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你爹啊！”陸青很無奈。
“爸爸，我餓?！毙⊙绢^拽著陸青的衣袖死活不肯松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嘖嘖～身上有吃的，還讓自家女兒去偷東西，這個當爹，可真不稱職。”
“唉～現在這世道，所有人為了活下來不擇手段，派姑娘去偷東西，總好過自己去偷，被發現后自己又不會被打，你說是吧?！?
“呵，瞧你這話說的，你要是有姑娘，你會指使她去做偷雞摸狗的事？”
“寵都來不及呢，還讓她去偷？大不了我每天少吃一點也不會把她給餓著。”
陸青就算臉皮再厚，在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下，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走！”陸青沒好氣道。
“爸爸，咱們去哪兒？”
“找你媽去！”
小丫頭在前面帶路。
走過擁擠的街巷，跨過刺鼻惡臭的污水溝。
陸青來到一處偏僻的居民樓前。
“宋大哥，你，你錢沒給夠?！?
男人急匆匆離去，后面一個衣不蔽體，面色蠟黃的女人連忙追出來喊著。
“還想要高價？躺那兒，像頭死豬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給你兩塊餅干，是看得起你，再吵吵嚷嚷，我以后，來都不會來！”
“對，對不起，我太餓了，是我的問題，我給宋大哥道歉?！?
“這才對嘛?！蹦腥松焓峙呐呐说哪槪跋麓?，記得畫個妝，去D區的雜貨鋪買套耐看的衣服。想要高價，你要值半桶泡面，懂？”
“宋大哥教訓的對，我下次一定注意，還請您往后多多照顧我的生意?！?
女人畢恭畢敬的送走顧客后，轉頭便看到帶陸青來的小丫頭。
“南南，西街宋叔叔送來的蔥油餅干，吃吧?！?
接過餅干后，小丫頭囫圇吞棗的塞進嘴里，都沒怎么嚼，便咽了下去。
“你這丫頭，還有一塊呢，又沒人和你搶，慢點吃?！迸嗣⊙绢^的腦袋，笑著說。
一旁的陸青，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后，但始終都沒表態。
送？
這個字，或許只是撒給小丫頭一個善意的謊言，僅此而已。
但凡有點社會閱歷的人，都知道他們剛才在干啥。
而在D區，類似的事情，每天，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陸青早就習以為常了。
之前對錢博有所觸動，是因為這筆代表著一種信念。
現在對女人是波瀾不驚，是因為見的太多，真的已經麻木了。
“先生，你是……？”
將兩塊餅干喂給小丫頭后，女人才把注意力轉移到陸青身上。
“她喊了我一路的爹，我不得過來看看啥情況？”陸青指著小丫頭說。
“不好意思?！迸酥虑?，“去年十一月降溫，南南高燒不退，一場病，生了足足半個月，至此以后，南南的思維就有些不正常了。”
原來是生病燒壞腦子了。
可不管怎樣。
爹，都不能亂認。
“先生看著有點面生，你不是D區的人？”女人主動又問。
“昂?！标懬帱c了下頭。
“要是沒事。能不能照顧下我的生意？很便宜的，六塊，不，四塊餅干就行?！?
女人，就差把她很餓，她需要食物寫在臉上了。
“不了?！标懬鄶[手，“我這人動手能力很強，不太喜歡麻煩他人?！?
女人，“？？？”
……
閑聊幾句，見小丫頭沒糾纏自己，陸青便走了。
走時，他什么都沒留下。
波瀾不驚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這事，不能幫！
只要敢開這個頭，陸青絕對會獲得一個特別寶貴的頭銜。
——婦女之友，婦女之寶。
……
大夏歷，244年，五月二十六日。
第二批探索隊歸來了。
聽李詩雨所描述的情況，只能說錢博他們起碼算幸運的。
雖每隊都死了人，活下來的還大部分是重傷員。
但最起碼，他們還活著。
而這次派出的第二批探索隊，五支隊伍，攏共一百多人，只生還了一個！
活下來的那個人，還因為受禁忌不良反應過多，智商和三歲小孩差不多。
啥都問不出來。
只會阿巴阿巴。
“他們到底在陽墟那邊遇到啥了呀。”
好歹，說一下，你們碰到的是唯物物種還是唯心物種也行。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這讓陸青心情比來了大姨媽的小姑娘還煩躁。
之前他還想著去查探下情況。
現在，還是再等等吧。
貿然前去，是在找死！
……
大夏歷，244年，六月一日，兒童節。
電腦，徹底用不了了。
電報機，更換完最后一個備用元器件才勉強能和甘域通電。
柴油發電機，每次使用，發出的轟鳴聲堪比十手拖拉機，隨時都有報廢的可能。
探測車的發動機早就熄火，穆思慧連趴窩的原因都找不到，在避難所的通廊里扔了整整一周。
只能說，科學大框架的持續崩塌已經影響到了陸青的正常生活。
“兒子，吃了沒？”
“吃了。”
“睡的香不香。”
“還行?！?
“這么長時間了，和你同居那個姓穆的小姑娘，還沒反應？”
“啥反應？”陸青有些懵。
“你小子少在這里跟我不懂裝懂！如果有病，就趕緊去官方避難所看病。在一起生活半年多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別告訴我，擺在面前的菜，你還沒吃到嘴里。”
“還真沒有?！标懬嗳鐚嵒亍?
“臭小子，關鍵時刻掉鏈子！現在不抓緊機會，你還想拖到哪時候去？四十歲？五十歲？”
如唐僧念咒般，母愛無微不至的嘮叨，讓陸青有些承受不起，他只能硬著頭皮換個話題。
“晚上九點了，老頭子還沒回來？”
“加班，他現在是甘域嘉市的四把手，我都三天沒看到他人影了?！?
快退休的老頭子升職了？
還一下連升三級？
為了請自己去一趟，這些人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行，我知道了?！?
關掉電報機后，沒等陸青聯系李詩雨，李詩雨那把的電話反倒先打了進來。
“有事？”
“昂?！?
“說?！?
“陸青，是這樣子的?！?
李詩雨嚴肅道，“三國聯手組裝了一臺高精度遙感地圖衛星，想讓你幫忙運送到陽墟那邊去?！?
“只要能讓衛星成功發射，什么要求，你盡管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