡淡的說：“你恨你媽，對嗎。”

忽然白君華抬起頭，眼球渾濁，脖子以奇異的角度扭轉，他先是放聲大笑，而后拍桌怒吼道。

“我不恨她，她是魔鬼，她是魔鬼，她該死！”

外邊看守的警察感受到了嫌疑人的暴動，剛想進去之時就被姍姍來遲的李雄壓住肩膀，諱莫如深的來了一句，“別急，等?！?

因為他知道此時進去，曾靈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