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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惡客登門”

日上三竿。

滿身狼狽的鄭刀返回山莊,山莊眾人見他這模樣,紛紛調(diào)笑。

“刀子,你這是和哪位女子野戰(zhàn)了一番回來?”

“看模樣,那對方定是豐腴之人。”

“你竟然還能走著回來,實乃我輩翹楚啊!”

……

鄭刀無奈苦笑,與眾人推諉一道,回到自己的住處,將撞壞的房門修好。

……

山中日月長,鄭刀卻沒覺得苦悶。

造血成功已過了半月,他仍是每日打鐵,練拳。不過卻進(jìn)速緩慢!

便在幾日前,莫鐵莊主當(dāng)眾收了他為徒,并將山莊的鍛造秘策“披風(fēng)錘法”傳授給了他。

這不由得引起了山莊一眾鍛造師和學(xué)徒的艷羨,莫鐵并無子嗣,這般行為,幾乎便是宣告鄭刀為山莊的下一任繼承人了。

“小刀啊。這披風(fēng)錘,乃是我山莊不傳之秘,由數(shù)百年前大梁國器道宗師千道流所創(chuàng)!”

“其共有一百零八錘,一錘當(dāng)?shù)檬阎ぃ羰悄鼙M學(xué)錘法,當(dāng)可鍛千煅之靈器。為師我苦練數(shù)十年,卻只學(xué)了不足十分之一。你天資聰慧,或可學(xué)全,以壯我山莊之名!”

莫鐵一邊講述,一邊揮錘,鐺鐺鐺,鐺鐺鐺。

只見他每一錘都精準(zhǔn)的落在鍛材上的一點,每一次錘擊,看似毫無章法,卻又精妙至極。

不過一時三刻,一塊棱角突兀,其貌不揚的黑鐵,竟變成了一柄銀光锃亮,鋒芒銳利的匕首。

“九十七鍛,哎,人老了,這技藝又下降了許多!”莫鐵提溜著匕首左右打量,卻是嘆了口氣,不甚滿意!

他經(jīng)久不開爐,卻并不是性子高傲,持才傲物,實在是隨著年紀(jì)上去,有些力不從心,如今的他,已經(jīng)很難鍛出百煅之器。

上一次為了給藥先生鍛那九環(huán)大刀,他卻不知暗中打廢了多少材料。

不過這些他自是不會與外人說,也只有在鄭刀這種親傳之徒面前才會感嘆一句。

“本想送你一百煅之器作禮,如今看來卻是為難了。”莫鐵神色似乎又蒼老了些許。

“你自拿回去好生研習(xí),若有不會再問我便好。”

莫鐵將記載披風(fēng)錘法的的秘籍和匕首交予鄭刀。

“謝過老師!”

鄭刀稽首一拜。

傳道,受業(yè),解惑,當(dāng)是大恩!

這莫鐵收了自己為徒,卻不敝掃自珍,傾囊相授,鄭刀很是觸動。

自己穿越而來這方陌生的世界,所遇皆良人,待自己如親。

尤其是老莊主!

鄭刀前世自幼雙親亡故,莫莊主于他,卻是如長輩的關(guān)懷。

“莊主,不好了!”

鄭刀正要離去,伙房學(xué)徒鄭志榭卻亂步跑進(jìn)來。

“出了何事?”莫鐵面色驟然繃緊,心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有一伙匪徒上門,說要讓我們山莊為其附庸,上交例錢,否則……便要屠我山莊滿門!那挑水的張剛生……因出言頂撞一句,便……竟被那獠一刀斬首,已去陰曹了——”

鄭刀勃然變色,一瞬間目光如炬,難以置信。

張剛生,這個名字他有印象,當(dāng)初便是與自己一同學(xué)到于藥先生的那三人之一。

他死了!

鄭志榭虛萎在地,手指著山門方向,聲淚俱下,已是泣不成聲,面皮顫抖,十分的恐懼。

“張世貴呢?”莫鐵目眥盡裂,何方來的匪徒,竟然如此狠烈,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

“先生已在山門前與那匪徒交涉,命我前來稟報!”

鄭刀與莫鐵師徒對視一眼,大事不妙啊!

隨后奪門而出。

山門之前,卻見十幾位身披虎襖,腳踩皮靴的大漢,他們肩扛斬馬刀,一身的血腥氣,面色嘲弄的望著山門內(nèi)惶恐張望的山莊眾人。

其首是一騎著紅棗高頭大馬的壯碩男人,他肩扛一柄丈二銀槍,腰佩斬馬刀,目如銅鈴,兇神惡煞,一道刀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耳后根。

氣焰囂張,一手勒馬揚蹄看向眾人:“打鐵的漢子,竟也如此婆媽。吾再等你們片刻,若是再不見那位莊主,不給爺爺我一個答復(fù),便讓你們都如這不知死活的雜碎一般。”

男人挑槍,一擊將地上尸首兩端的頭顱高高挑起,遠(yuǎn)遠(yuǎn)拋落到眾人跟前。

山莊這邊為首的是張世貴,他不過是個賬房先生,哪里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只覺得胃里打絞,可也只得強(qiáng)忍鎮(zhèn)定。

“莊主來了!”

不知誰叫了一聲。

莫鐵和鄭刀聯(lián)袂而來。

望向地上躺著的張剛生的尸首,鄭刀的目光瞬間定住了!

便在不久前,這可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可現(xiàn)在卻宛若豬狗一般躺在地上。

而那行兇之人,卻坐于高頭大馬之上,露出喪心病狂的笑容,面色嘲弄。仿若他殺的不是人,而是豬狗一般。

竟有人如此踐踏生命!兩世為人,鄭刀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暴虐殺戮之人。渾身氣血不自覺的翻涌,剛要一步踏出,卻被莫鐵抬手?jǐn)r下。

“沉住氣,此人氣血之盛,可能便是踏入造血境的高手。”莫鐵按住鄭刀肩頭,活了這么多年,不知多少江湖好手請他打造兵器,因而眼界自然不俗。

他一眼便看出了這騎馬大漢實力不俗。

若是一個不小心,惹怒了人家,真可能今天整個山莊都要葬送啊!

他知道鄭刀練了許久的拳腳,可是不成造血境,在這些強(qiáng)者面前,亦如草芥螻蟻。

鄭刀拳頭攥得咯吱響。他明白莫鐵說的是對的。

莫鐵只憑眼界看人,可是他早已經(jīng)暗中踏入造血境,對于氣血的感應(yīng)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這騎馬壯漢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力,比他要強(qiáng)盛了至少十倍!

恐怕已經(jīng)踏入造血第二境“內(nèi)氣如股”。而且此人滿身煞氣,必是長期與人廝殺,比起戰(zhàn)斗經(jīng)驗,自己也絕對不足。

那人尚有兵器之利。

只觀其三,自己便毫無半點勝算!

“你便是百煅山莊莊主?”騎馬壯漢槍指莫鐵,神色桀驁,“我乃黑風(fēng)寨三當(dāng)家高盛,今日前來,所為收取你山莊例錢!”

“從今以后,百煅山莊淪為我黑風(fēng)寨附庸,除每年上繳例錢外,還需為我山寨兄弟無償煉制兵器!你可有異議?”

此人竟如此囂張霸道,蠻不講理!只一句話,便要讓整個山莊淪為他黑風(fēng)寨的私產(chǎn)!

果真是土匪行徑!

莫鐵氣的面皮打抖,只覺得胸腹中一股怒氣郁結(jié),可終究是不敢表露。勢弱于人,又如何能不低頭。

只不過,這傳承百年的山莊,真的要斷送在自己的手里了嗎?

莫鐵心生悲戚……

“不知三當(dāng)家,我山莊每年需繳納多少例錢?”莫鐵低眉,無奈問道。

“每個人頭一年十兩,你山莊上下少說得有一百人,那便是一千兩!”高盛冷笑一聲,叫囂道。

一千兩!

聞言,百煅山莊眾人皆是面色鐵青,心生憤慨。

這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整個山莊大半年的收入了!

“給,我給~~還望黑風(fēng)寨的各位英雄好漢高抬貴手!”

莫鐵渾身都在細(xì)微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氣憤,氣憤自己無能為力。可眼下度過險境方式最要緊,當(dāng)即招呼張世貴去賬房取來一千兩的銀票。

“如此甚好,你百煅山莊倒也識相。我黑風(fēng)寨遲早一統(tǒng)整個黑山縣,到時候好處少不了你們的!”

高盛早料到這群鼠輩不敢反抗,仰頭大笑,勒轉(zhuǎn)馬頭,帶著一眾小弟縱馬揚長而去!

“莊主——”

“莊主——”

待到黑風(fēng)寨匪徒離去,山莊眾人這才如釋重負(fù),對著莫鐵哀嚎。

“這張剛生家中尚且有父母,你且去取二十兩銀子送去,世貴,這事你去辦。此事莫再議,大家也都照常過日子去吧!”莫鐵強(qiáng)忍心中悲戚,告誡眾人,又吩咐了張世貴一番后,腳步踉蹌的往回走。

鄭刀并未離去,他從頭到尾目視著莊里人收拾徐剛生的尸首。

人散盡,地上的那攤血跡卻還在。

就這般過了許久,鄭刀才長呼一口氣,他第一次深刻感覺到何為亂世!

沒有實力,在這個世界里,只能是任人宰割的豬狗!

“最近習(xí)武有些懈怠了!”經(jīng)此一事,卻提醒了鄭刀。

自從晉級造血境之后,他練武的時間便不自覺的減少了一些。

有些成就便沾沾自喜,這是大忌!

他這人沒什么大志向,習(xí)武也多是小人得志的心態(tài)。太平安生,無憂無慮的躺平生活才是他最終的追求!

可如今,沒有實力,什么狗屁太平安生,在別人鍘刀面前,不過一堆狗屎!

“不與人斗,前提是別人不敢與自己斗!欲不被人強(qiáng),唯有自強(qiáng)!”

必須盡快想辦法突破到通骨境。鄭刀曾聽張世貴說過,整個黑山縣,通古境武者不過二三,自己若有此實力,在這一畝三分地也當(dāng)?shù)冒采砹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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