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一天一夜的折磨,云玥也是覺得身心疲憊,左肩的傷口疼的心癢癢,即便是回到黎天的別苑,進了房間也是難以入睡,黑衣人那一掌,當真是厲害,若是沒有黎天和一清灌入體內(nèi)的真氣,怕是接不住的,她按著黎天教她的調(diào)息法決,盤坐于床,開始調(diào)息,氣海中,黎天的真氣極為強橫,將一清的真氣壓得死死的,不敢亂竄,隨她調(diào)用。嘴角不自覺的顯出一抹月牙般的笑意。可還是不放心黎天,便向著他的房間走去。
白婉兒圍著云璟左右,親自給云璟煎藥,連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一手攬過,云璟也是樂在其中。
“云璟,那邱東三寶的老二、老三,是不是被你打的快不行了?”白婉兒一邊給云璟小蘋果一邊問著。
“看出來了?今日入山后,那些臭名昭著拿錢辦事的殺手,就撲過來,從白天打到晚上,也被殺的差不多了,邱家三只惡鬼也快打不動了,只是有黑龍暗中相助,我不慎中了暗器。還好你們及時趕到,小玥也算出了這口惡氣。”云璟笑容謙和的看著白婉兒。
“小玥呢,平日里貪玩,打起架來,跟你真的很像。”
“小玥天賦極好,但從小不喜練劍,直到……”
“云少主,大小姐讓我趕快找您和白姑娘過去……”驚雨面色緊張的跑來,打斷了云璟與婉兒的對話。
白婉兒扶起云璟,急匆匆的來到黎天的房間,黎天的臉色爆紅,身體如萬箭穿心,又好似血管要爆裂而開,被折磨的滿地打滾,從床上摔在地上,從地上撞在桌子上,屋子里撞得亂七八糟,小玥在一旁緊張的不知所措。
云璟身法極快,幾步瞬移便封住黎天身前、身后的幾處穴位,然后運功將內(nèi)力度入他的體內(nèi),片刻之后,黎天臉色漸漸回復平靜,手臂上的血管如同一道道紫色線條,凸顯而出。云璟漸漸收回內(nèi)力,讓驚雨他們把黎天安置在床上,才喘口氣。
“兄長,他這是怎么了?”小玥坐在床邊,將被子給黎天整理好。
“反噬,血祭的威力有多強,反噬就有多重。”云璟也是額頭緊蹙。
“那他手臂是怎么回事?”小玥看著那一道道紫色的線條,越來越清晰。
“黎天內(nèi)力空虛,施展血祭,嚇住了鼠王一行人,要不我們誰也走不了。只是……”云璟話說半句,看看白婉兒。
“我說吧,小玥,黎天的體內(nèi)應(yīng)該服用過上品丹藥,筋脈強韌,否則,剛剛已經(jīng)筋脈斷裂而亡。”白婉兒也是在站在床邊,憂心的看著小玥。
“他不要命了嗎?”小玥的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來。
“婉兒,黎天曾經(jīng)服用過定神丹,還能護住他嗎?”云璟的眼中也是有些濕潤。
“不能,他手臂上的血紋已經(jīng)清晰可見,若反噬再次發(fā)作,定然是撐不住的,除非他能自行運轉(zhuǎn)內(nèi)息,可他虧損極重,不可能了。”
“兄長,他的內(nèi)力在我體內(nèi),壓制一清的內(nèi)力,能否重新輸送回去?你教教我怎么做?”小玥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小玥,黎天能夠控制住內(nèi)息可做此事,你做不到,一來你自己內(nèi)息尚且不穩(wěn),二來,黎天的內(nèi)力極為強橫,你也送不回去。”云璟太了解黎天了,這般做,當真是不要命了。
“那這個行么?”小玥從懷里摸出一清丹給白婉兒。
“這是……一清丹,哪里來的?”婉兒面露驚訝,于是小玥將窮奇二老、花祖之、一清石林陣的事情講述了一番。
“小玥啊,若非黎天強行壓制一清的這股內(nèi)力,以你的修為已經(jīng)爆體而亡了”云璟擔心的說。
“兄長,這份兇險竟是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了,不是么,這是一清丹可有用啊,婉兒?”
“一清丹,丹中圣藥,可以救治黎宮主。”
“希望他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吧”云璟聞言后,與小玥才稍稍出了一口氣。
“小玥,這一清丹要在他醒來后服用,然后運功化解,方可有用,或許能化解這次兇險。你留在這等他醒來吧。”說完,云璟帶著婉兒先行出去了。
寂靜的房間里,小玥看著黎天面無血色的臉,依舊是極為好看,好似三年前,第一次仔細見他時的樣子,小玥便覺得,怎么有人長得這么好看。她不自覺的握著黎天的手,眼見著紫色血紋的顏色越來越深,已經(jīng)是黑紫色,眼淚也是有些控制不住,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驚雨進來送了兩次飯,都原封不動的拿出去了,房間里燃起了燈,還算明亮,黎天的眼睛微微睜開,指尖微動,牽動了握在手中的小玥。
“你終于醒了。”小玥羞澀的松開手。
看著淚眼汪汪的小玥,黎天也是勉強著坐起來,打趣道“還沒死呢,哭的有些早了。”
“張嘴”黎天不知所以,小玥卻是很快從懷里摸出一清丹,塞進他嘴里。“運功調(diào)息,快點。”
“你給我吃了什么?”
“毒藥,讓你快點死,別浪費了我這一晚上的眼淚。”小玥說著,背過身,抹去眼角的淚水。
“你給我的,就是死了也愿意。”黎天看著自己手臂上黑紫色的血紋,不禁嘆口氣。
“油嘴滑舌”
“小玥,這么晚了,不怕人說男女授受不清,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嗎?”黎天雖然不知道小玥給他吃了什么,但覺得體內(nèi)微微有些暖意,疼痛感有些緩解。
小玥一羞澀,有些嘴笨了起來“那……那是我兄長說的,等你醒了,將一清丹給你服下,要不……誰要等你啊,你快些運功吧。我走了……”說完急匆匆的跑來出去。
“原來是一清丹,真的是為了云璟么,哎……”黎天也是低聲埋怨了一聲,然后坐正身體開始運氣調(diào)息。
夜幕之下,昏暗的山洞中,古榕不時的撫摸著骷髏戒指,面露恨色“這么多人,都殺不了他們么?廢物!”
“使者,別這般說啊,我們黑山可是盡力了的。”魅影依附在一個矮小男人的身邊,腦袋很小,齙牙凸出,容貌丑陋,就是鼠王。
“盡力有何用,黑山可是拿了不少錢,結(jié)果呢。”
“嘻嘻!使者,這幾人若是真這么好殺,也不會請這么多人了,既然是合作,何必這么斤斤計較!”鼠王奸笑著說,“況且,這計劃里,可沒有窮奇二老。枯榮掌也沒來啊。”
“哼!若不是窮一被黎天所殺,我也不會跟你們這群畜生為伍!”奇二還是很不憤的。
“畜生有畜生道兒,一個被云霄子打掉門牙、一個被打斷腿的廢物,以老欺小,不要臉。”鼠王不屑地說。
“你再說一句……”奇二舉起拐杖向鼠王劈來,被魅影一招攔住,推到后面。
“別打了,常青云,你妄自提前了行動計劃,導致枯榮掌他們未能及時趕到,壞了大事。”古榕狠辣的眼光看著常青云。
“這……本以為加劇閔孟兩家的矛盾,沒想到……”常青云按著傷腿,心里也是埋怨凌笑語,擅自安排了閔嬌兒與孟偉的風流一夜。更不清楚是誰將消息迅速的傳播出去,導致刺殺計劃提前,卻慘遭失敗。
“常青云,凌笑語壞了此次計劃,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是”常青云低聲說。
“《八方鑄器普》在哪?”古榕追問著。
“使者,凌笑語我可以不救,但黎天還沒死,《八方鑄器普》我已經(jīng)交出一般,另一半在哪里,也只有我知道。”常青云知曉,若此時交出《八方鑄器普》自己就是一枚棄子,連命都保不住。
“好!此事從長計議。”古榕也是不快,但沒有得到之前,也不便出手。
靜安城的天氣近日多雨,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幾天,街道上的熱鬧也隨之減少,小玥和婉兒坐在馬車上,趕去孟家。
“婉兒,這孟老爺?shù)牟】粗枚嗔耍蛉找呀?jīng)能起身自己喝藥了。”
“是啊,這實病可醫(yī),心病難醫(yī),孟家老母親、幼子去世,財產(chǎn)也是被洗劫一空,也是艱難。
“孟老爺這鐵公雞,如今連毛都沒了。若不是叔安這幾日天天來求著幫忙,兄長才懶得趟這渾水。”小玥頑皮的說。
“小玥,你聽,今日怎么好像還吵起來了?”婉兒和小玥說著話,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孟家門口。
孟偉,作為閔孟兩家仇怨的導火索,作為孟家唯一的長子,從那日起一直跪在孟家祠堂,今日卻與老父親吵了起來。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孟老爺氣的直咳嗽。
“爹,長這么大,我什么都聽你的,為了那塊地,我跟嬌兒打了數(shù)年,嬌兒一個柔弱姑娘,拋頭露面的比武,如今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要去閔家提親。”孟偉跪在孟老爺面前,說的鏗鏘有力。
“那閔老頭,可能把女兒嫁你嗎!還不得要我孟家的命啊!糊涂啊。”孟老爺氣的直跺腳。
“爹,那日我錯了,可這靜安城這些日子風言風語,口水都能淹死人了,以后嬌兒還如何做人啊。不管父親同不同意,我都要去閔家提親。”
“嘿呀!孽障啊……”
“孟老爺?shù)牟偤茫贿m合這么激動。”婉兒和小玥走進來,站在一旁。
“白姑娘、玥姑娘見笑了。犬子家事,管不了咯……”孟老爺氣出了眼淚。
“我們當日進城前,見過孟公子和閔姑娘比武,招招相讓,如今看來,是有些情誼吧。”白婉兒低聲說“我和小玥本不應(yīng)該多嘴,只是孟公子這么堅決,孟老爺何不聽聽呢。”
孟老爺一聽也是,便指指孟偉,“說吧”。
“父親,我們與閔家的紛爭起源于南邊那塊地,我們與閔家都拿到了賀家出賣的地契,賀家只說當時總管拿錯了,辭去了管事的,便說那塊地不要了,我們和閔家為了面子就打了數(shù)年啊,你精打細算可占了便宜?若不是有人趁機做文章,孟家如何遭此劫難啊。”孟偉也是七尺男兒,這般看來,還算是個明白之人。
“孟公子,那塊地,最終可有歸屬?”小玥試探著問。
“玥姑娘,不怕你們笑話,南邊那塊地,賀家送回了兩家的地錢,也揚言不要那塊地了,從此成了無主之地,我們兩家便是打了許多年。”孟偉一五一十的訴說著許多年的苦楚。
“賀家僅用一塊地,就讓閔孟兩家爭了數(shù)年,也當真是有算計的。”小玥聽明白了,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靜安城內(nèi),閔孟兩家之外最大戶的就是賀家,這許多年來,賀家的發(fā)展已然超越兩家,還將獨女嫁給了尹家堡的大公子。禁不住讓人不多想。
“孟公子,這番執(zhí)著于求娶閔姑娘,可因那日之事?一時糊涂,還是本就對閔姑娘有情義啊?”婉兒將話接了過去。
“我……”孟偉有些難為情,孟老爺卻是替他說了出來“這些年,我請了不少人教他武功,也沒見贏過,如今看來,是對他家姑娘有情義啊。”
“不錯,我心悅嬌兒。”孟偉終于勇敢的說了出來,孟老爺也是氣的差點暈過去。“靜安城內(nèi)外,你看上誰不好啊,非得看上那死要面子的閔家的,他家那個老東西,不占便宜就是吃虧,不將孟家算進個底兒掉啊。”
“爹,閔老爺好算計,好面子,您大方嗎!這些年各讓一步,何至于如此,如今那塊地依舊是無主之地,我孟家呢,祖奶奶死了,小弟死了!這代價還不夠嗎!還要繼續(xù)爭下去么!”孟偉熱淚盈眶,事情倒是看的通透,“這一次,有云少主、黎宮主出手援助是恩情,下一次呢,難道真要鬧到不死不休嗎?”
“逆子啊……你全當不為你老子這張臉想想嗎!”孟老爺也是喘著粗氣,婉兒給了一個藥丸,才好一些。
“孟公子是個通透之人,但愿所行之事,發(fā)于心,忠于義,閔家姑娘能如你這般想啊。”
“白姑娘,那閔家的閔嬌兒,幾年前便養(yǎng)著一個漢子,動不動的就弄些江湖中人,就不是個穩(wěn)重的。”孟老爺是傳統(tǒng)之人,怎么也看不上閔嬌兒。
“父親!嬌兒她……還是個姑娘啊,是我,毀了嬌兒的清白。”孟偉有些難以啟齒,卻不得不說。
“這……哎……”孟老爺一聽也是無可奈何。
“孟老爺,此事是閔孟兩家之事,我和婉兒不該多語的,只是孟公子為人持重,敢做敢當,孟家有此子當真是福氣的。”云玥的話,讓孟老爺有些緩過神兒起來,畢竟一直以來,孟偉行事是極為妥善的,這些年也已經(jīng)接手家里管事的差事。
“玥姑娘謬贊了,孟偉向來穩(wěn)重,只是此事執(zhí)拗啊”老人家一聲嘆息。
“孟老爺,孟公子多年來未娶親,想必對閔家姑娘用情深重。”
“不錯,玥姑娘,這些年提親的都讓他打發(fā)了。”老人家若有所思。
“孟老爺,精打細算,可算過閔家只有一個女兒,閔老爺百年后這家產(chǎn)都將由誰打理啊?”云玥這話一說,孟老爺突然坐了起來“自然是閔嬌兒的郎君,這……”
“孟老爺,如今閔家也是重創(chuàng)之時,若是握手言和,不僅成全了孟公子的因緣,閔孟兩家解了夙愿,日后兩家的恢復也多了幫襯不是。”小玥的話,讓孟老爺冷靜了下來。
所謂從商之人,無利不起早,說的極為準確,孟老爺態(tài)度急轉(zhuǎn),差人拿來筆墨紙硯,竟是寫下來一張空頭印信,給了孟偉“兒啊,爹糊涂了,這印信,你送去閔家吧,他們要多少隨他們填寫,我們誠心迎娶閔嬌兒吧,一來,了結(jié)我跟那老頭子的紛爭,二來,就算為了孟家未來吧”。
“玥姑娘一語,醍醐灌頂,老頭子此生只有這一子了,孟家的將來便是他的,愿意賭這一次。”孟老爺恭敬的向云玥行了一個大禮。
“這可使不得,孟老爺。”云玥連忙制止,“不過今日之事已然是我多言,閔家這份求親貼,我和婉兒便多走一遭吧。”孟老爺真是感激不盡。
閔家府內(nèi),一眾青云令的人,都被蒼梧宮的人看守,閔家之人行動也不自由,提心吊膽,閔嬌兒雖然醒了,但如同行尸走肉,整日以淚洗面,茶飯不進。
孟偉帶著一紙空頭印信,鄭重的拜訪閔家求親,對街坊四鄰而言,就如同母雞打鳴一般,傳的沸沸揚揚。孟偉言辭懇切,閔老爺心里也是打鼓。
“孟偉,這印信,你父親可知道?”
“閔叔父,我爹已經(jīng)讓我在祠堂跪了數(shù)日,只求給嬌兒一個說法,兩家相斗多年,人力、物力的損失已經(jīng)不堪計數(shù),暫且不說是何人算計我和嬌兒,做了就是做了,我愿意對嬌兒一生負責,絕不相負,望閔叔父成全。”孟偉言語恰當,閔叔父叫的也是親切,本就為女兒之事心力憔悴,加上孟家在靜安城深耕幾十年,根基尚在,多番盤算下來,這樁婚事,不虧。
“我就這一個女兒,你當真不會虧待嬌兒。”閔老爺追問著。
“絕不會,若嬌兒下嫁于我,必會真心相待,此生絕不納妾。”孟偉情深義重,閔老爺心里也感動了,一來這樁婚事不虧,二來孟偉能真心對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是段好姻緣,三來這幾日風言風語閔嬌兒也難以嫁入好人家了,嫁給孟偉也算是門當戶對,況且這空頭印信,也算是孟家老頭低頭了。
“也好,閔家這般情形我也是自作自受,之前嬌兒心里有別人,你也是知道的。若嬌兒愿意嫁你,我也是同意的。切看她自己吧。”閔老爺邊說邊看著外面蒼梧宮的人,也是無能為力。
孟偉見狀,向云玥兩人行禮求助,“閔老爺,可否見一面閔姑娘啊。”婉兒咨詢著,閔老爺很是配合讓家仆引著去閔嬌兒的房間,云玥走出房外,對看守青云令的黑衣小隊長說了幾句,讓他給黎天帶幾句話,小隊長恭敬的領(lǐng)命后退去,閔老爺也是驚異這年紀輕輕的姑娘怎會讓這些人如此敬重,自己已是幾天沒敢睡好了,宛如刀架在脖子上一般。
細雨綿綿,更顯傷心,閔嬌兒以淚洗面看著窗外,家仆已經(jīng)將二人的來意告知了閔嬌兒,可她還是一動不動看著窗外,心里只有常青云,腦海中全是與他在一起的畫面。
“二位姑娘不必做說客了,我不會嫁給孟偉的。”閔嬌兒還是沒有回頭。
“因為你心里只有常青云。”云玥與婉兒坐下,一語道破。
“你怎么知道?”閔嬌兒梨花帶雨的猛的轉(zhuǎn)過身。
“閔姑娘,常青云不是所托之人,你何必呢。”婉兒溫和的說
“你們不知道他,他是最溫柔之人。我已經(jīng)對不起他,配不上他了。”
“閔姑娘啊,你和常青云相識多年,他可有承諾?”小玥問道
“當然,他是個極好的人”
“那他可有兌現(xiàn)過。”小玥繼續(xù)追問
閔嬌兒剛要開口,卻回想一番,從未履行,凡事都在以后,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一時被問住了。
“你府上前些日子可是來了一位凌笑語姑娘?”
“是的,青云說是他表妹。難道……”閔嬌兒察覺到不對勁,常青云確實對凌笑語親切許多。
“常青云叛逃蒼梧宮,暗中讓癡情的凌笑語為他盜取蒼梧宮寶物不說,數(shù)日前,我們進城,遇見常青云讓凌笑語以身犯險,引出蒼梧宮的人,這樣的人,可是姑娘喜歡的。”
“玥姑娘,不會的,青云說蒼梧宮主殺人如麻……青云他不是這樣的人”閔嬌兒一時無法接受。
“蒼梧宮主,處事公正,除惡揚善,所殺之人皆是罪大惡極,為何要追殺他,況且這蒼梧宮的人看守青云令多日,可曾殺了閔府的一只雞么?”云玥繼續(xù)說,婉兒聽著云玥表揚黎天禁不住笑笑。
“未曾”閔嬌兒細細想來,與常青云的種種如水中云月,她也曾想過常青云是什么樣的人,從未看透過,反而孟偉極為熟悉,是個言出必行之人。
“姑娘,一個心思險惡,玩弄人心,一個心思赤城,一心相守,閔姑娘可要衡量好,再有一句,如今靜安城內(nèi)風言風語之時,孟偉愿意承擔一切,迎娶閔姑娘,這份情誼,閔姑娘從未察覺嗎?”婉兒在一旁問道。
“怎會不知,孟偉是個值得托付之人。只是我……”閔嬌兒嘆息著
“閔姑娘,今日我和婉兒前來,不為強迫你的答復,過往一切皆如云煙,往后的日子是向前哭著活,還是向后經(jīng)營,全憑姑娘自己,我們先行告辭了。”云玥站起身來。閔嬌兒也禮貌的送出門外,見著門外的青云令以及蒼梧宮人均已撤走,心中滿是感激。
“多謝二位姑娘。”
三日之后,靜安城又一則新聞風靡全城,有的說孟家長子為了閔家姑娘不惜傾家蕩產(chǎn),有的說孟家公子對閔家姑娘用情至深,此生只娶閔家姑娘,…………多日前的風言風語,道德標尺,如幾日來的小雨,稀稀疏疏的散去了。
蒼梧宮別苑內(nèi),幾份喜帖壓在桌上,正是閔孟兩家的喜宴,定在今晚,孟偉知曉云霄閣少主、蒼梧宮的宮主身份,怕是不喜熱鬧,便將喜宴的宴席照樣送來幾桌,兩家的老頭子覺得擇日不如撞日,日子拉扯時間長了,恐生變故,還是成親要緊。
“這孟家喜宴,用的也是宴喜樓的大廚,還挺好吃的。”小玥挨個品嘗著。
“小妹啊,你這吃相當真是不好看的。”云璟笑著說,回頭就夾菜給白婉兒。
“哎,兄長,你把好吃的都給婉兒夾去了,婉兒自然就不用了,還嫌棄我吃相難看。”
“也不知道有些人把小玥愛吃的菜都擺在面前了,你不還是這個吃相么。”云璟繼續(xù)說
“我……”小玥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黎天,手中一杯酒,飄飄灑灑的飲下。
“小玥當日在閔孟兩家,真是說的好。”婉兒高興的說著,“那兩家老爺子啊,真是一肚子算計。”
“哈哈,那得謝謝黎天撤走了蒼梧宮的人。”小玥說著以茶代酒,向黎天比劃了一下。
“下次不用帶話給我,你說就行。”
“那不太好吧,我一個云霄閣的大小姐,向他們發(fā)號施令的,不像話。”
“小妹,那你對他們宮主說話,怎么從不客氣啊。”
“兄長……我哪有啊”
“云璟,這不都是沾了你的光么,從三年前是,現(xiàn)在依舊是……”黎天應(yīng)和著。
“也是,三年前為了定神,小妹闖了瓊玲塔,這一次呢,小妹又送來一清丹,這些好事兒怎么沒給兄長啊。”云璟故意刺激小玥。
“兄長,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呢。”小玥也是心里不自覺的緊張,偷瞄一眼黎天,都覺得臉紅。
“云璟,你看小玥的臉怎么紅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白婉兒故意逗小玥。
“沒有……我就是吃的太快了。”小玥裝作不經(jīng)意的看看黎天,又裝作若無其事,心里慌張。
“婉兒,也吃的差不多了,黎天的別苑很是講究的,我?guī)闳プ咦摺!闭f罷,拉著白婉兒的手離去了。
留下云玥和黎天兩人,更是尷尬,小玥心中暗自喊著,兄長啊,快回來。可黎天還是一副飄飄灑灑的樣子。
“小玥,為何最近總是躲著我。”黎天很隨意的問著。
“沒有啊,最近跟婉兒去孟家,婉兒一個人去,兄長不放心,我就陪著去了,邱東老二、老三都不是我的對手呢。”小玥故作輕松的說。
“那是云璟打的他們就剩一口氣了。”
“那日煙霞劍出鞘,小玥還是拿起劍了。”黎天看著小玥。
“嗯,有何稀奇的,三年前為你取定神丹,就拿起劍了。”小玥嘆口氣。
“為我?”黎天故意湊近小玥。
“你說呢……”小玥回頭間,剛好貼近黎天英俊的面孔,幾乎鼻尖都碰上了。小玥的心差點跳出來,一個緊張,從凳子上掉下來,摔了一跤。
“這什么凳子啊,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先回房間了。”小玥慌張的起身,扭頭就走,黎天哪里能讓她自己走。
“我送你”
“不用,你傷勢初愈,還是少飲酒,早些回去休息吧。”小玥加快了腳步
“小玥,你很著急嗎?”黎天看著小玥急匆匆躲避的樣子,確是故意跟著。
“嗯,有些著急”
“不是為了躲我么?”黎天笑盈盈的說著。
“我……何必躲著你,我就是累了。”小玥心里不知道為什么這般緊張。
“既然不是,我就送你一程。”黎天伸手摟住小玥的腰,飛了出去“這路我熟悉些,送你剛好。”
“你……”小玥緊靠在黎天是懷里,心里緊張之余,卻好似有些溫暖的。
“這好像不是回房間的路呀……”小玥反應(yīng)過來。
“別動”黎天帶著小玥落在遠處林間木屋,周邊的花,多還是綻放著,木屋周圍伴著花香,木屋位于高處,有兩層樓梯,只是黎天直接落在里面,省去些時間,不遠處,無數(shù)個亮晶晶的小綠點,飛來飛去,那是“螢火蟲嗎?”
“嗯,你的飛花針呢?”黎天向小雨要了一枚飛花針,向草叢間扔去,然后數(shù)不盡的螢火蟲,瑩瑩飛出,宛若一道翠綠色的銀河,伴著百花,黎天拉著小玥飛下,站在這銀河中,小玥開心極了,她在北方長大,還從未見過這般景象,還是第一次見螢火蟲。
“啊……耗子……”原本美麗的氛圍竟被一只臭老鼠打亂了。
“看來鼠王還沒有離開。”說話見,指尖一彈,臭老鼠倒?jié)L而去,然后體內(nèi)一道內(nèi)力涌出,四周樹葉、花瓣飄落,可遠處這道內(nèi)力擊殺的是確是一群正在靠近的不速之客。
這般蓬勃的內(nèi)力散出,鼠王不敢輕舉妄動,“他竟然沒受傷?走!”。
“小玥……”黎天輕聲喊著
“大老鼠……”小玥從小就怕老鼠,不自覺的跳上黎天的后背,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沒有老鼠了,你看看……”小玥把頭從黎天的肩膀上緩緩抬起,花瓣與樹葉繽紛飄落,銀河已經(jīng)散去,但還隱隱散發(fā)著光芒。“好漂亮啊……”情不自禁的陶醉了些許。
黎天便是背著她,徜徉在落花繽紛中,緩緩的走回了空中木屋。小玥東指指,西指指,這花怎么和北方的不一樣,那樹也不一樣,如同剛進城的孩子,沒出過牛肉丸子一般。
“小玥,你何時下來啊”黎天背著小玥,回了木房子。
“哦……”小玥全然忘了自己一直趴在黎天的身上。
“這里可真好看啊……”小玥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
“你上次喝醉了,也說我很好看的,是么?”黎天站在身邊
“我……不記得了?酒后之言,哪能當真是不是?”
“不是酒后吐真言嗎?”
“不是”
“那花祖之好看么?”黎天追問著。
“沒你好看”順嘴一句,竟是說出了真心話,臉又紅了起來。
“這次你可沒喝酒。”黎天笑了起來。
“你能不能別總問我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弄得人家心里慌亂。”小玥皺著眉頭。
“當真慌亂嗎?”黎天上前走近一步。
“嗯,我……我們回去吧。哈……”小玥卻是向后倒退一步。
“那就再亂一些吧……”說著,黎天將小玥拉入懷里,吻住她的紅唇,小玥被嚇了一跳,想要掙扎,手不停的要推開他,卻在他的懷里無處掙脫,或許是夜色微涼,讓她在黎天的懷里感到溫暖,又或許是她心里那團火燃燒了起來,讓她陶醉在夜色下,不想再掙扎了,小玥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感受著從未有過的甜蜜。
黎天緩緩睜開眼睛,“還要躲著我么?”
小玥喘著粗氣,從臉頰紅到了脖子,“你這是欺負人,我回去找兄長。”
“小玥,云璟跟白姑娘可是好著呢,你去豈不多余嗎,還是在我身邊吧。”
“黎天,你個蒼梧宮的宮主,怎么這么無賴。”
“那就再無賴些也行”說著又一次把小玥拉近,吻了下去,只是這一次,小玥沒有那般掙扎,反而任由他輕柔的吻著。或許是黎天的霸道讓她無法逃避,亦或是自己已經(jīng)不想逃避了,小玥心里反而輕松了許多。
回去的路上,小玥任由黎天拉著自己的手,聊著那日孟偉所說的那塊地的緣由。“黎天,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上,賀家不簡單。”
“真是聰明。所以你不僅見不得孟偉深情難付,還給賀家擺了一道。”黎天對著小玥從來都是笑盈盈的。
“擺一道,不好說,至少,閔孟兩家聯(lián)姻,靜安城的賀家也難以做到一家獨大了。”
“小玥,驚雨查清了一件事,當日孟偉和閔嬌兒的事情,是凌笑語安排的,但散播出去的人,不是凌笑語。”
“凌笑語,一個女子怎么做出這么狠毒的事情,毀人清白啊,太可怕了”云玥停了停腳步“可不是她宣揚出去的,又會是誰呢?”兩個人牽著手,聊著近日發(fā)生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回到主院,本要送小玥回房間的,中途碰見驚雨,一同去了中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