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互試探”(二合一五千字)
- 橫推武道:我最開始只想躺平
- 歲月念思歸
- 4991字
- 2023-04-01 22:06:39
十一月十五,黑山城河清酒館。
正是正午,河清酒館在黑山城名聲不菲,其最出名的,除了女兒紅,還有花雕,屠蘇等酒。
前來打酒的人絡繹不絕,掌柜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方世界的緣故,幾乎所有人的體質都要比鄭刀前世的世界要強上一些。
酒館分一二樓,一樓大多是普通人喝酒的地方,沒有什么大菜,最多不過一兩碟花生米。與前世的人不同,這個世界的人,喝酒便是只喝酒,不是因為聚會喝酒,似只是因為喝酒才聚會。
二三兩人,占據一桌,喝上兩口之后,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據說啊,那小禾莊,前幾天又現妖怪了。”
“還是那藍毛畜生?”
“可不是嗎,據說這次,他整整吃了小半村子里的!那場景,可太恐怖了!”
“嘖嘖,你們可是不知道啊,據說那遇害之人,從胸膛這,一直延伸到小腹,整個上半身都被刨開了。血啊,腸子啊,內臟什么的灑滿一張床……”
角落里,不知道是誰先開了個頭,接著便有人七嘴八舌的熱議起來。其中更是有人說的讓人毛骨悚然。一邊說,一邊用手從喉嚨比劃到肚子,面色猙獰,似乎那被開膛破肚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嘖,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很快鄰桌就有人出來質疑。
那人嘆氣一聲,解釋道:“因為我就是小禾莊的人,我大姨夫也是這樣死的。昨些日子接到的消息,可是現在誰敢去,連葬禮我們這些親戚都不敢去看一眼。”
這話瞬間讓在場之人動情,也沒有人指責,多是同情。畢竟如果是自家人出了這樣的事,自己能不能做到,那還兩說。
“奶奶的,可惜老子沒天賦,要是讓老子也能登臨造血境,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去和那怪物戰上一場。”
當即有人義憤填膺,手里的酒碗重重摔到桌上。這些人都是習武之人,心中自然有一份心氣。
可是有心是一回事,可是有沒有這個能力就是另一回事了。有心無力,那去了只能送死。
“如今這畜生橫向鄉里也有一年多了,卻也不見官府傳出什么聲音!”
“哼,官家人,不惹到他們,誰管你們的死活。”
也不知是誰突然話鋒一轉,又將矛頭牽引到官府的身上。如今這大梁朝廷,上行下效,都不作為。這早就是人盡皆知之事。
“那府衙的常捕頭,不是號稱破風刀嗎?怎么也不見他出手。”
說起常遇春,在這些武者當中,還是有些威信的。造血三重的實力,早已經深入人心,在這黑山城中,除了白幫久不出面老幫主,幾乎便是武力第一人。
酒館之中,高談闊論之人卻是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響亮。不過這些人卻是不知道,便在他們頭頂上,一間不大的包廂里,他們口中議論之人,卻正靜靜等著。
包廂之中,擺著一大桌的硬菜。醬肘子,白切雞,扣肉……,常遇春正襟危坐,九環刀就擱在凳子旁。
除了他,包廂之中,還有三人。
一人頭戴羽冠,身著一襲白袍,面容俊逸,細柔的絲帶將長發扎起,一柄三尺余長,一寸八分寬的白玉劍懷抱胸前。此人,正是白幫少幫主白不凡。造血三重的實力,自從幾年前老幫主白震天隱世閉關之后,白幫之事便是由他在打理。
一年之前,尚在那殺人掏心的怪物剛出風聲的時候,常遇春便是邀請他一同前去除妖。不過二人似乎曾有嫌隙,又人手不夠,所以一直也未答應。
直到不久前,常遇春再次邀請,甚至還將黑石館主和陳家家主這兩位本縣有名的造血境武者叫上后,他才終于是動心了。
這常遇春也不知道心中到底在謀劃些什么?白不凡心中在疑惑。
他也不是初入江湖,作為一幫之主,自然也是老油條。這山城之人和事,少有能避開他眼的。不過他卻是不懂為什么常遇春為什么要和這殺人掏心的怪物死磕。
要說為國為民,那白不凡卻是不相信的。憑他對常遇春的了解,此人還沒有這般高尚的品格。
事出有怪,必有其因!
在場另外兩人,陳家家主則是一襲青衫,文質彬彬的模樣,看著像書生勝過于像武者。他的武器,卻是別在腰上的一捆銀色的九節鞭!
這最后一人則是一身黑色勁裝,身材孔武,赤手空拳卻不帶武器,一張國字臉,皮膚黑黃,眉骨突出,隱隱有煞氣。其人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必是兇悍之人。
氣息綿長,粗壯如牛,更是奇怪的,在他周身的空氣,總讓人隱隱有一種停滯的感覺,尤為奇怪。
這人便是常遇春此次邀請的第四人,黑石武館的館主黑曜,造血三重多年。作為武館之主,卻是在山城里沒多少名聲,實在是很少有人見他動手。
“常兄,不知你邀請的那最后一人可否會來?”
包廂中,氣氛沉悶。這四人來到河清酒館,卻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桌上酒菜便都快冷了,可是卻遲遲等不到那最后之人。
常遇春也是眉頭微鎖,他也實在是疑惑。七日前,他在分別前便是與那面具武者說過,今天的何時會在此地聚集。
怎么會遲到如此久的時間,莫不成他反悔不來了。
那卻是不太可能,想起自己許諾的豐厚報酬。他敢確定,整個黑山縣的武者,幾乎沒有人能頂住誘惑。
“可能在路上耽擱了吧!”常遇春解釋了一句。
“常捕頭怎么確定那人一定會來,最近這風聲可是緊的很,說不定那個人聽說了,便心生怯意,不敢赴約了?”白不凡疑惑的打量常遇春,又補了一句,“還是說,常捕頭向他許諾了什么特別的好處,讓人無法拒絕呢?”
白不凡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在場的氣氛瞬間便是奇怪了許多。
常遇春也因為這句話,而心緒轉變,卻是面不改色。其他幾人暗中目光相互掃視,似乎也起了好奇之心。
要知道這常遇春都是私下邀請他們的,自然不會是無償,不過因此,他們也都不知曉常遇春許給互相的好處都是些什么!
“我能許出什么好處,不過是一腔熱忱罷了!”常遇春緩了緩氣息,卻是呵呵一笑。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他可不想事情還未發生前,就因分贓不均鬧出嫌隙。
而且他有些心虛,因為他承諾給其他人的報酬,卻是真的不一樣。
“呵呵,定是如此,定是如此!”見著場面冷了下來,陳家家主趕緊當起了和事佬。
在這四人之中,就屬他實力最低,當然也不見得懼怕其他三人,但是也頗為小心。
此時,河清酒館外面,一個身形魁梧,裝扮奇怪的持刀武者不疾不徐的朝武館走來!今日明明是陰天,太陽躲在云層后,連點光都不透出來。
可是這武者,卻是偏偏戴著一頂三角斗笠,更奇怪的是,那斗笠之下,還戴著一張丑陋無比的鬼面具。
“呵呵~~”
武者走到酒館前,略微抬頭,目光停在其中二樓一間房間之上。房間開著窗戶,有人,不過卻只傳出細微的聲音。
此人自然是鄭刀了,他早便來到酒館不遠之外,甚至還在那常遇春四人之前。待看見四人一一走進酒館之后,他卻是絲毫不慌。
憑借他現在的五感,那酒館之中高談闊論的聲音,自然一一進入他的耳中。
這幾天,關于那殺人掏心的怪物的消息越發的可怖。以前,這怪物至多只會隔一段時間殺一個人。
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何,卻是頻頻偷入山莊,殺人也是越來越狠辣。
此中或許有古怪!
想起之前他和常遇春討論之時,后者似乎很在意獵殺這怪物的時間,如今看來,或許只有他清楚這其中的原因。
包廂之中,幾人仍是不冷不淡的討論。
終于,還是那白不凡忍不住了,冷哼一聲道:“常捕頭,我可是沒有時間陪你在這干耗著,若是要動手,憑我們四個人,想必也是夠了,若是非要等那么一個人,白不凡倒是不奉陪了!”
說著,便要起身離開,常遇春想要伸手阻攔,其余兩人則是似乎沒什么反應。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三聲敲門聲。
“Duang~~Duang~~Duang~~”
有人!四人立即警覺起來。
包廂不大,桌子離門并不是很遠。可是直到有人敲門,他們才發現有人接近。這卻是讓在場的四人都有些吃驚。
“定是傅兄弟來了!”常遇春展顏一笑,起身去開門。
果然,門外自然是未裝好的鄭刀了,腰間那長胯刀尤為吸睛。
“捕頭大人!”鄭刀抱拳道。聲音波瀾不驚,幾人自然也感受不到他面具下的情緒變化。對屋子里的其他三人,也是微微抱拳。
“這位兄弟,好大的架子啊!”
還未待鄭刀進門,卻是傳來那白不凡頗為惱怒的聲音。
這是鄭刀第二次見到白不凡。上一次在鳳仙樓,他對此人也是記憶深刻。造血三重!鄭刀在心里記住此人的實力。
“捕頭且讓開,讓本來來試試這位兄臺的實力!看是否有讓本公子等待的資格!”
卻是電光火石之間,那白玉劍噌的一聲出鞘,卻見劍光一閃,白不凡卻是身形躍起,挾持著長劍自半空中朝著鄭刀刺來。
雖然口頭上說讓常遇春離開,可是在出劍的時候,卻是戛然出手,絲毫沒有避開擋在鄭刀前面的常遇春。
好快的劍!
常遇春卻是沒料到這白不凡竟然出手如此果斷,只覺得心頭一凜,劍尖便襲至他的胸口,當即一個側閃,避開這一劍。
一劍不偏不倚,目標自然對著鄭刀。
面具之下,鄭刀眼神微瞇,卻是不躲閃。早在敲門之前,他便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有人動手,卻正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卻正中他的心意!
嘻嘻!鄭刀心中暗喜。
卻是在那劍尖離他還有一尺三寸之間時,身形陡然一矮,剎那間握刀之手揮出,帶著長刀出鞘,宛如一輪彎月劈出。
刀法,斬風!
白不凡的劍快,鄭刀的刀卻是絲毫不慢。
卻聽鐺鐺兩聲。鄭刀卻是一刀如疾風斬開白不凡的劍,又是手腕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抖動,刀身驟然一轉,拉出一陣殘影,竟又反守為攻,一擊豎劈正對白不凡的額頭。
好生凌厲的!
其余三人,皆是被鄭刀出刀的果決給驚到了!尤其是常遇春,上次他見到鄭刀出手,因為自己也在對敵的緣故,卻是沒有能好好細致觀察,而且上次鄭刀一拳便廢掉了那南離兄弟一人,都沒有出刀。
如今看來,這面具武者,刀法卻是比拳法還要凌厲一些!常遇春心中想到。
不過這也正好,對于自己要做之事,自然是幫手越強越好!
白不凡也不是剛入武道的雛,踏入江湖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戰斗不下數百次,自然不可能被鄭刀這一刀唬到。
短暫詫異之后,卻是快速挽了個劍花,刀劍交接,卸去一部分力量后,一個凌空回旋,落身一丈之外。
此處畢竟不是大街上,二人都未出全力,甚至連真氣都沒有使用,但只憑肉體力量借兵器而斗。
一試之下,白不凡便對鄭刀的實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力量雖然不及自己,不過刀法之凌厲,卻絲毫不下自己。
正想停手,他本來便是因為等了許久,心中有股氣,想試一試鄭刀一二。
然而鄭刀卻并不如他愿。
一擊兩人分開之后,鄭刀另一只手卻是化拳為掌,身形一閃朝著剛落地的白不凡拍去。
“不知天高地厚,真當我不敵你!”
白不凡惱怒,此人竟然還敢對自己出手,當即也是出掌,淡淡的真氣附著于手上擊出。
“二位不必如此!”
常遇春卻是沒想到二人竟似乎打出了一些火氣,竟然還動起了真氣,當即想要勸解。
卻是沒想到,他還沒動身,那一直觀戰的黑曜卻是一個躍身落在他身旁抬手攔住他的去路。
“黑曜兄!”常遇春詫異。
“讓白老弟試試水!”黑曜皮笑肉不笑的道。目光緊鎖在二人身上。
下一瞬,兩掌跨越數米的距離接觸到一起。
“砰~~”
一聲爆響,自兩掌之間迸發出一圈圈氣浪。氣浪如勁風襲過,吹得窗戶啪啪振動,房梁也是一陣晃,黃白塵土飛揚,灑落在滿桌的菜肴上。
“二位收了神通吧!”
眼見二人對掌之間,源源不斷的有真氣從手臂輸入掌心,那陳家家主又出來當起了和事佬!
“哼!”
“哼!”
二人皆是一聲冷哼,卻是沒有繼續,同時抽掌,身形相反旋轉抽離,各立一旁,目光對視氣勢不減!
“承讓!”
最終,略微對峙一下,鄭刀還是率先出聲,抱拳道。
一擊之下,自己竟然不占上風!白不凡一時間腦海里轉過幾個念頭。從對掌之中,他便感覺到,鄭刀的真氣絕對不如自己龐大,不過他卻感覺到。
方才二人對掌下,這面具武者的真氣竟似乎綿綿不絕。
此人有些古怪!白不凡得出結論,又見鄭刀主動說話,便也壓下心中不悅,略微抱拳示意。
“二位是不打不相識!只可惜了這桌菜了!”常遇春這時發話,他作為主事人,自然不能讓兩人產生嫌隙,當即以菜破局。
“這又何妨!”
面具下,鄭刀視線掃到那一滿桌子的菜,每一道菜上,都似乎附著了一些黃白的塵土。心中暗喜,卻是上前,也不過問其他幾人,夾起一塊肥雞送入口中。
“江湖兒女,豈能在乎這些東西!”
“的確!”
“的確!”
……
其余幾人見狀,也紛紛笑道,上前學著鄭刀的樣子,將這些略微沾染了塵土的菜肴送進嘴里。
不成文的規矩,要想讓人相信你,那自然得作出一定的行動。諸如這吃飯,江湖兇險,非是可信之人,是不會共食的。
如今鄭刀這個外人,卻是率先吃了這一桌菜,幾乎是向其他人表達自己的善意。
所以哪怕桌上的菜已經污了些,可是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原因不吃的。否則便是不合群了,對鄭刀的不信任了。
不久后,幾人便要生死聯手,如此自然不好!
‘搞定!’
見著眾人將桌上的菜系數吃光,鄭刀竊喜之時,心思大定。
這些人怎么會想到,就在剛才交手之間,他便將暗藏在衣袖內的瀉藥,在對掌之時散出,混在了那漫天粉塵之中。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無啊!’
鄭刀自然也沒想過通過這瀉藥來害人,只不過是小防一手。若是此事之后,相安無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反正這瀉藥的藥力,持續個幾天,若是不發作,也會自己消失。
若是不然,那就不能怪自己了。自己這人生地不熟的,想來也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