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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對嗎

青木繪世口中“不單純的方式”到底是怎樣的,踏入東馬房司的副校長辦公室一段時間后,林秀川還是沒弄清楚。

這期間,除了和青木繪世異樣,打招呼和自我介紹,他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和前者一起,在東馬房司的客套下,并肩坐在會客沙發(fā)上。

東馬房司也坐了過來,他人到中年,略有發(fā)福,可梳成背頭的發(fā)型妥帖,發(fā)絲油黑,面帶紅光,整個人精氣神一如三十多歲的壯年般,說不出的干練沉穩(wěn)。

坐過來后,他未語先笑,“這么晚了,社團活動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不知兩位同學(xué),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平心而論,林秀川感覺,自己身份不過一學(xué)生,對方卻是副校長,還是在校董會上有不小權(quán)力,這么耐心的詢問,算得上很親和了。

可心中猜測對方行徑不端,又給球社帶去麻煩,他不想有什么好臉色。

他也不擅長這種寒暄客套,穿越前他雖早就高中畢業(yè),可社會經(jīng)驗也不算豐富,眼下這場面,他沒怎么經(jīng)歷過。

下意識的,他看向身旁的女孩。

他覺得,既然她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么此情此景,應(yīng)該難不倒她。

卻沒料到,她竟然表現(xiàn)得比他還沒經(jīng)驗的樣子。

“中光梨香是你的情婦吧?就算不是,也應(yīng)該是預(yù)備役之類的吧。”

這句話不啻于響雷在辦公室炸起,林秀川懵了。

東馬房司顯然也懵了。

這位看上去極為體面,也很親和的中年男子,方才問候過,便更是親和地俯身,伸手向面前的茶幾下方摸去。

會客沙發(fā)之間有茶幾,茶幾下有茶杯、茶壺、茶葉,他應(yīng)該是要給林秀川和青木繪世泡茶。

他拿起茶杯,剛放到茶幾上,就聽到了那句話。

“放肆!你們兩個哪個班的!你這樣胡說八道,我是有權(quán)開除你們的,聽明白了嗎!”

哐啷!

啪!

唰!

呼!

“說,你們哪個班的?我要聯(lián)系你們班主任!還有父母!”

原本體面、親和的中年男子已然起身。

起身前,摔杯、拍桌,起身后,揮手,指人。

瞬間,林秀川也站起,“東馬校長,請你冷靜點。”

說著,他側(cè)下身,一手攤開擋在身前,一手同樣攤開,護在身后。

東馬房司本狠狠地瞪著青木繪世,林秀川豁然站起,他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堵墻壁,墻壁擋住了他的視線。

怔了下,他索性把目光剜向墻壁。

“覺得自己很有男子氣概?這位同學(xué),你什么也沒說,我可以不追究,但你硬要逞強,不要怪我不客氣!”

哎呀我好怕啊、你想怎么不客氣、行啊你試試……

一連串的反詰從腦海中劃過,林秀川卻強制自己冷靜。

他雖不知青木繪世為何那么開門見山,但他已把那女孩當(dāng)成自己的朋友。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這一向是他對朋友的態(tài)度,他根本不在意東馬房司的威脅。

他依舊堵在中年男子的面前,堵住了他的視線。

他唯一有點困惑的,還是青木繪世為何那么說,她到底要做什么。

……唉,雖然我也感覺,想要讓東馬房司放棄那個提案,不把事情說破,幾乎沒有斡旋余地……

可是,青木,您這燕國地圖,也忒短了點兒吧……

唉,算了,希望你剛那句話,不是大招換平A吧……

他不知道青木要怎么做,更不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該怎么做,怎么說,他只能暗自嘆息苦笑,硬堵著東馬房司的視線。

他已經(jīng)看到,被他堵著的視線,越來越不善起來。

似有似無的輕笑,忽然響起。

“啊、啊,剛好林君站起來了呢,那么,麻煩林君幫我看一下,東馬先生的腳尖,是否……正朝著門口呢?”

愣了下,沒反應(yīng)過來青木繪世什么意思,但林秀川還是下意識地目光下垂。

“……嗯,的確是。”有點猶豫不解的,他肯定道。

東馬房司的腳尖,的確朝著辦公室的門口方向。

東馬房司也在看自己的腳尖,他下意識就按照剛才聽到的話去做了,哪怕那句話不是說給他的。

“你這個學(xué)生,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動了下雙腳,后退半步,視線抬起,目光中狠色更甚,語氣也加重,“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么?哪個班的!”

忍不住又往一邊側(cè)了下身子,林秀川的心有點下沉,他現(xiàn)在不僅不知道青木為何上來就圖窮匕見,更為方才那個請求莫名其妙。

……青木,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這樣下去,這個東馬,真的要發(fā)火了……

好巧不巧的,仿佛知道他心中在抱怨什么,似笑非笑的輕笑再度響起。

說的,卻似乎是和眼下一切毫無關(guān)系的話。

“一個人,尤其是沒有經(jīng)過絲毫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真正發(fā)怒時,所有的動作一定是……同時發(fā)生的。”

“摔杯,拍桌,起身,怒罵,這些,絕對不會有先后順序,必然是同時發(fā)生。”

“類似的,真正緊張一個人,起身,回護,解釋,這些,一樣絕對不會有先后順序,必然也是同時發(fā)生。”

“這便是二位方才表現(xiàn)的區(qū)別,東馬房司,你演得太假了,你不該先怒罵,再拍著桌子起身。”

“你應(yīng)該好好想一想,想想你真正耍威風(fēng)的時候,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

……臥槽!這也行?

林秀川一臉懵逼,仿佛照鏡子一樣,他看到對面中年男子臉上也寫滿懵逼。

他下意識就回憶起方才的一切,發(fā)覺青木繪世那柄匕首露出后,自己和東馬房司的表現(xiàn),和女孩描繪得如出一轍。

就在他懵逼驚詫時,輕笑聲又響起。

“數(shù)百萬年的時間很長,足以讓一些反應(yīng),刻印在每一個人的基因里,任何人都無法反抗。”

“特別是,面對危險時的……反應(yīng)。”

“祖先們最多遇到的危險是什么呢?”

“遭遇野獸。”

“遭遇野獸時,祖先們會怎么做呢?”

“裝死,逃跑,戰(zhàn)斗。”

“東馬房司,一個人發(fā)覺自己面對威脅時,凍結(jié)反應(yīng)、逃跑反應(yīng)、戰(zhàn)斗反應(yīng),是你抗拒不了的三部曲。”

“這名為‘生存法則’的樂章,是幾百萬年來,億萬祖先用生命刻印到我們基因里的,不因如今社會擺脫了野蠻步入文明而發(fā)生任何變化。”

“東馬房司,你,抗拒不了的。”

“你其實很優(yōu)秀了,聽到我那句話后,你瞬間克制了凍結(jié)反應(yīng),畢竟我們二人很弱,不需要你和祖先們一樣,裝死騙過。”

“但你不夠優(yōu)秀,你沒有克制住逃跑反應(yīng)。”

“想逃吧?”

“想在第一時間,逃離這個讓你覺得危險的地方吧?”

“不想逃的話,為什么你的腳尖,會對著辦公室的門呢?”

“不用想著反駁……”

“哦呀,戰(zhàn)斗反應(yīng)出現(xiàn)了呢,林君,稍稍保護一下我,好嗎。”

其實沒有等女孩似笑非笑地說完,林秀川便橫起了身子。

因為他看到,東馬房司很是明顯地朝前踏了半步。

很巧,那半步剛踏出,青木繪世故作柔弱的后半句話便響起了。

半步踏出,聽到那滿是譏誚的輕笑,臉上依舊深皺眉頭的中年男子,不知怎的,忽的變了臉色。

他微笑起來了。

“哈哈,我想,我和兩位同學(xué)之間,應(yīng)該有什么誤會。”

他手臂抬起,舉到臉頰邊時,忽然又放下,攤開手。

“來,這位同學(xué)請坐……很強壯嘛,空手道社團的,還是劍道社的呢?哈哈,也不怕兩位同學(xué)笑話,我剛才見這位同學(xué)站起來,可真是嚇了一跳呢,失態(tài)失態(tài),真是……”

一開始,看到東馬房司的笑容,聽到這人的招呼,林秀川并沒有坐下。

但片刻后,他便看到那個中年男,自說自話地坐下了。

他猶豫了下,感覺這種場合,似乎不適合再保持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便也緩緩落座。

而他屁股剛觸及沙發(fā),也就是東馬房司說到一半時,又聽到了輕笑。

充斥著說不出譏誚的輕笑,打斷了那說到一半的話。

“男人和女人,生理結(jié)構(gòu)上,有著很多區(qū)別的。”

“鼻腔中如海綿體一般分布著的毛細血管和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這些,女人沒有,只有男人才有。”

“身體很聽大腦的話,血液更是如此。”

“緊張、慌亂,想要掩飾什么、撒個謊,都需要腦力。”

“一旦需要腦力,血液,便會匯聚到頭部。”

“頭部血液一多,被刺激的血管和神經(jīng),就會產(chǎn)生瘙癢的感覺。”

“再修改一次,東馬房司,你還是很優(yōu)秀。”

“剛才覺得鼻子癢對吧?”

“很厲害,你似乎知道摸鼻子是個暴露內(nèi)心的微表情,你很巧妙地把摸鼻子的動作,變成了請人坐下。”

“很厲害。”

“好了,我想,我的自我介紹,總算完了,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想必聽完我的自我介紹,東馬房司,你……不會撒謊的。”

“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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