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末代君主的總結(jié)
- 崇禎大明:我朱由檢絕不上吊
- 問煙不是天
- 4075字
- 2023-05-01 23:19:10
‘策反與拉攏嗎?’
待王體乾離開之后。
朱由檢翻來覆去看著這封洪承疇寄來的密信,左看看右看看的感覺那兒那兒都不對勁。
這心里頭啊,就跟翻江倒海似的難以平復(fù)下來,就像是胸口處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
無他,這林丹汗跟崇禎皇帝實在是太像了。
其具體表現(xiàn)是,都不能拉攏更多的人為之而戰(zhàn),反而將越來越多的人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林丹汗是如此,崇禎皇帝也是如此,從這一方面來看是多么的相似。
所以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敵人是越打越多,而自身的力量是越打越少,最終都落到一個孤立無援的地步,直至滅亡。
朱由檢將此密信緩緩放在桌案之上,根據(jù)林丹汗和崇禎皇帝的經(jīng)驗和教訓(xùn),他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首先要確定他朱由檢擁有的力量是哪些,并在此基礎(chǔ)上不斷發(fā)展和壯大。
然后再拉攏更多可能爭取的力量,并將所有爭取不到的力量統(tǒng)統(tǒng)剿滅,既然自己爭取不到,那么也不能讓別人爭取到,怎能讓腹中擁有如此之隱患呢。
此時朱由檢的腦中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清晰過,之前只是感覺應(yīng)當如何如何做才對他最有利,但如今卻有著清楚的結(jié)論。
這樣的結(jié)論他沒在史書上得到,卻不成想在林丹汗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
屬于他朱由檢的力量有廠衛(wèi),有...嗯....好像就沒有了。
繼而又不自覺想到了那些世襲罔替與國同壽的勛貴們,他們本應(yīng)當是皇室的最為可靠和最為堅定的力量,只要大明還在就少不了他們的榮華富貴,其信任程度不言而喻。
可結(jié)果呢,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當初崇禎皇帝不求他們上戰(zhàn)場打仗,只求他們能夠掏些錢出來助餉,但一個二個硬是裝窮不肯給。
后來崇禎皇帝也用過一些強制手段,撈了好幾十萬銀子,可最后因為他們聯(lián)合起來的種種壓力,又被迫停止了此類行動。
從此這類事情也就不再提起,直到闖賊攻入京城也沒有從他們勛貴身上得到什么有實質(zhì)性的幫助。
或許是因為他們覺得,大明即便是亡了,他們也能繼續(xù)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吧。
包括那京營也是這樣,明明李邦華當初在京營將軍隊整治得好好的,也是因為勛貴的聯(lián)合施壓,在加上當時己巳之變的變故,又被迫讓李邦華回家養(yǎng)老去了。
京營整治一事就此結(jié)束,知道闖賊入京也從未變過。
但現(xiàn)在怎不見有勛貴來給他施壓呢,明明如今李邦華在京營的整治行動,可要比崇禎皇帝那時候要嚴厲得多了,那真的是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按理來說這一次性端了他們那么多飯碗,總該集合起來入宮來見他的吧,可這都崇禎元年了怎么還沒來呢。
難不成是因為這一世的勛貴們也都跟著變了模樣了嗎?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而造成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為閹黨。
但凡他們現(xiàn)在敢來,朱由檢就敢讓魏忠賢等閹黨直接將他們一并抹除,而這也是崇禎皇帝根本做不到的,崇禎皇帝已經(jīng)沒有了這樣的力量了。
發(fā)展到最后,左右不過是左手砍右手,這又如何砍得下去手呢。
所謂閹黨,實際這閹黨的核心成員里面并沒有多少太監(jiān),五虎五彪里面才只有孫云鶴一個太監(jiān),其他的不是武職就是文臣。
而這閹黨的建立,也是因為當初在天啟初年的時候,東林黨之人排擠打壓他人太過,從而被迫投靠在魏忠賢門下,其中崔呈秀田吉等人皆是如此。
所以這勛貴今后必須得找個時間來整治一番,這日后又不能為朝廷做出什么貢獻,反而還會成為大明的絆腳石,這怎么受得了。
接下來再是士族豪紳們,這部分人要么拉攏,拉攏不成就剿滅,沒說的。
那怎么算是能拉攏呢,自然就是愿意給朝廷交錢了,這樣才算是好朋友嘛。
另外還有就是如孫傳庭洪承疇這一類在外的帶兵將領(lǐng),這一類人在朱由檢看來都是比較有事實追求的人。
他們不會被任何身外之物所打動,相對來說會更加在乎名聲,對于這類人只需將他們往上抬即可。
最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民。
于國而言,可以沒有勛貴,也可以沒有士族豪紳,但不能沒有民。
想到這兒,朱由檢忽然對未來的道路清晰了許多。
只要緊握廠衛(wèi),監(jiān)察百官,保證百姓生活,那么剩下的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拉攏大多數(shù)人可以拉攏的人,剿滅少數(shù)拉攏不了的人。
這應(yīng)當才是君王的權(quán)衡御下之道,也只有如此,皇帝這位子才能坐得穩(wěn)當。
崇禎皇帝就是沒搞明白這主次問題,繼而才讓煤山成為了他的歸宿。
于是朱由檢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徐應(yīng)元,隨口問道:“徐大伴,你說這大明上下,有哪些是朕拉攏不了的人呢?”
“這...”
徐應(yīng)元聞言一愣,這問題問的好生奇怪,您可是皇帝陛下,怎么可能還有拉攏不了的人呢。
便微笑著應(yīng)聲回答道:“回陛下的話,這整個大明都是陛下您的子民,能為陛下效力乃是天恩,又何談拉攏一說呢”
“真是這樣嗎?”
朱由檢聞言苦笑的搖了搖頭嘀咕著。
很顯然,并不是這樣的。
當初崇禎皇帝就是這樣想的,還以為剿滅了閹黨就天下太平了,殊不知卻是皇權(quán)旁落的開始。
結(jié)果掙扎到最后,又有幾人是與崇禎皇帝一條心的呢。
君視臣如土芥,臣視君如寇仇,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罷了,士族豪紳之人基本可以放棄了,就算是把國庫內(nèi)帑交給他們,他們也是不會滿足的。
至于這勛貴嘛,看什么時候得將張維賢和朱純臣等國公找來好好聊聊,決不能再像崇禎皇帝一樣,對他們聽之任之了。
還敢聯(lián)合起來對皇帝施壓,簡直是荒唐至極。
.......
.......
東廠。
“魏公公,這么著急找屬下錢來是有何要事嗎?”
孫云鶴喘著粗氣的看著魏忠賢促聲問道。
“確實是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這關(guān)系到今后朝廷的稅收問題”
魏忠賢點點頭道:“此次要事可是陛下欽點你孫云鶴上的,萬不可有任何差池”
孫云鶴一聽,頓時嚴肅起來,沉聲說道:“還請魏公公吩咐”
此事的重要程度已經(jīng)無需他在多想了,當初給毛文龍送錢糧過去的時候,魏公公都沒說過什么陛下欽點的事情。
很明顯,此事要比給毛文龍送錢糧要重要得多,由不得不重視。
魏忠賢直盯著孫云鶴,隨口說道:“在福建沿海一帶,有個名叫鄭芝龍的海盜頭子”
“陛下想招安他來為朝廷打開海上貿(mào)易的通道,可是海賊畢竟是海賊,焉有信任可言,所以需要將這個鄭芝龍的兒子送來宮中做人質(zhì),如此也好加深相互信任”
“而你的任務(wù)便是,在與鄭芝龍商議招安的同時,還要將鄭芝龍最重要的長子帶入宮中,你可明白?”
魏忠賢說安,輕輕淺酌一口茶水,給他一些思索的時間。
畢竟這事兒來的很是突然,別說是急匆匆趕來的孫云鶴了,就算是他魏忠賢聽完了整個事情的起末也顯得有些迷惑,所以一時之間反應(yīng)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這孫云鶴呀從很早就開始一直跟在他身邊了,不說有多大本事吧,但就如同王體乾之前所說的那樣,他辦事兒細心謹慎。
反正就交給他辦的事兒,十分讓人放心,這樣的品質(zhì)是很少見的。
孫云鶴在聽完魏公公所講述的事件內(nèi)容后,緊皺著眉頭開始沉思起來。
就這事兒吧,別的不說,就光是這距離就不近。
從京城出發(fā)到福建的話,最好的路線應(yīng)該是從天津港走水路沿岸出發(fā)。
順風(fēng)而行的話也至少得十多二十天,若是風(fēng)向不好的話保不齊就得一個月往上了。
也就是說光走上一個來回,就差不多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更別說什么尋找鄭芝龍和商議招安的事情了,搞不好就三四個月也回不來。
但這時間問題還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是這個海賊頭子鄭芝龍是個什么樣兒的人,而且這招安押質(zhì)之事此前也從未做過呀,這可不比搞政治斗爭和審訊抄家來得熟練呀。
魏忠賢看著孫云鶴臉色的雙眉都快皺到一塊兒去了,不禁輕聲問道:“怎么?你可是在憂慮些什么吶?”
孫云鶴連忙拱手應(yīng)聲道:“回魏公公的話,屬下只是在想此前也沒做過這種類似的事兒,所以一時之間這心里頭還沒能想出個什么章程來”
“云鶴呀云鶴,這需要什么章程不章程的”
魏忠賢聞言笑道:“你是代表陛下去招安一群賊子而已,若不是陛下看上了海上的那些貿(mào)易,他鄭芝龍又焉有資格入陛下的眼”
這孫云鶴呀,優(yōu)點是謹慎,缺點是太過于謹慎。
若什么事情都需要周密詳細的章程的話,那干脆什么事情都別做了,就擱兒在屋子里一心一意的計劃章程去了。
魏忠賢對此是非常有經(jīng)驗的,只要是差事,管他什么事兒先干了再說,總會是有轉(zhuǎn)機的。
魏忠賢不禁想到,他這輩子過得苦呀,在入宮之前這日子就過得渾渾噩噩的,因為要躲債就入宮當了太監(jiān)。
但像他這樣都三四十歲了才當上太監(jiān)的人,其處境是非常的舉步艱難的,他被分配了一個刷茅廁的工作,而這一刷就刷了十幾年。
若不是后來接觸到了年紀尚小的先帝,此時的他若是沒死的話恐怕都還在刷茅廁,一輩子都毫無前途可言。
故而魏忠賢得出一個結(jié)論,命這個東西,都已在冥冥之中注定,放心干就完事了,反正老天爺早已經(jīng)定好了結(jié)果。
于是魏忠賢又看向?qū)O云鶴,繼續(xù)語重心長的說道:“云鶴吶,萬事不要怕,上就完事了,你的背后站著東廠,站著陛下,誰又能拿你怎樣呢”
“當初咱們一起對付東林黨的時候,你小子當時也是唯唯諾諾猶猶豫豫的,但現(xiàn)如今呢,你的那些個手段比之咱家也是有過之而不及,在這方面你都已經(jīng)超過咱家哪,若是在冒出個什么東林黨西林林黨的話,咱家也能放心的全權(quán)交由你來對付了”
孫云鶴聞言連忙拱手應(yīng)聲道:“魏公公過譽了,屬下需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多著呢,當不得魏公公如此謬贊”
“行了行了”
魏忠賢擺擺手道:“此事咱家也就只知曉這么多了,具體的你在去司禮監(jiān)找王體乾問問,這整個想法計劃也都是他提出來的,想必他那兒應(yīng)該還有什么需要給你交代的”
“是,魏公公,屬下這就去”
......
......
孫云鶴剛一來到司禮監(jiān),走進掌印的房間后,就見王體乾已經(jīng)泡好了茶水。
還邀他共飲,看樣子對他孫云鶴的來到是早有預(yù)料了。
“多謝王公公”
孫云鶴接過茶杯后連忙道謝。
王體乾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從桌案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一些冊子交給他。
輕聲說道:“這些都是鄭和下西洋時的一些海域地勢人文的總結(jié),雖然時至今日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多年了,其變化想必也很大,但用來做個參考還是沒有問題的,人文會變,至少地勢和海域不會變,也就是說航線也能繼續(xù)用,你總有一天會用得著的”
孫云鶴聞言一驚,拿這些玩意兒給他干什么,還給他說一些有的沒的又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還要他下西洋嗎。
等等...
他在心中越想越覺得好像就是這么一回事兒,還記得剛才魏公公就曾說過。
是陛下看上了海上貿(mào)易,故而從現(xiàn)在便開始布局,也就是從招安海盜開始逐步控制。
孫云鶴明白,那海盜頭子鄭芝龍即便是同意招安了,也同意把兒子送入宮中。
但以賊子一貫的性情來說,反反復(fù)復(fù)喜樂無常乃是常事,是很難真正完全的跟朝廷一條心的,所以在大海之上勢必需要朝廷自己的力量才行。
孫云鶴看著手中這些關(guān)于鄭和下西洋的冊子,不禁深吸一口氣。
這王公公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是在明顯不過,是要他孫云鶴成為下一個鄭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