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凌？這名字怎么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陳越想了想，沒想起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就沒再多想，繼續問道：“你以前踢過球嗎？足球。”

“沒有。”張啟凌撓了撓頭，“不過我喜歡看球。”

“那你對足球的職業比賽有了解嗎？”

“啊？”張啟凌愣了愣，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不是很了解。”

“那你想去踢球嗎？”陳越頓了頓，換了一個說法，“你有興趣參加青訓嗎？”

“青訓？什么青訓？”張啟凌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足球職業比賽的青訓。”

“那就是去踢足球嗎？那可能不行，我得要打工掙錢。而且我從來就沒有踢過球，我不會踢球。”張啟凌撓撓頭不好意思道。

“你現在工資多少錢？”

“3000塊錢一個月。”張啟凌略有些靦腆道，“有時候，生意好的時候，會有一點獎金。”

“那行，我給你一萬塊錢一個月，往后你就跟著我，我帶你去比利時參加足球青訓，以后練出來就可以參加職業球賽，到時候工資會更高。”

“真的嗎？”張啟凌聽到工資有一萬塊錢一個月，以后還會更多，眼睛都亮了，“參加訓練還有錢拿？”

他從小就家境貧寒，金錢對他來說，很重要。

“沒錯，這一萬塊只是你訓練期間的工資，等到你訓練好了，可以參加真正的職業比賽，加入職業俱樂部，一個月最起碼幾萬塊甚至幾十萬，甚至更多。”

“這么多？可是我不會踢球的啊，我從來就沒有踢過球。”張啟凌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確實很需要錢，但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明白，不管怎么樣，都必須要腳踏實地，不能為了錢而去走捷徑。

陳越見他猶疑不決的樣子，能猜到他心里的顧慮，便淡淡笑道：

“我不是騙子，你昨晚也看了我的比賽，我是一名職業球員，目前是在比利時塞萊恩俱樂部踢球的，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我是塞萊恩俱樂部的球探，負責幫助球隊發掘一些有潛力有天賦的年輕球員。”

“我剛才看你手上捧著那么多點心蒸籠，卻如履平地，而且剛才看你躲過那個橫沖直撞的小孩，身手特別敏捷，我覺得你很有天賦，很適合做守門員。”

“球探”一說，當然不是真的。

不過，難得遇上這樣有著驚人天賦的年輕天才，陳越并不介意做個球探，甚至是經紀人。

張啟凌當然知道陳越不是騙子，他年紀雖小，但也不是毫無見識的小孩子。

昨晚的比賽他全程看完，對陳越印象深刻，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確實就是昨晚那個在球場上叱咤風云的陳越本人。

只不過，讓他貿貿然就辭職，跟著陳越去參加什么青訓，這樣的決定，對于才十六歲的他來說，又太過艱難了點。

他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最后，才憋出一句：“去比利時，那是要出國的啊，我要先問問我奶奶。”

“當然沒問題，這么重要的事，當然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正在這時，一個身穿職業套裝、一副經理模樣的中年女子徑直走了過來，對著張啟凌破口大罵道：

“張啟凌，你在這里做什么，我看你半天了，站在這里一動不動，誰讓你在這里偷懶的，不用干活嗎？”

聽得那中年女人罵得這么難聽，陳越臉色微變，皺著眉頭，很想回懟幾句，可又礙于自己的身份。

畢竟也是個公眾人物，萬一鬧出個“知名球星與茶樓經理當眾吵架”的新聞就不太好了。

張啟凌則被罵得有些發愣，囁囁嚅嚅道：

“馮經理，這位客人想跟我聊兩句，我就在這里跟他聊幾句天，馬上就去干活了。”

那馮經理瞟了一眼陳越，又看了一眼陳越桌上的餐點，見他就一個人，點的東西也不多，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嘴里陰陽怪氣道：“是點單就點單，不點單就去干活，有什么好聊的，這里又不是聊天室。”

“對不起，經理，我這就去干活了。”張啟凌低著頭，唯唯諾諾道。

那馮經理仍是不依不饒，嘴里依舊罵罵咧咧不停：

“干活又沒見你那么積極，偷懶倒是挺積極。”

“我發工資給你是讓你在這聊天打屁的嗎？”

“真是莫名其妙，大家都忙得要死，你在這里偷懶。”

“那么多桌子還沒收拾，也沒點眼力見收拾一下。”

……

馮經理罵得難聽，張啟凌也沒敢回嘴，只是低著頭收拾一旁的桌子，想來是平常被罵習慣了。

直到馮經理罵了一句：“現在的小孩真的是奇葩，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

一聽到“父母”二字，張啟凌仿佛被戳到了要害，“騰”的一下站起身，扭過頭狠狠盯著馮經理，似乎壓抑著巨大的怒火道：“別提我的父母！”

馮經理嚇了一跳，她印象中，張啟凌可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從沒敢反抗過的，今天怎么回事，居然還敢頂嘴了？

不過，她在茶樓里向來是囂張跋扈慣了，此時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反而繼續挖苦張啟凌道：“怎么地，你父母提不得？你不懂事，我就要替你父母教教你。”

“你別說了！”張啟凌“嚯”的站起來，把手中收拾好的一摞蒸籠往桌上一甩，“我現在辭職了！我不干了！”

馮經理臉色一變，皺著眉頭開罵道：

“你長脾氣了是吧，窮的跟鬼一樣，還給我在這里裝腔作勢對吧，我可告訴你，話可不能亂說，你可別后悔啊。”

“我沒有亂說，我就是要辭職，現在就不干了。”

張啟凌的臉漲得通紅，一邊說著，一邊摘掉頭上的服務員帽，脫掉身上的服務員制服。

馮經理氣急敗壞道：“你干什么干什么？我可告訴你了，現在辭職，你一分錢工資都拿不到，你奶奶的病你就不管了嗎。”

說到這里，她居然冷笑了起來。

聽到這話，張啟凌臉上神色明顯有些僵住了。

大概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看得出來，這份工資對他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