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榮,想知道你的體溫是否舒適。”
“和陳滁是一樣的。”
“嗯。”
“如果想試一試呢?”
“可以觸摸一下衣角。”
張蕭榮的手指,握住外套的邊角,然后松開,將它遞給岑雨眠。
“沒有變,還是熟悉的感覺。”
岑雨眠輕觸一下,然后將手收回。
“我們該走了,滁,這輛車你開,我開你的車在后面跟著。”
“嗯。”
張蕭榮推開車門,走了出去,陳滁將鑰匙,交給了他。陽光忽然照在陳滁的側(cè)臉上,橙黃色的肌膚,似是溢滿柔情。
又是這副神情,該死的歡暢模樣,卻有些欲罷不能,可能他沾染著負(fù)心人的命,亦或者每個心生歡喜的男人,都是女人眼里的浪子。
難道是因為足夠開心嗎?可是為什么想到的是換你心,為我心,始知相憶深。初讀這句詞時,應(yīng)該是在雨夜,那時的心,被凄慘包裹著。
在音樂學(xué)院表現(xiàn)不佳,甚至逐漸淪為末流,實在不是一件可以心安理得的事情。那次期末考試,足夠刻骨銘心,因為巨大的羞恥感,幾乎將柔弱的身軀碾壓。
如若不是他的電話,或許已經(jīng)放棄了。
依然記得高中時代,時常落入眼眸的,就是柔情似水的面容,還有心力交瘁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安撫聲,其中這句詞,像是溫暖的火爐,那一刻似被關(guān)切包圍。
沒有錯,是包圍著的感覺,強烈的男人心,刺激著冰冷的軀體,難受和舒心,相互交融。
也許他懂女人,當(dāng)哀默到瀕死的時刻,只有蠻恨的,卻又帶著悲傷的綿綿情意,才能驅(qū)散風(fēng)雨凄凄中的悲涼。
那一次,劇烈的頭痛第一次出現(xiàn),電話掛斷之后,人生也邁入新的旅程。
應(yīng)該承認(rèn),渴望在華語樂壇暫露頭角,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只不過當(dāng)時的心,是被煙雨淋濕的。
嗯,霧靄沉沉,或許就是這般,可是清晨的陽光無比燦爛,肌膚甚至能感覺到灼熱,春日已經(jīng)漸入佳境,漫山遍野的生命氣息,似彭拜的江河水,不停的涌動著。
多么美好的日子,多么爛漫的季節(jié),還有兩個美好的男人,都被占有。
或許不該過分妄想,可是卻抑制不住。
那么此刻憶起換你心,為我心,始知相憶深,是否因為可以敞開胸懷,就像昨天下午那樣。
“滁,想聽《長恨歌》。”
“拿著,自己搜。”
陳滁回眸,臉頰被口罩遮掩住,手機同時被遞了過來。
“怎么戴上口罩了,擔(dān)心被看到嗎?”
岑雨眠接過手機,面容上顯露出促狹的神情。
“網(wǎng)絡(luò)上已經(jīng)開始編排我們?nèi)齻€了,還是不要觸了粉絲的眉頭。”
“這句話是真的嗎?”
“怎么,希望我是負(fù)心人嗎?”
陳滁的眉角,隱約間可見一副笑顏。
“討厭,別亂說,經(jīng)歷過昨晚之后,忽然覺得你還隱藏著很多心事。”
“如若我給與否定的回應(yīng)呢?”
“否定的是哪一個?”
“你猜。”
“一副嬉笑的模樣,一點兒都不真,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
“嗯。”
“趕緊開車,送我去姚欣家,我要退避三舍,尋找一個溫暖的港灣待著。”
“現(xiàn)在出發(fā)。”
陳滁將身體轉(zhuǎn)回,點著油門,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將寂靜驅(qū)散,一雙手掌握住方向盤,岑雨眠的眼眸瞧著車窗外面的喬木,一顆心似飄向了遠(yuǎn)方一般,沉靜下來,只將歡樂浮于面容之上。
姚欣住在一片高檔小區(qū)內(nèi),如若認(rèn)真計較,這里并不是她的家,只不過將房子租到了這里。房東是位商人,買下這棟住宅僅想當(dāng)做投資,并不居住。
她不見得喜歡這里,太過安靜了,商業(yè)氛圍也很淡薄,人的氣息可以想見少的可憐。造型師不能離群索居,與鬧市相伴,敏銳度才會更高一些,以前租住的房子,就在最繁華的商業(yè)街上,只要打開窗戶,或者出門吃頓晚餐,就能和最流行的時尚,不期而遇。
時尚嘛,總歸是要人去映襯的,靈感和奇思妙想,大多來自于最普通的男男女女,形而上的都是空中樓閣,造型師也屬于時尚范疇,離開人是不行的。
不過,孟崇溪住在隔壁小區(qū),他喜歡清凈,所以姚欣搬到了現(xiàn)在的房子。
她想在孟崇溪面前,自信一些。就是這樣,很簡單,岑雨眠猜的到,特意叮囑陳滁將汽車停在小區(qū)的入口處,并不直接開進去。
“我開另外一輛車,和張蕭榮一起離開。”
“嗯。”
陳滁推開車門,準(zhǔn)備走向另外一輛汽車,岑雨眠忽然起身,似是想到了什么。
“滁,新專輯應(yīng)該很快就會發(fā)售,是嗎?”
“明天晚上八點,QQ音樂首發(fā)。”
“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哦,對了,車鑰匙給你。”
陳滁轉(zhuǎn)身,將鑰匙遞給岑雨眠,然后走下汽車。岑雨眠拿出手機,點開姚欣的微信,手機迅速的晃動著,“我到江悅軒門口了”這幾個字,很快就顯示在屏幕上,然后她的食指,按了一下發(fā)送按鈕,這條文字,出現(xiàn)了聊天頁面上。
姚欣的回復(fù),幾乎是頃刻間出現(xiàn),似乎像是等待已久一般,并沒有停頓,只有“等我”兩個字,可是緊跟在后面的微笑表情,卻將綿綿情意,盡付無言中。
岑雨眠坐在車?yán)铮却似蹋粋€帶著口罩,穿著打扮卻頗為時尚的女人,從鐵門處走來,她似早已經(jīng)猜測到一般,并不張望,徑直走向門口的奔馳,待到靠近之后,調(diào)皮似的不斷敲打著車窗。
“你要拆了這輛車嗎?”
岑雨眠按下開窗鍵,透明的玻璃緩慢的向著門框內(nèi)收縮,待到完全隱藏起來之后,美麗的臉龐探出車外,大片的陽光,瞬間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如玉般的肌膚,晶瑩剔透。
“怎么還沒卸妝?”
“昨晚忘了,現(xiàn)在嘛,已經(jīng)不需要了。”
“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補妝,已經(jīng)有點花。”
“所以來找你了呀?”
“那還不走。”
“你先進來,我們自拍一張。”
“還是算了,說不準(zhǔn)你的粉絲會看見。”
“這樣不好嗎?最好被孟崇溪知曉。”
“很難。”
“比登天還難嗎?”
“可以這樣類比,他不關(guān)注娛樂圈。”
“怎么忽然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
“這樣形容也不過分。”
“那我們女人自己找樂子,應(yīng)該可以吧,別猶豫了,我知道你不想拒絕。”
“好吧,瞞不住你。”
姚欣拉開車門,走了進去,落座在岑雨眠身旁。岑雨眠的雙手,似早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一般,趁著姚欣并未察覺,摘下了她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