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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敗家子的做派】

第四章【敗家子的做派】

“鶴娘,你今日如何會突然跑到我這里來的?有事情找我么?”杜風下去之后,杜牧笑著問馮鶴娘。

“我本來是到城外去散心的,這不是秋天來了,我想著去賞秋呢。可是在城外一個茶寮歇腳的時候,卻聽得那里許多人議論你家的情況,又說什么新來了個親戚,就是剛才那個杜風,說其如何如何云云,我覺得好奇,想到似乎也有許多日未曾見到你了,便過來看看。”

杜牧笑了,“呵呵,這京城之中,些許的事情都瞞不得眾人的耳目,倒是傳的飛快。”

“我聽說你最近日子過的不錯??都是那個小書僮的功勞?奇怪啊,那個小書僮一個下人的身份,怎么還會有表字的?”馮鶴娘一向爽直,正好趁著杜風不在,便問起了這件事。

杜牧聽到馮鶴娘說起杜風,不禁啞然失笑,“這個子游,說起來跟我還是同族。他本就姓杜,據說還是我的先祖杜預之后,只是并不是我這房,也不是杜甫先生那一房的,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的族弟。”

馮鶴娘還是感到奇怪,“既然你們是同族弟兄,怎么又讓他做了書僮?”

“我本也是說我二人就以兄弟相稱,可是子游卻異常的堅持,說他早年父母雙亡,跟著一個義父度日。幸而幼時父親教了他斷文識字,加上那個義父本也是個教書的先生,這才未喪儒風。但是他那義父一生也頗為不得志,前些年戰亂,帶著他四處遷徙,戶籍早就不可考了。究竟是否我同族之后,也未可知之,我見得他堅持以主仆相稱,便也隨他了。”

馮鶴娘這才明白,的確,一個戶籍不可考的人,單憑他上下嘴皮子一說自己是杜牧的同族,總不是那么的讓人信服。既然他自己堅持,杜牧的做法也總是不錯。

“原來如此,不過我看你好像對他倒似乎親近的很……”

“就是親近,否則也不會喚他的表字了。之所以喚他表字,就是希冀為他留些念想,若是日后他有心功名,反正戶籍也不可考,我找些關系,幫他入了我杜家之籍也未嘗不可。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個子游恐非池中之物,不想因為身份之事耽誤了他!”

馮鶴娘這就又有些奇怪了,能讓杜牧覺得他并非池中之物,看來這個杜風可能還頗有些才學,要么就是見識方面總有過人之處。

她是想到便問,“杜風是才學可嘉,又或者見識卓遠?”

杜牧呵呵一笑,“我也不太看得透他,行為奇戾,舉止乖張,可是這見識不見得卓遠,總也不凡,我這府中住著這許多的士子,你也看到了,就是他的主意……”

馮鶴娘點頭接口說,“這個我也聽說了,他想了個法子幫你解決了錢銀之急……”

“若單是如此,也不奇怪,少小奔波之人,心眼子活泛點兒也實屬正常。只是他可能還真的頗有些才學,我之所以肯留下他,也是為了他進府的時候當場做的一首五言絕句!”

“哦?你吟來聽聽!”

杜牧又是一笑,朗聲唱到,“我家公相家,佩劍嘗丁當。舊第開朱門,長安城中央。”

馮鶴娘聽了一愣,隨即點頭稱道,“用詞極為普通,但是卻言簡意賅,未見多華麗,卻簡約豐采,平仄嚴謹,更難得的是將你家這百年間的興衰說的透徹,也實屬好詩了。”

杜牧贊道,“何嘗不是呢?當時我本無意收下他,自己都快養不活了,說不得哪天就要到江南去投靠我那從兄了,又哪兒來的錢銀帶個書僮?只是他見我似乎無意留他,便說看到我家光景生了感觸,愿意當場賦詩一首,饋贈與我,算是彼此相識之禮。等他在屋內踱了兩步,就出了這首詩,我憐其才學,這才動了留下他的心思。倒是沒想到他住下不過幾天,反倒是幫我解決了這五臟的大患……”

馮鶴娘聽了不禁莞爾,她也知道,這幾年她暗中也想辦法幫了杜牧不少銀子上的忙,如若不是杜牧這人不肯讓女人養著他,也不至于還要變賣家產還債了。

“那你們在墨香樓里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果真那止小月姑娘出的題目,都是杜風代勞的?”馮鶴娘對此還是有些疑慮,因此也就問了出來。

杜牧點點頭,“我當時也是猝不及防,小月姑娘出的兩道題也委實刁鉆了些,不過我倒是實在沒想到,子游才思敏捷到如此地步,看他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恐怕教授他學問的義父也是個大儒。只是被戰火連累,又或者是本就無心功名……”

馮鶴娘心中暗忖,原來這些,都還是真的,這倒是讓人對于這個杜風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他們倆這邊感慨著杜風的才學,卻讓其實已經走到門口正準備端著茶水進來的杜風聽了個清清楚楚。

杜風一陣汗顏,心說哪兒是我有什么才學啊,這首詩原本就出自你杜牧之手,只是我占了便宜,知道你四十歲以后寫過這樣的一首詩,全詩長著呢,自己不過是擷取了其中的四句,湊了個五言絕句送你罷了(這首詩截取自杜牧四十多歲的時候送給他一個叫做阿宜的侄子的詩,詩名為《冬至日寄小侄阿宜詩》)。至于在墨香樓的對聯,那根本就是后人早就已經爛熟于心的對子了,這杜牧第一次聽到自然覺得有些難對,可是對于杜風,可就完全不是什么難題了。后邊的那闕詞,更是直接抄襲南唐后主李煜的作品,就更加不是什么杜風的功勞了。

可是聽著杜牧的贊嘆夸獎,杜風也不禁有些慚愧,他暗暗的下了決心,以后再也不剽竊杜牧的作品了,“不過李商隱、溫庭筠么,以及宋朝以后的那些人,嘿嘿,就別怪小少爺我心狠手毒了!”

眼見著廳內二人已經不再談論跟自己有關的事情了,杜風這才端著茶盤走了進去。

馮鶴娘本想多問問關于止小月止小猜姐妹二人的情況,可是她一個女兒家的,這些事情也不太好問的出口,于是也只能跟杜牧隨意聊些秋色或者即將到來的冬景之類的話題。

眼看著就到了中午,杜風大概門外頭指揮那幫書生的事情已經忙完了,于是就又跑了進來。

進來的時候一路小跑,走路帶著風,而且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的連門都不敲。

一進來就說,“少爺,這眼看著就到了飯點兒,您看咱是不是叫點兒外賣回來,就準備開飯了?”

馮鶴娘一聽,外賣是個什么東西?

杜牧倒是已經習慣了,想了想便說,“不如鶴娘也留在這里吃飯吧,我們也的確許久未見了,我也頗想與你對飲幾杯。”說罷,杜牧就看著馮鶴娘,等待她的回答。

馮鶴娘眼睛轉了一圈,先問了一句,“剛才杜風所說的外賣是什么意思?”

杜牧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指指杜風,“這,還是讓子游自己于你解釋吧!”

馮鶴娘便看著杜風,杜風很是隨意的說到,“在家吃飯就是自己做,到外邊買現成的,可不就是外邊賣的飯菜么?簡稱外賣。馮大小姐,您老明白了么?”那語氣,一副嫌馮鶴娘智商低的樣子,看了讓人好不氣憤。

馮鶴娘這兒也實在是沒什么心氣兒跟他計較了,于是便揮揮手,說,“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就留在這里吃你杜公子一頓外賣了。”

說起來,以往馮鶴娘還真沒吃過杜牧的請,這杜牧一向窮困潦倒,而且還是個敗家子的脾氣,有點兒錢十之八九都用到青樓勾欄里去了,于是每每跟朋友在一起,倒是把朋友吃個精光。

杜牧聞言,指派著杜風,“那就煩勞子游去翠香閣要些酒菜吧,這也已入秋時分了,喝些黃酒最好不過。鶴娘也是善飲之人,雖然是中午,不過也不用去管他,子游你多要些酒菜,我們少不得要好好飲上幾杯。”

杜牧這兒自顧自的說著,杜風心里可就犯上了嘀咕。

翠香閣是個什么地方?那可是這京兆之內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啊,那里的一桌酒席,足足要花上三五兩銀子。再加上酒,依照杜牧的口味,至少也得是三十年的女兒紅,恐怕來個兩壇子是少不了了,那也要花上個二兩銀子。就這頓飯,吃完了明天的日子還過不過了?這么些天了,杜風從那些士子手里賺取而來的銀兩,攏共也不過五六兩而已,要是今兒一頓給吃完了,估計晚上這主仆二人就得去喝西北風。雖然能指著那些士子租書的錢,可是這幾天為了多存些銀子,已經盡量的去多租一些書給那些士子了。萬一他們這三五天之內書都沒看完,不再租取,那豈不是要出大事?

想著想著,杜風不禁就搖起了頭,心說杜牧這還真是個敗家子,張口閉口就是最大最豪華的翠香閣,也不看看自己現在已經淪落到什么樣子了,還把自己當成個公子哥兒么?

見杜風只顧在原地搖頭,卻并不動腳,杜牧又說了,“子游緣何站在那里不動?時間已經不早了,去遲了怕翠香閣人多忙亂,沒時間給我們送酒菜了。”

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以為這幾天賺了多少銀子呢!

不過,杜風又不想拂了杜牧的面子,可是,真要讓他把銀子全都花費在這桌酒席上,他又不樂意。雖然現在時處晚唐,物價飛漲,但是五六兩銀子,也足以他們主仆二人正常開銷個幾個月的,哪兒能就這么一下子花完了?

杜風眼珠子一轉,就把主意打到了看起來應該很有點兒錢的馮鶴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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