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閣的荷塘里,淡粉色、深粉色的蓮花爭先開放,還有小朵的米黃色、淺紫色小蓮花也是競相盛開,仿佛趁著艷陽高照的時節(jié),釋放出自己最美的樣子,留給賞花的公子們。云璟坐在涼亭內(nèi)與花祖之下棋。“你打算在我這待到什么時候?”云璟一子落下,花祖之損失了一片黑子。可還是不慌不忙的說道“什么時候萬華門不追著我打了,小爺再好好出去玩玩!”
“你活該!”云璟停手說道:“你輸了。”
花祖之也不惱火,只是自顧自的將白字都收進盒子里,說道“是啊,自從黎天困住,就沒人能跟你下棋了。”然后頓了頓“不,還有一人,雖然能與你下個平棋,可一直在天山上。”
云璟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說道:“有什么辦法呢,誰讓小玥把天山老人的赤銀槍暗中給鐵家主帶走了,轉(zhuǎn)眼間也有三年了。鐵家研究打造千金杵已經(jīng)試了幾十種方式,可如何在千金巨石下支撐起來,還是一籌莫展。赤銀槍還不回去,小玥就不能下天山,要不就露餡了。”
花祖之站起身,看著滿池子的荷花說道:“你家小妹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在醒心崖閉關(guān)三年,如今又能做到在滿天飛雪的天山上守住三年,這大好的河山啊,江南水鄉(xiāng),那叫一個意味悠長,川南一路更是風景俊秀,她怎么忍得住?”
云璟卻是笑笑說:“黎天不在,她心里與那座座冰山有什么區(qū)別,山川再壯麗,景色再如何俊秀,若他不在,與小妹而言,不過是空空如也。”云璟頓了一下,說道:“不過,自從她去了天山,我母親總是不放心的,每過段時間就會跟父親去一趟,就不會在我耳邊叨叨了。”
“嗯,云夫人一走你就從云玥那回來,云夫人一回來你就走,弄得天清派的宋姑娘也是抓不到你的行蹤,你就不能給人家一個痛快話!”花祖之摸起一把魚食向荷塘撒去。
“花公子啊,你說說,我還怎么說?我已經(jīng)跟長陽說的很清楚,我和她之間不可能的,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這一番情誼我當真是受不住啊!”云璟也是苦惱宋長陽這個癡情的姑娘,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自己,卻總是被自己推開,他也知道這對于長陽來說很殘忍,可自己心里真的無法讓她走進來,糾纏下去只能傷害更大,于是索性躲出去。
“哎,真不知道白婉兒有什么好的,讓你這么念念不忘。”花祖之邊說邊坐下,漫不經(jīng)心喝茶。
“哎,真不知道我家小妹有什么好的,讓你把柳家的婚事都退了,如今還被萬華門追著打。”云璟的話說的同樣漫不經(jīng)心,卻嗆的花祖之把嘴里的一口茶都吐了出來,“你家小妹嫁人了!可與這事兒無關(guān)!”
“你還知道她嫁人了!當年柳家比武招親的擂臺也是你自己去打的,現(xiàn)在退親的也是你,我要是柳家主,別說這追著你打一年,就是后半輩子都跟你過不去。”云璟不懈的看著花祖之。
花祖之好似一肚子苦水的說道:“那柳菲菲日日追著我啊,小爺也是有身份的,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的,好不容易小爺去花樓里喝個茶,聽個曲,柳菲菲就滿世界的找我啊,提著軟鞭喊打喊殺,我就是在閻王殿里也得我把拉上來。小爺能受的了么!”“就說那宋長陽天天來找你,那也是含情脈脈,善解人意的,再說你家那個小妹,讓你和黎天寵的天不怕地不怕,也知道分個場合,打架分得清里外拐,那柳菲菲,就是一醋壇子!不分三七二十一,上來就動手!小爺打不過她么,真是懶得跟她動手!還有啊……”
“行了……停……花公子、花少主,你一口氣說這么多,累不累啊!”云璟也是憋不住笑。
“不好了,不好了……”宋言火急火燎的跑進來,說道“閣主、花少主,柳姑娘請人帶話來說……”
“她她她,怎么找來的?云璟,你們家有沒有暗室之類的地方,把我藏起來”還沒等宋言說完,花祖之就開始找地方藏躲,恨不得把自己藏在荷塘下面。
云璟拉住他“只是帶句話,人又沒來,你至于嚇成這樣么?”“宋言,你繼續(xù)說,帶了什么話?”
宋言看著風流倜儻花公子的樣子,忍住笑意說著:“說柳門主找不到花少主,去了百花谷討說法,花婆婆說,花少主心里惦記著咱家大小姐,才退了這樁婚事!”
“胡說!”云璟氣著說道“我非得去找花婆婆說清楚,還了我家小妹的清白!”
“我這個不省心的婆婆也真是添亂!”花祖之一時間腦袋有點疼
“閣主你先別去百花谷了,還是上天山吧,柳姑娘帶話說柳門主已經(jīng)帶人趕去天山上找大小姐去了。”
“走走……快走啊!”云璟氣著說道,匆匆忙忙的與花祖之趕往天山。
積雪皚皚,數(shù)百里縱橫連綿的山峰,雪雕于空中展翅翱翔,讓人的心境也豁達許多。大宅院內(nèi)最近也是熱鬧,蒼梧宮的五位長老加上冉玄機也是一年到頭,要來幾次,這不丁悅?cè)逶诿涌粗寰殖蠲疾徽梗o悅文在一旁切切的高興,低聲說道“老二啊,這次還沒我走的步數(shù)多吧,哈哈哈”。
“夫人,你說二位長老喜歡喝奶茶,我剛熬好了,你們趁熱喝,才香醇。”佟嫂端著一大鍋的冒著熱氣的奶茶,擺在桌上,又分別盛入碗中。
“多謝佟嫂了”小玥溫和的說完,就起身拉起額頭擠成一團的二長老“哎呀二長老,先嘗嘗奶茶,沒準兒一會兒你就有思路了,給我來個大殺四方。”
“也好,容老夫再想想。”
“大長老,修羅古城里面有什么動靜么?”小玥關(guān)切的問道,可紀悅文只是搖搖頭,小玥繼續(xù)說:“好吧,千金杵還差點意思。到明天開春時候,天山老人應該就不是驚雨、驚雷的對手嘍。”
丁悅?cè)宸畔峦耄f道“別說,我前日來的時候跟這倆小子過了許多招,厲害了很多啊,虧著夫人指點的好啊。”
“可不是我指點,有個好陪練”說完,紀悅文和丁悅?cè)逑氲教焐嚼先艘彩切α似饋恚鞍パ剑@天山老人斤斤計較了一輩子,還是栽在咱家夫人手里嘍。”
“大長老,這話聽著怎么有點奇怪,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老頭到現(xiàn)在還以為赤銀槍在我這宅子里呢。”小玥繼續(xù)說“他整日的讓弟子看著我的動向,生怕我?guī)е某嚆y槍潛逃了。”
“這幾年夫人在天山上也是吃了不少苦,我們心里也是不忍。”紀悅文感慨的說道。
小玥卻是說著“哪里苦了?這天山上珍貴的藥材、飛禽走獸,可沒少往咱宮里運回去,再有,你們幾個大長老,隔段時間來看看我,我家父親卸去了閣主之位,也是帶著母親經(jīng)常來坐坐,這大宅院可不孤單啊。”堵得紀悅文也是連連點頭,心中感激。
“夫人,二位長老,有四長老的加急信。”驚雨手握著四長老的加急信。
“加急信?四長老把信送到天山,一定有急事,拿來。”小玥接過信,寫著“百花谷污蔑夫人,挑起蒼梧宮與萬華門的爭端。”小玥拿著紙反正面看看,“就這幾個字么?這是情勢有多緊急啊,四長老都沒說清楚啊。”
紀悅文也是仔細研究了一下心中的內(nèi)容,“宮主與花少主的關(guān)系匪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誣陷夫人?從何說起啊?”
“花祖之,怕又是他那個神經(jīng)病的婆婆找麻煩,不必管它。”小玥也沒當回事,隨口說著,“二長老,要不這樣,你看看還有什么能押給我,這棋局呢,我給你留條路,如何?”
丁悅?cè)宀环獾恼f“不押,這喝飽了,一會兒就有思路了,老夫繼續(xù)破局,看著吧,夫人。”端著碗,緩慢的走向棋盤,琢磨著破解之法。
可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驚雨就匆忙跑進來“不太對勁,夫人,萬華門來了很多人,已經(jīng)包圍了我們院落。”
“驚雷呢?”這種情況,兩人通常一起進來等待小玥的命令,今日只有驚雨,小玥覺得很奇怪。可還沒等驚雨回答,丁悅?cè)寰推鹕碚f道:“萬華門,跑我蒼梧宮的家門口包圍,我去讓他看看馬王爺長了幾只眼!”說走就走,“等等,二長老,讓驚雨說完話也不遲!”,丁悅?cè)迥_步停住,聽著驚雨的話。“驚雷跟萬華門的人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我先去看看!”二長老的脾氣一上來真是拉也拉不住。
“驚雷性情耿直,不會輕易動手,到底怎么回事?”紀悅文道。
“萬華門的人,說夫人……我說不出口……”驚雨也是有些氣憤,
“有什么說不出口的”小玥追問道,“他們說夫人不守婦道,勾引花少主,退了萬華門的婚事!不要臉……”
“荒謬至極,老夫也去看看,誰這么愚蠢,造謠夫人。”紀悅文也是一氣之下沖了出去,“大長老,我跟你去”驚雨擼起袖子,跑出去。
云玥自然不知道花婆婆這番操作是為了轉(zhuǎn)移百花谷的矛盾,突然被扣上了不守婦道的帽子也是云里霧里,這讓天山老人激動不已,坐在房頂上看熱鬧。
紀悅文與丁悅?cè)宓某鍪直频娜f華門的四大長老一同上陣,也沒有占到便宜,而萬華門的弟子也抵不住驚雷、驚雨兩人憤怒的攻擊,轉(zhuǎn)瞬間雪地上已經(jīng)倒下了一大片,柳家主情急之下向驚雷出手,可作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人,功力自然深厚,一掌擊來,驚雷全力抵住還是步步后退,氣海之內(nèi)好像炸裂一般,突然腳步停住,一股強勁的內(nèi)力打入體內(nèi),從掌心擊出,將柳濤逼退。驚雷回頭一看,說道“多謝夫人”,小玥擺擺手,說道“我來!”
小玥將內(nèi)力運于指尖,符文變換,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凝滯,地面上輕雪瞬間化作飛花針,“去!”一瞬間,空氣中無數(shù)晶瑩剔透的飛花針飛出,柳濤身形向后躲閃,一半以上的弟子躲無可躲,倒在地上,被打中的位置酸痛不易,本以為是飛花針,可細細一看,只是一塊冰晶而已,小玥并沒有傷及萬華門弟子的性命,柳濤心里才放心。
“大長老,二長老,先停停手啊”小玥緩步向前,“柳家主,獵場一別也有三四年了吧。”
柳濤沒好氣的說“差不多吧”
“那柳家主為何這么大陣仗的找我啊。”
“你既然嫁給了蒼梧宮的黎天!何必又對花祖之念念不忘,讓他為了你,退了與我家菲菲的婚事,讓菲菲成為笑話!”
“你放屁!”丁悅?cè)鍤鈶嵉恼f,“我家宮主被困,夫人為了營救宮主已經(jīng)在天山上三年多沒有下山了,與花少主也是君子之交,擦干凈你的狗嘴。”
“三年?”柳濤聽得有些迷惑
“不錯,我和驚雨與夫人自從上了天山就與那對門的天山老人打架糾纏了三年,與花少主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柳濤又問:“那為什么花祖之為了她再入修羅古城!”
“那是花少主與我家宮主兄弟之情深厚,我家宮主臨危托付花少主,從那地獄里將夫人帶出來,花少主的大恩,我們蒼梧宮上下感激不盡,到你這狗嘴里就變了味,你家姑娘嫁不嫁的出去,不自身找原因,跑我家夫人門前撒野,還污蔑我家夫人,這口氣我丁悅?cè)蹇裳什幌拢撸 ?
“可花婆婆親口所說這個女人一邊貪戀蒼梧宮的地位,一邊勾引花祖之,使得花祖之為了她,不要命也要進去修羅古城就她!那是花祖之的婆婆,怎么會有錯!你們狡辯!”
丁悅?cè)迓牪幌氯ィ戳艘谎奂o悅文,兩人同時向柳濤擊過去一掌,打了起來,小玥也是生氣,打就打一會兒再說吧,萬華門的幾個長老立刻飛身加入,可小玥一手飛花針出去,這可不是晶瑩剔透的冰晶了,針法力道極重,逼得幾人,迅速倒退落地,隨手煙霞劍落在插在雪地上,一陣劍氣波動,幾人也是覺得腳下一陣波動,目光盯著云玥。
“幾位長老,不是只許你們動手的,我也可以。”說話間,小玥將內(nèi)力運于劍中,煙霞劍瞬間化作四道虛影,又化作四道雪龍,沖著四人肅殺而去,四人合力抵擋,可四道雪龍極為兇猛,一人沒有抵住便是倒飛了出去,小玥指紋變換,游龍擺尾,雪龍兇猛的將三人瞬間擊出,煙霞劍重新回到小玥的身前。四人看著眼前的女子,如同幾年前看著蒼梧宮的那位宮主一樣,令人心生恐懼,不敢再貿(mào)然動手,否則下一招怕就不是雪龍這么簡單了。
柳濤雖然功力深厚,但在蒼梧宮兩個赫赫有名的兩大長老聯(lián)手下,也不好過,看家本領(lǐng)都使出來了,也是被紀悅文兩人打的飛了出去。跌落在地,“別再打了!”當紀悅文繼續(xù)靠近之時,柳菲菲正好趕來,擋在嘴角掛著血跡的柳濤身前。“云玥!”柳菲菲幾乎用懇求的語氣喊著小玥。
“大長老,二長老,等一會兒吧,這事兒得說清楚一些!”聽到小玥這樣說,紀悅文兩人才腳步向后退去。小玥繼續(xù)說“柳家主,你說花祖之為了我再入修羅古城,那怎么沒問問第一次為什么去啊?”
柳濤在柳菲菲的攙扶下,站起來“花婆婆沒說,誰愿意去那鬼地方”
“那我告訴你,是花婆婆親手將年少的花祖之送進了修羅古城,那里除了廝殺還是廝殺,沒有人性,只有殺戮!花祖之與黎天幾乎屠殺了三分之二的修羅古城才走了出來!你說說他們是什么情誼!”小玥憤怒的說著“我早已經(jīng)接任云霄閣的北閣主,還需要貪戀什么名分么?”
柳濤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到“這……”
“若非因為花祖之與黎天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又在黎天的囑托下將送我出修羅古城的這份恩情,百花谷算什么東西!”小玥的內(nèi)力破體而出,在雪地上蕩漾開來,柳菲菲緊緊的摟著柳濤,而柳濤此時也是心中有些恐懼了。
“你們先是污蔑我,毀我清譽,這又率領(lǐng)弟子圍攻我的宅院,我今日殺了你,再滅掉萬華門,也不是不可能!”小玥嚴詞厲色,柳濤也意識到,都是花婆婆搞的鬼,當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小妹”云璟與花祖之趕來的及時,花祖之也是一同走來,說道“柳家主,退親之事我已經(jīng)與菲菲說清楚,與云玥無關(guān),要算賬今日我都奉陪。”
“你……”柳濤氣的夠嗆,可被紀悅文兩人打的已經(jīng)還手困難。云玥看著柳菲菲夾在中間很痛苦,說道:“柳門主,你這么追著花祖之打,最痛苦的莫過于菲菲,我看你是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此事,婚事成與不成是他們兩人之事,成了是樁喜事,不成自有不合適的地方,你這么追著花祖之打,甚至打到天山來,是要逼他現(xiàn)身還是要栽贓給我?對萬華門有什么好處?可想清楚了,花祖之秋水劍冠絕江湖,真打起來,萬華門能頂?shù)米∶矗拷Y(jié)局便是他們二人連最后的情誼都打散了,柳門主口口聲聲為了菲菲著想,可知道她心里真的愿意這么大動干戈么?。”
柳濤自然知道柳菲菲不愿意,自己想為寶貝女兒出口氣,看著柳菲菲為難的樣子,說道:“老夫沖動。”
“沖動?”花祖之的話剛出口,就被云璟拉到一邊,低聲說“你靠邊吧。”花祖之只能向后一步。云璟轉(zhuǎn)身說道:“柳家主,你愛女心切我能理解,可我家小妹也不是好欺負的,你們跟花祖之的過往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扯我家小妹的平靜日子。別說蒼梧宮咽不下這口氣,我云霄閣也咽不下。”
柳濤趕緊解釋道“此事誤會黎夫人了,我一時生氣,誤信了花婆婆的話,自是愚蠢至極,老夫向您賠罪了。”說完,恭敬的向云玥行了一禮。
“柳家主這么大禮,我家小妹受不起,實際一些,這謠言猛于虎也,柳家主還是想辦法挽回我家小妹的清譽吧,否則,蒼梧宮、云霄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柳濤說道“我自會處理,請云閣主、黎夫人放心。”
一旁的柳菲菲滿眼淚光的看著站在一旁的花祖之,內(nèi)心難過不已。又轉(zhuǎn)向云玥說道“云玥,對不起,我父親也是為了我和他”說著又看了一眼花祖之。“我和她的婚事,才沖動的,我給你賠罪了。”話沒說完就跪在地上,她明白清譽這東西對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她也是極力阻攔,可柳濤在氣頭上也沒攔住,才命人去云霄閣傳話的。
花祖之嘆息著走過去,把她扶起來“云玥沒下殺手,就不會與萬華門計較的,起來吧。”看著情形,云玥也是嘆口氣,看向旁邊的兩位長老,詢問他們的意見。
紀悅文是老狐貍說道“夫人,柳門主和柳姑娘已經(jīng)認錯,我們蒼梧宮也沒虧損什么,就算了吧,畢竟江湖再見也過得去。”
小玥抿嘴一笑,“那就留個臺階”,紀悅文兩人點點頭,小玥轉(zhuǎn)身說道“柳門主,今日一事到此為止,花婆婆編造我的是非,改日我自會與她算清楚,不牢萬華門費心。”
“好,我柳濤不去找那老毒婦。”柳濤也是一肚子怨氣
云玥又說“柳門主千里迢迢而來,進來喝口熱茶吧,我家二長老還有一局殘棋,柳家主若是有興趣,可以試試?”
柳濤一聽峰回路轉(zhuǎn),心中也是有些愧疚的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此事對菲菲來說也不光彩,您這般鬧下去也不好看,翻篇吧。”
柳濤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知道云玥是在給萬華門臺階下,這般心胸就是他自己也未必做得到,恭敬的行了一個謝禮,說道“多謝夫人,只要夫人不惱火,老夫也愿意討杯茶,暖和暖和。”
“請!”
“柳門主,你這棋藝怎么樣啊?”丁悅?cè)鍨榱司徑鈱擂蔚臍鈶崳抑饕彩琼樦f,“尚可,跟二長老切磋切磋”,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進了內(nèi)堂。
云玥讓驚雨通知佟嫂多煮些奶茶,給萬華門的弟子端出來,也暖身子。云玥兄妹兩人看著雪地里呆呆站著的兩人,花祖之一臉的嚴肅,在他心里退婚不全是因為云玥,但云玥的安危與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云玥走到柳菲菲的身邊“行了,別哭了,有什么事兒,進去說吧”
柳菲菲邊走邊低聲抽泣著“云玥,他不會原諒我了。”
“為什么?”
“因為我父親做了這樣的事情,你的安危對他很重要。”柳菲菲
低聲繼續(xù)說道“當年在獵場、清心雅會上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黎宮主,可他心里有你,不會錯的,我也承認,你的家世背景、才華、武學修為,這中原之內(nèi)再無第二個女子能與你相提并論。”
“可我有夫君,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從認識我就知道我心里只有黎天,他是個放得下的人,唯一放不下的是將黎天留在了修羅古城,他內(nèi)心的愧疚始終無法平息”
柳菲菲有些驚訝,“是因為黎天宮主?”
小玥點點頭,“他這個人表面上無所事事,心中的情誼很沉重,他維護我是因為答應了黎天最后的囑托,護我周全,他放不下心里的愧疚。”
“是我錯怪他了,我每日追著他,看著他,管著他,就想跟他早日成親,可他卻向父親提出來退婚,父親追了他一年多了,找不到他,又去百花谷討說法,才有了這些事情,對不起啊,云玥。”
“菲菲啊,你看這天空中的雄鷹,展翅翱翔自由自在,多好,花祖之表面吊兒郎當,實則心思跟明鏡似的,他好灑脫自由,是厭倦了權(quán)利地位的束縛,你每日盯著他,管著他,跟飼養(yǎng)的寵物有什么區(qū)別,相處總要有最起碼的信任與尊重啊。”
柳菲菲擦擦嘴角的眼淚,“是呀,我以為看住他,就能留住他的心,就越是緊張,越是緊張就管的越多,怕是他厭倦了。”
“菲菲,有些事情,弦拉的越緊,便會越緊張,越看不清方向,失去自我,你一個萬華門大小姐,哪里都好,何必這么沒自信呢。好好冷靜冷靜,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謝謝你,云玥。”柳菲菲羞愧的說著與云玥一起走進廳內(nèi)。
兩個女孩子的對話結(jié)束了,可每字每句都灌進了花祖之耳朵里,他走出院落,在雪地上漫無目的走著,眼中淚水奪眶而出,內(nèi)心真的很難受,云璟在跟在后面,花祖之雙手捂住英俊的臉,擦拭了眼淚,說道“云璟,原來這世間最了解我的女子,還是她,沒想到我在她心里也不是一無是處。只是有些事情,晚了就是晚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云璟也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淺笑著說道“哎呀,這人啊總是在經(jīng)歷中成長,成長中變得寬容,想當初,小妹莫名其妙的因為驚鴻的出現(xiàn),跟黎天大吵一架,寧可剁下來手指也要取下來紫玉龍環(huán)。”
帶著傷感的花祖之說道,“至于這么夸張么?”
云璟繼續(xù)說道:“手是攔著沒砍成,小妹一氣之下從川南府跑回了云霄閣。黎天還是火急火燎的跑來云霄閣哄好了。”
“她那脾氣就是你和黎天寵出來的,小爺可從來沒哄過柳菲菲。”
云璟繼續(xù)說道:“唉,小妹在云霄閣,那位黎大宮主明里暗里的就在云霄閣附近,小妹下江南呢,那位黎大宮主就像跟班的小廝一樣,跟在身后走街串巷的吃喝玩樂,就吃個橘子都能剝了皮,掰成瓣送到小玥的嘴里……”
說的花祖之也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黎天啊黎天,當真是輸給你輸?shù)男姆诜!?
“花少主,你慶幸吧,我家這個小妹,若非這一連串的事情,如今在哪闖禍還不知道呢,自小到大都是掐著耳朵,拴在身邊也攔不住她闖禍的。只是這幾年她經(jīng)歷的太多,越發(fā)穩(wěn)重了,也豁然了許多。”
花祖之聽著也是抹去了剛剛的憂傷,淺淺一笑,說道:“不必再挖苦你家小妹了,我沒事了,小爺早就放下了,只是今日她一番話,讓我感慨良多罷了,若柳菲菲體諒一下,小爺也不至于受不了啊。”兩人也是開著玩笑,走向別院。
萬華門的人陸續(xù)的撤出了天山,小玥在門口左右踱步,終于是見著云璟兩人回來了,故作嚴肅的說道:“兄長,你讓開一點。”云璟腳步靠邊一些,花祖之覺得事情不妙,說道“云玥,有話好好說,小爺今日來,是拉架的不是打架的!”
小玥向前邊走邊說道:“就說讓你離遠點,別說柳菲菲了,連柳門主都打上門了!”
花祖之心里沒底,不自覺的一步一步后退,“云玥,我退親的這事真與你無關(guān),我真是太煩了,我被柳菲菲追的一個頭兩個大,晚上睡覺都做噩夢。我哪知道柳門主會打到這來啊”
“小妹,這事兒我能作證,他一聽見柳菲菲三個字,第一反應就是藏起來。”云璟邊說邊憋著笑意,小玥聽了也是板不住嚴肅的表情了,哈哈笑起來,然后勉強裝出生氣的樣子,繼續(xù)說道:“回去告訴你家那個婆婆,說話想仔細了,等黎天出來,我再跟她算賬。”花祖之聽到自己的花婆婆,也是頭疼,一手不斷的揉著自己的眉心。
天山老人坐在院中嘆息著,小徒弟好奇的問“師傅,你這是怎么了?”
天山老人說道“赤銀槍怕是回不來了”
小徒弟又問道“師傅何出此言?”
“今日來包圍黎夫人的,是萬華門的掌門以及四大長老,那將萬華門掌門打落的是蒼梧的大長老紀悅文、二長老丁悅?cè)澹粋€比一個厲害,我的赤銀槍啊。”
小徒弟未下過山,有些不解,天真的說著“師傅,你不就是和驚雷、驚雨打么,況且明年春天再打,就不再限制招數(shù)了,您不就可以隨便打了么?”
天山老人一聽,興奮起來“對呀,那倆老頭子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小徒兒啊,真是聰明。老夫得去練功了。”說著回頭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