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就說說,沒其他意思
- 我為玉皇,當鎮(zhèn)世間一切敵
- 名劍非天
- 2257字
- 2023-05-09 10:04:05
“是的,我也覺得不該那樣。”
聽到這句話,波旬精神一振,他嚴肅的看著昊天太子。
在聽到自己的想法后,這位智慧之名傳遍五荒大地的太子殿下,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發(fā)出嗤笑聲。
波旬知道,沒有人會真的認同自己。
眾生平等這種話,本來就是個笑話。
但出乎他的意料,昊天太子沒有在第一時間否定他的話,而是認真的思考了半天,最后才給出了回答。
這位高貴睿智的神裔,并不贊同眾生平等的觀點。
但是他同樣認為,這個世界不該這樣。
波旬生出了強烈的驚喜與被認同感,疲憊的心靈宛如被注入了一泉溫水,一直叫囂不停的魔性也罕見的安靜了下去。
“這個世道不好。”
要說這個世道很亂?
其實也算不上,雖然大地之上諸國林立,沖突不少,但因為地廣人稀資源足,所以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戰(zhàn)爭的必要。
但是比起當初,比起大羿那個充滿了朝氣與自信的輝煌時代。
現(xiàn)在的世道確實要差太多。
鈞天神庭,八方天神高高在上,不理世事。
地面上強大的神靈們并不致力于消滅兇獸,祂們更加喜歡騎在人類的頭上,作威作福,吸血吃肉。
人間諸國林立。
好聽點是諸國林立,其實就是一盤散沙。
各自國度的政權(quán)被神權(quán)壓制,諸國人王的權(quán)柄往往要分出很大部分給神官巫祝,張昊老家光嚴妙樂國便是如此。
他一個太子,這些年做的最費腦子的事情,就是跟神廟里的那幫巫祝勾心斗角,煩死人了。
可以說,世間絕大多數(shù)國家都是如此。
只聽聞赤縣窮桑的有熊國,因為那里的人王麾下存在許多強大的神裔,神靈乃至于天神都不敢太過放肆。
然而終究只是個例。
“人類,不該這么活著。”
張昊這句話說得非常冷,非常輕。
整座神廟里面,除了一直在聆聽的波旬,也就精衛(wèi)聽清楚了。
扭頭看了一眼精衛(wèi)。
發(fā)現(xiàn)這位公主殿下正蹲在他肩膀上,鳥頭靠著他的脖子輕蹭,半睜著眼睛,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
顯然,帝庭公主對他們那過于哲學的話題沒興趣。
事實上,精衛(wèi)現(xiàn)在很清醒。
她只是無法聽懂昊天太子這句話,也聽不出這句話里的意味深長,思考了一下,于是決定放棄思考。
人類不該這么活著?
人類關她什么事情啊?
高貴的炎天帝女,只是覺得心上人現(xiàn)在好帥,好有男人味。
好man啊!!!
蠢萌的少女心,全是土撥鼠的尖叫。
之前只覺得昊天太子溫潤如玉,如今他神色冷峻起來,更是有一種讓她感到又愛又畏的致命吸引力。
帥得讓鳥合不攏腿。
“如果是山都與木客那樣的類人,生活在人煙罕至的群山之間,那確實不會遭受神靈的欺壓。”
“但人類都是群居的生靈。”
“人聚在一起便是城池,有了城池就會有信仰,有了信仰就一定會有神靈,若是遇到善神還罷了,萬一遇到隨心所欲的惡神,就只能自認倒霉。”
受到善神庇護的國度,終究是少數(shù)。
橫穿南荒到達此地,張昊一路上歷經(jīng)了不少的國度,如扶桑國,大人國等,事實上那里的百姓生活非常糟糕。
倒不是說餓死人。
只是說時不時就有神靈食人,巫祝們狐假虎威大建宮殿神廟,大興祭祀。
餓死的人不多。
但是累死的,被活祭的,卻比比皆是。
那里的人,活得并不比狗好到哪里去。
“有時候我很費解,那些人為什么不離開,往深山老林里一躲,被神靈吃掉難道就比被兇獸吃掉更好?”
“都是變成大便,天神的大便就一定更加的香?”
“我不能理解他們。”
“但我可以確定,人不應該那樣活著。”
同樣是懷著超前的思想。
同樣在這個蠻荒的世界不斷碰壁。
昊天與波旬的區(qū)別就在于,后者還沒有看到問題的本質(zhì),而前者看到了,所以他放棄了他一廂情愿的理想。
他變得更加清醒,更加的現(xiàn)實。
超前的思想也好,現(xiàn)代的技術也好,都不是關鍵。
“當一個人,真正想要改變世界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個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想要真正改造這個世界,一個人再強大再聰慧也沒有意義。
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政權(quán),一個足以與天神們分庭抗禮的政權(quán)。
那需要全人類的努力。
所有的國,必須團結(jié)起來才行。
“所以,你的想法是錯的。”
張昊靜靜的望著波旬。
這個宏大的話題,勾起了他藏在心里很多年的某種情緒,壓在他心底很多年的話緩緩說出了口:“這個實力為尊的野蠻世界,它需要的不是絕對的平等,而是一個將神與人,將萬靈都囊括進去的強大秩序。”
“需要有一個絕對正確的聲音來告訴所有生靈,什么是正確,什么是錯誤,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這個世界,需要被教化!”
那雙眼睛里面。
存在著某種火焰。
“呱!”
精衛(wèi)忽然叫了一聲。
她從欣賞美男側(cè)顏的迷糊中驚醒過來,剛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烏號弓蠢蠢欲動。
仿佛要離她而去。
但醒過來一看,烏號弓又好好的。
錯覺?
“教化?”
“不錯。”
正確與否便是道,便是理。
該不該做便是法,便是律。
“所謂教化,便是道理法律,只有當這兩者普及于世,我們的世界才會變得比現(xiàn)在更好,更順眼。”
“昊天大人所言極是。”
波旬心悅誠服的拜了拜,欣然受教,心里驟然生出想要追隨其左右的沖動,那沖動是如此強烈。
他迫切又尊崇的看著張昊:“如今天神無道,世路艱辛,萬靈苦神靈久矣,大人是否想建立這樣一個秩序,小人愿追隨左右——”
“啊哈!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張昊打了個哈欠,收斂起了剛才那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fā),面上的冷峻也化作了無所謂的懶散。
神色變化之快,之自然,頗有一種鍵政俠放下鍵盤后打開粉色app的灑脫。
他心里面在默默擦著冷汗。
波旬這鳥人是怎么回事?
自己只是單純過過嘴癮,這波旬怎么聽著聽著,就忽然一股子要慫恿他揭竿而起,聚嘯反天的架勢?
再等會兒,是不是還有保留節(jié)目?
比如說,來只狐貍蹦出來,即興說唱一段《大澤鄉(xiāng)進行曲》?
“覺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治心。”
張昊謙虛的笑笑:“我是個只會說漂亮話的庸俗人,最多是個走別人老路的修者,開不了路,定不了律。”
波旬的神色,肉眼可見的失望。
“倒是波旬你……”
張昊語氣意味深長起來:“你很像一位覺者。”
他的眼神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