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看到周娜,林謙淡淡地問道。
“我聽說你受傷了,來看看你?!?
聽到林謙發問,周娜連忙笑了笑,表情卻有些不自然。
“錢我今天就轉給你。”林謙說道。
“小謙,你們說話吧,我先出去了。”看到眼前這一幕,林謙老媽丟下一句話出了門。
從頭到尾,她都沒給周娜好臉色。
對于這個剛攀上高枝就和兒子離婚的女人,她心里本來就有怨氣,沒有當面說難聽的話,已經是看在兒子在場的份上了,要不然,憑著她的火爆脾氣,可不會這么好說話!
“林謙,你怎么弄的?聽說和小流氓打架了?”一旁的白曉潔關心地問道。
“嗯,也不算打架,他們想欺負我學生,我總不能看著吧?!绷种t笑著解釋道。
“那你也太沖動了,可以選擇報警啊。那些小流氓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真打出個好歹怎么辦?”白曉潔說道。
“謝謝你關心啊?!绷种t笑著沖她點了點頭,同時打量了她一眼。
和以前一樣,周娜這個閨蜜還是那么愛打扮。一張鵝蛋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一頭大波浪的卷發染成淡淡的酒紅色,再搭配上烈焰紅唇,感覺很像最近很火的一部劇里的那個大嫂。這么冷的天,她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貂,下面卻穿著光腿神器,露出兩條渾圓飽滿的大長腿。
不得不說,周娜這個閨蜜雖然愛臭美,但也的確有臭美的本錢,特別是那傲人的上圍,和周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林謙很奇怪這兩個人怎么成為閨蜜的,周娜在她身邊難道就不自卑嗎?
不過白曉潔雖然嘴上關心林謙,但林謙知道這女人心里根本看不上自己。這個女人超級拜金又愛慕虛榮,周娜各種看不上自己其實和她有很大關系。從這一點上來說,她和周娜倒是有共同點。
但白曉潔也有和周娜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很會裝。
這個女人最厲害的一點就是,就算她心里超級看不起你,也不會表現出來。而且她這個特質只會在男人面前展露出來,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茶。
林謙看得通透,卻不點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世準則和待人接物的方式,感到不舒服可以遠離,但不必指責。
周娜看著兩個人的對話,微微皺了皺眉,臉上流露出些許不快。雖然已經和林謙離婚了,可是看到他和自己閨蜜說話,心里竟然還會不舒服。
“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你,不過我看上的那套房子確實很急。”周娜解釋道。
“沒事,能理解能理解。我先辦一下出院手續,出去之后就和你一塊兒去辦轉賬?!绷种t笑著說道。
周娜點了點頭,又和他聊了幾句之后,便帶著白曉潔一起出去了。
林謙知道她為什么要帶著白曉潔,不過就是怕自己反悔,多帶一個人放心些罷了。因為這套房子的首付款是林謙家里出的,這幾年房貸也都是林謙在還,現在兩個人離婚她要分走一半,顯然是占了便宜。如果林謙不同意這樣分,執意要打官司的話,恐怕她拿不到這么多。
不過,周娜這么想倒是多心了。林謙只想好聚好散,并沒有想著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那不是他的性格。
送走了周娜和白曉潔,林謙把醫生叫了進來,要求辦出院,但醫生卻堅決不同意,說他這種情況最少還要再觀察兩天。
林謙沒辦法,只得又繼續耐著性子繼續住院。不過轉賬的事情倒是沒耽誤,下午的時候趁醫生不在,抽空溜到醫院門口的銀行把賬轉了。
好不容易又在醫院捱了兩天,等到辦完出院手續,歸心似箭的林謙直接打車回到了學校。
原來他和周娜有一輛十多萬的大眾汽車,不過離婚的時候分給周娜了。
林謙工作的學校叫梁鄉中學,距離海城大約40公里。梁鄉是一個只有8000多人口的小鄉鎮,有一所小學和一所中學,但學生不多,大多數都是一些留守兒童。
近幾年伴隨著城鎮化,很多農村的孩子都跟著父母進城讀書去了,留下來的都是一些沒人管的,跟著爺爺奶奶或者姥姥姥爺住的那種,學習成績一般也都不怎么好。
林謙畢業之后考上了海城的教師編,不過分配的時候由于沒有關系,他又不愿意花錢送禮,結果就被分到了這里。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不管在哪里,只要能繼續玩音樂就行。
他這種知足常樂,隨遇而安的性格,到了周娜那里就變成了不求上進,沒出息。周娜沒辦法忍受這里的偏僻落后,她更喜歡大城市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
林謙來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到了學校之后,他先到校長張大山那里報了道。
張大山是梁鄉本地人,從普通老師一步一個腳印干到校長的,在這個學校里呆了大半輩子,許多學生的父母都曾經是他的學生。
看到林謙進了辦公室,張大山連忙關心地問起他的傷勢。
“校長,我沒啥大事,就是后腦被那個小子用煙灰缸砸了一下,開了個口子。在醫院里拍了CT,大夫說腦袋沒事。”面對校長張大山的關心,林謙笑著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下個星期就要文藝展演了,我還發愁咱們那個節目的事呢。”張大山摸了摸光頭,嘿嘿笑著說道。
“放心吧,校長,我今天下午就開始排練,保證耽誤不了文藝匯演。”林謙笑著說道,一臉自信的表情。
他當然自信,現在他可是339號位面的文化藝術傳播員!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林謙回到了辦公室,幾個同事看到他,自然又免不了一番關心詢問。
聊了幾句之后,外面打起了下課鈴。林謙走出辦公室,來到幾個班里喊音樂課代表,準備讓他們通知合唱隊的成員放學后參加排練。
不過在通知初三(1)班的時候,林謙居然沒看到李依然和孟娜,她們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音樂課代表,另一個也是合唱隊的隊員,兩個人竟然都不在,林謙和別的學生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來上課了。
林謙皺了皺眉頭,和一個李依然同村的學生問了她家的住址之后,和校長請了假,騎上電瓶車準備去她家里看一下。
李依然和孟娜的學習成績都不錯,而且在聲樂方面都挺有天份的,從初一就開始跟著林謙練聲樂,兩個人都非常有希望考上海城的藝術高中。
再過半年就要中考了,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居然無故曠課,林謙心里隱隱有些生氣!
林謙騎著電動車,行駛在一條鄉間土路上。已經入冬了,刺骨的寒風刮得他臉頰有些生疼。
李依然和孟娜都住在李家莊,離鄉里不遠,只有四、五里路。林謙騎了幾分鐘就到了。
進了村里,按照那個學生說的,沿著最南面的一條街一直往里面走,看到一個門口有牛棚的院子,林謙停了下來。
將電動車停在門口,林謙推開院門,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李依然,李依然!”
一邊喊,林謙一邊打量著這個不大的小院。
院子里面收拾得很干凈,但顯得有些安靜。
林謙有些納悶,按理說自己剛才喊那么大聲,李依然應該肯定能聽得到啊。
而且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大門沒鎖,眼前看著屋門也沒關,家里應該有人才對。
林謙推開門,進了屋,一股陰冷的感覺撲面而來。
這是一間低矮的土坯房,里面光線很暗。
林謙看到灶臺上放著一個不銹鋼的盆子,盆子已經落滿了灰塵,里面有兩個饅頭,其中一個被咬了幾口,沒有吃完。
林謙用手按了按,已經凍得硬梆梆的了。
看到這個饅頭,林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掀起門簾,進了里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李依然。
只見她蜷縮在炕頭,身上裹著一條破舊的粉色被子,臉色白中泛青,嘴唇干裂,看上去狀態十分不好。
林謙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彎腰湊近問道:“李依然?李依然你怎么了?”
李依然發著高燒,迷迷糊糊間仿佛聽到有人喊自己,睜開眼睛一看是林謙,連忙掙扎著想要起來。
“林~~老師~~”李依然張著嘴巴,喊著林謙的名字,卻聲若游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你別動!李依然你怎么回事?生病了?”林謙一邊問,一邊用手在她額頭的探了探。
這一探不要緊,林謙感覺自己像是碰到了滾燙的火爐一樣!
“怎么燒得這么厲害?看醫生了嗎?吃藥了嗎?”林謙連忙問道。
看著李依然虛弱地搖了搖頭,林謙連忙從手機里翻出鄉衛生院的電話,問到了李家莊的赤腳醫生號碼,又打電話叫了醫生。
摸著冰涼的土炕,林謙又連忙走到堂屋,把灶膛點著開始燒炕。
做完這一切,林謙又出門騎上電動車,來到村口的小賣部,買了面條、豬肉、青菜和牛奶,還有一些調味料。
再次回到李依然家時,林謙剛好在門口碰到了背著藥箱的村醫,連忙迎了上去。
“您好,是劉大夫吧,我是李依然的老師,她發燒了,燒得挺厲害的,趕緊給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