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令還是當朝三皇子葉紹安安的外祖父。

當時的嚴令不過是個六品典儀，就是因為他的女兒得到了皇上的寵愛，他才一步步從六品典儀做到了御史大夫。

后來，他能坐上太尉一職，還是因為他為武英侯翻了案。

“對啊，當時他可是武家軍的參軍。西疆一戰大敗，大夏被迫向魏國納貢，皇上大怒，下令要武家軍所有人鎮守邊關，終身不得入京。唯有嚴令，他不僅回到了上京還當上了太尉。”

穆圣嚴暗道，此事莫非與嚴令有關？

“公子，公子，喬羽粱抓到了。”

“在哪里？”

穆圣嚴的思考被人打斷，他猛然轉身看向下屬，或許喬羽粱可以幫他解開心里的疑問。

“公子，人已經被關在了地牢。”

穆圣嚴抬腿就往地牢的方向走去，忽然，他想到了緊跟身后的方希靈。這一夜，她聽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但她一句話也沒說，自己是不是該給她一個交待呢？

“靈兒，你……有些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但現在，還有些事情要我處理，你……”

穆圣嚴握著方希靈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先回去了。做完事，你也早些休息。”

方希靈淡淡一笑，不吵也不鬧。

“公子，恐怕，恐怕還得勞煩方大夫過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回公子，就在剛才，喬羽粱服毒了，不過鐵大人已經封住了他的血脈，毒素沒有侵入血脈。”

“靈兒！”

穆圣嚴看向方希靈，解毒救人他是沒有辦法的，只得讓方希靈受累親自去地牢一趟。

“怎么了，中毒了，中的什么毒？地牢在哪兒，快帶我去。”

方希靈早已撇開穆圣嚴的手，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這個地牢，其實就在云來客棧的地下。這是一個完整的監獄，里面的刑具齊全到可以與刑部大牢相比。

一進牢門，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再看牢獄里彌漫著淡淡的煙霧，嗆得方希靈咳嗽不停。

“靈兒，不如你別去了，鹿野到處都是大夫。”

穆圣嚴不想方希靈受罪，想要送她上去，卻被方希靈攔住了。

她知道這個人對穆圣嚴有多重要，他從臨安追到了鹿野，為的就是這個人。若他死了，只怕會影響到穆圣嚴的大事，她不能后退。

方希靈打開天眼，看到那人服下的毒藥剛剛入腹，并未散入血脈。

“不算晚，你們趕緊去，準備一痛糞水來，越臭越好，越稀越好。”

方希靈的話令眾人不解，她不是要給喬羽粱解毒嗎，為什么要糞水？

穆圣嚴雖然不明白，依舊揮揮手，叫穆連按著方希靈說的去做。

很快，穆連就叫人提來了一桶臭氣熏天的糞水，地牢本就密不透風，現在更是臭不可聞。

穆圣嚴等人捂著鼻子，根本不敢呼吸，只怕多呼吸一口，就會吐出來。

“方，方大夫，要怎么弄？”

穆連一只手捏著鼻子，一只手拎著糞水桶。

“灌到他嘴里。”

方希靈扶著胸口早就吐的不行了。

“什么？”

在場的人聽到要把這東西灌進人的嘴里，都忍不住吐的一塌糊涂。

就連鐵鋒那樣一個冷面無情的人，也隔著面紗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吐出來。

“嘔……快點，晚了就救不回來了，嘔……”方希靈扶著墻，吐的更厲害了。

穆連聽了這話，也顧不得臟臭，一手捏開喬羽粱的嘴，一手舀著糞水使勁往他嘴里灌。

可憐的喬羽粱，竟硬生生被這東西臭醒了。他“哇哇哇”，大口大口將肚里的東西吐出來，直到把肚子里的毒藥一起吐出，還在不停嘔吐。

穆連也是個實心眼，他以為要把這一桶糞水都灌下去，連著灌了幾大勺下去，直到喬羽粱快把膽汁吐出來，才肯停手。

“靈兒，以，以后，這樣的事，你，你交待一聲就行了，不用，不用親自來。”

穆圣嚴從未見過這樣惡心的事，他真捉摸不透這個女孩子，她的腦子里到底還有多少整人的鬼主意。

“嘔……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審問吧。”

方希靈也受不了這個味，見那人已經把毒藥吐出來，便捂著鼻子往外跑去。

穆連沒辦法還得把這從馬桶里撿來的人沖洗沖洗，才敢帶到主子跟前。

“不朽閣少主喬羽粱？”

此時，眾人都恢復了平素的嚴肅，雖然看到喬羽粱，就會想到剛才的那桶糞水。但在此時此刻，穆圣嚴也沒有了玩笑的意思，他一雙銳目直逼喬羽粱。

“穆圣嚴，是你，是你毀了我不朽閣。”

喬羽粱見到上座的人是穆圣嚴，便掙扎著想要起身，殺他。

不朽閣三百號人，全部死于穆圣嚴之手，這樣的深仇大恨，怎能不報？

“你想殺我？”穆圣嚴起身踱步來到喬羽粱跟前，“為什么要殺我，是為你父兄報仇，還是因為三皇子？”

“你，你殺我全家，我不該找你報仇嗎？”

喬羽粱眼神一閃，隨即又穩住了心神，不讓自己露出半絲怯意。

“好，那我再問你，到底是何人要你刺殺我？”

穆圣嚴冷冷一笑，繼續追問。

“我，我……那臨安城本是我們不朽閣的地盤，憑什么要你一個外人來挖臨安的石炭？”喬羽粱終于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時候臨安城成了你不朽閣的。再說了，我乃當朝光祿寺卿，我是為當今皇上做事。你們不朽閣開采石炭，又為何人？”

穆圣嚴句句緊逼，逼得喬羽粱無話可接。

“據我所知，你們不朽閣是為三皇子做事。三皇子為了臨安石炭，才派你來殺我，是不是？”

其實，早在穆圣嚴以前，夜詔安就先一步知道了邙山腳下埋藏著豐富的石炭，奈何這項工程巨大，他手下沒有合適的人選才被擱置下來。

后來，穆圣嚴來到臨安，探知了那里的秘密。

夜詔安才派人追殺，不想泄露臨安的秘密。

這一切，都是穆辭查出來的。只不過，穆辭不知道的是，不朽閣并不直接聽命于三皇子，而是直接授命于太尉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