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欄瓦片的閣樓上,酒香深遠(yuǎn),連續(xù)四層,不管是散桌還是雅間,已經(jīng)爆滿,店小二熱情的穿梭在樓上樓下每個角落,掌柜的也是堆滿了微笑,說著一串又一串的富貴吉祥話,目光卻時不時的掃著頂樓深處的幽蘭雅間,看著店小二忙不過來,趕忙幫著將酒水送上去。
“客官,您的酒水!”掌柜的手法利落的倒上酒,又引著后面跟上的小二,將菜肴擺放整齊。
“青花露,還是谷掌柜這里最是地道。”
谷掌柜使了個眼色,小二退去將房門合攏,“公子最會品酒,可品得出有什么不一樣?”
“二十年的老酒中加了梅子香,爽口清甜了些。”
“不過是一點點,還是瞞不住公子哦。”谷掌柜的笑容自然了許多。
“酒錢花的多了,嘴呢也就吊嘍。畢竟這谷雨樓的上等酒,千金難求啊。”
“哎?話可不能這么說,千里馬常有,伯樂難尋,沒有公子,我這個釀酒的小作坊早就沒嘍”
“那谷掌柜今日算我便宜些?”
“那今年的分紅能否多給我些?”
“哈哈哈……算盤精算盤精真不是白叫的,自從摸起來算盤啊,總要跟我討些好處。”
“人之常情嘛,有錢能使鬼推磨,誰還嫌棄錢賺得多,是不是?”
“那就說說這推磨的鬼吧。”
谷掌柜邊說邊甄滿一杯,輕輕放下酒壺:“有人押了一百萬兩黃金在朱玉臺,要一樣?xùn)|西。”
“褐心散”
“不錯,公子知道?”
“知道,看來這出錢的人是個熟人啊,在這里做起了交易。雖然銷毀了不少,但褐墨雙蛇積存量大,想要全部銷毀需要些時間。”
“銷毀就好啊,即便流通到這里,也是禍害啊。”谷掌柜砸吧砸吧嘴,自然知道這東西害人不淺。
“谷掌柜,瀟湘雅閣為何閉館了?這才是您通知我來的正事吧。”
“不錯,冥姬殺了卿二娘后叛逃,還帶走了玲花印,此后瀟湘雅閣一切消息全部斷了。”
“哎……瀟湘雅閣、朱玉臺、聚福莊向來是三足鼎立,卿二娘被殺,瀟湘雅閣閉館,朱玉臺做著千金買賣,聚福莊可不會只看熱鬧,是不是想切一塊瀟湘雅閣的勢力了?”
“公子說的極是,冥姬在鬼市失蹤后,聚福莊第二日便上門要債,說是籌建之初借款數(shù)十萬兩,利息及高,十年還清,且不說有沒有這個借條,卿二娘沒了,冥姬沒了,連安清掌事也不知道,可陷入僵持之時,賬房管事木庭竟然拿出了那張借條的原件,安清掌事無法申辯,只能與聚福莊的二莊主何福安推了十日還,還不上便將鬼市西街的十間鋪面抵押給何福安。”
“安清不是吃虧的人,可還有其他的事情,迫使他拿出十間鋪子做抵押?”
“因為朱玉臺的陸昊同時也帶了人圍困瀟湘雅閣,理由是冥姬勾引二公子陸羽,盜走了朱玉臺的麒麟牙,逼著瀟湘雅閣交出麒麟牙。當(dāng)時的情形,安清只好以十日為期,一邊答應(yīng)籌措資金安撫何福安,一邊查明麒麟牙,給陸昊一個交代。”
“幽冥殺手可出現(xiàn)過?”
“沒有”
“可惜了,冥姬一向冷艷還是過不去一個情字。”
“公子還是相信冥姬嗎?瀟湘雅閣怕是難以保住了。”谷掌柜說話間,店小二送來一道糕點,中間是一抹紅心,谷掌柜抽出來一張字條,遞給公子,寫著“什錦坊,木庭。”谷掌柜繼續(xù)說道:“瀟湘雅閣閉館后分成兩派,安清主張查清此事,木庭卻是說著許多冥姬與陸羽暗相幽會的事情,坐實了冥姬私通的事情。”
“沒事,沒有玲花印,瀟湘雅閣誰也坐不上第一把交椅,瀟湘雅閣的產(chǎn)業(yè)任何人也動不了,即便是安清答應(yīng)的那十間鋪子,想要拿走,也得付出些的代價,這鬼市不就看誰打的過誰,誰豁得出去,何福安還算識時務(wù),把安清逼急了,怕是夜里就切了他下面的祖宗。安清應(yīng)該是查到了木庭的把柄,驚雨,你去看看吧。”
“是”
“回來”谷掌柜拉住驚雨,“二十年的青花露,公子付賬,喝一杯再走。”將酒杯遞給驚雨,笑盈盈的驚雨一飲而盡,“哎呀……宮主啊,哪里清甜啊,辣……”覺得臉有些熱,還是匆匆的辦事去了。
“谷掌柜,木庭勾結(jié)何福安的事情不過是為了財,就不是什么大事,麒麟牙被盜,朱玉臺不會善罷甘休,加上現(xiàn)在還有個大買主看熱鬧。要的可不僅是褐心散,還有冥姬掌握的信息。”
谷掌柜嘆口氣,“可我已經(jīng)找遍了鬼市,都沒有冥姬和陸羽的蹤跡。”
“冥姬應(yīng)該不在鬼市了,不過解鈴還須系鈴人,冥姬若真是要叛變,拿著玲花印坐上瀟湘雅閣第一把交椅,就必須回來,若是朱玉臺自導(dǎo)自演這么一出麒麟牙被盜的戲碼,為了削弱瀟湘雅閣,也會將冥姬押回來,不出兩日就會有結(jié)果,我們就在這等吧。”
谷掌柜撓撓頭,“就這么等么?公子,安清可不是冥姬,只怕壓不住許久吧。”
“谷掌柜,你要沒事干,干點別的也行,來……”只見谷掌柜笑破了肚皮,連連叫好。“我這就去辦。”
“云璟啊,有人打褐心散的注意,我應(yīng)該晚些離開的,小玥啊小玥,切要留在云璟身邊才好。”黎天低聲的念叨著。
“哈欠”小玥一個又一個的打噴嚏,宋止開著玩笑說:“大小姐,這才出來兩日,少主就念叨你了。”
“想多了,兄長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關(guān)心婉兒呢,應(yīng)該是家里的母親大人想我了,還差不多。”
“也對,不過,小姐啊,這葉青山在路北州轉(zhuǎn)了一圈了,油滑的像個泥鰍。”
“他在等接頭的,正如兄長猜測的,怕是要去那個方向了,我們今晚住佳音客棧天字號房。”
“是,那邊好像打起來了。”宋止看著不遠(yuǎn)處,一群身著青衣的人正圍著一名男子,看樣子已經(jīng)受了重傷,奮力的抵抗著。
“宋止啊,那受傷的衣著是不是跟驚雨、驚雷的有點像?去看看。”小玥加快了腳步。
宋止帶著幾名弟子也是迅速跟了過去,“是驚春,黎公子的護(hù)衛(wèi)之一。”
“難道黎天出事了?”小玥心中疑慮,“不可能啊,他走的時候挺好的呀。”不管了,先救人再說,催動風(fēng)行訣,手出飛花針,很快逼退了青衣人。
“宋止,把這個給他服下去。”小玥從懷里摸出婉兒怕她受傷,為她準(zhǔn)備的藥丸。
宋止接過來“可是大小姐,這是白姑娘給你準(zhǔn)備的。說是很珍貴的。”
小玥一巴掌拍在宋止腦袋上,“不能盼點好的么,本小姐用不上,再說了,再貴也沒有人命金貴,快給他服下去。”
驚春服下藥丸,被宋止背到佳音客棧,昏迷了許久才醒過來。“宋止,云少主可在這里?”
“少主不在,這是我家大小姐,我們辦事途徑這里?”宋止問道
“大小姐好,在下驚春是……”
“黎公子的護(hù)衛(wèi)”宋止向驚春使個眼色,讓驚春有些摸不著頭腦。
“擠眉弄眼的做什么”小玥瞪了一眼宋止,走近說道:“黎天在這附近嗎?”
驚春一眼便看到小玥手上的紫玉龍環(huán),恭敬的說道:“回大小姐,屬下從薊北州來尋我家公子的。并未與他在一起。”
宋止看得出小玥是松了一口氣,“大小姐,驚春傷的不輕,需要盡快找郎中。可我們還要跟著葉青山。”
小玥想了想說道:“驚春,路北州有蒼梧宮的別苑,我去過一次,可葉青山手中有褐心散,我不能讓這東西流通出去,實在不能親自送你,你留在這里,只怕那群青衣人還會回來,此時你已經(jīng)醒了,能否為我閣中弟子指路,送你回去。”
“不……不,大小姐,您救命之人,屬下已經(jīng)感激不盡,更不敢勞煩大小姐親自相送,我家公子此行路北州也是為了褐心散,危害屬下清楚,絕不敢耽誤大事,葉青山是個亡命徒,大小姐不必命人送我回別苑了,護(hù)好您的周全才是。”
“不必多言,誰的命都重要,宋止,去安排一輛馬車,命其他弟子護(hù)送驚春回蒼梧宮的別苑,不容有失。”
“這……大小姐,驚春受之有愧啊。”
“行了,驚春,你這口氣,好不容易吊住了,聽大小姐安排吧。”宋止辦事很利落,安排好了馬車,命弟子將驚春護(hù)送離開。
“老大,這丫頭來頭不小啊,跟了我們兩天了,好不容易甩掉了,竟然在這等著我們呢,怎么辦?”留香酒樓的二樓北側(cè)房間窗戶露著一個縫,窺探著對面佳音客棧一層窗邊的位置,靜靜品茶的小玥。
“那一手飛花針,就能看出此人在云霄閣的地位不會低。不過,我們的買家快到了,等。”葉青山是忙命之徒,卻也不想白白把命搭進(jìn)去。
“大小姐,你這么坐在這,不怕對面的葉青山看著你就跑嗎?”宋止靠在一邊坐下來。
“我故意的,若是他真要跑何必在這路北州轉(zhuǎn)圈,不過是障眼法,今日他不跑了,說明他的買家要來了。”小玥招招手,掌柜的緊忙跑過來:“大小姐,什么事兒,您直說。”
小玥嘆口氣,向?qū)γ媸沽藗€眼色,“掌柜的,去鬼市是不是要引路的。”
宋止一口茶嗆了嗓子:“大小姐,你可是答應(yīng)過少主的。”
“是啊,大小姐,您還是別為難我了。”掌柜的也不敢多言。
“事情也得分個輕重緩急,今日來與葉青山碰頭的怕是來頭不小,別墨跡,趕緊說。”小玥厲聲說道
“大小姐說的對,進(jìn)入鬼市,確實需要引路牌。”
小玥繼續(xù)問:“好好給我說說這鬼市。我兄長那里,我自會解釋。”
掌柜的無奈,也只好一一道來:“這路北州除了匯集藥材集散之地,還藏著一處特殊的區(qū)域,里面的賭坊不限制任何賭注,青樓鶯歌燕舞是艷香樓的數(shù)倍,那里也是殺手集散之地,平日里見不得光的交易,在那里都是微不足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見不到的,且不說江南、中州、北境,西域、草原、域外的不少稀奇珍寶都能在鬼市找到,還是中州最大的消息集散中心。”
“是個魚龍混雜之地。”小玥嘆口氣,繼續(xù)聽著掌柜的講:“鬼市盤根錯節(jié)與外面的門派、世家多是有著復(fù)雜的關(guān)聯(lián),但有一條規(guī)矩,凡入鬼市者,皆無身份。所以那些關(guān)系都是暗地里的,還有就是鬼市中散戶、殺手、哪個買賣人都不簡單,地位最高的是瀟湘雅閣、朱玉臺、聚福莊,朱玉臺是最大的賭坊,沒有什么不能賭的,沒有什么不能交易的,只要有人出錢,朱玉臺宣榜,自然有人接下生意。聚福莊則是最大的錢莊,什么來路的錢都能洗干凈了。瀟湘雅閣的生意是遍地開花,行行都有,跟聚福莊、朱玉臺三足鼎立。”
小玥琢磨著掌柜的介紹,“那看來葉青山的買主應(yīng)該是朱玉臺上的發(fā)榜人。”
“多半是。不過,瀟湘雅閣前些日子出了變故,傳言第一把交椅的當(dāng)家人卿二娘被冥姬所殺,帶著玲花印叛逃。瀟湘雅閣的地位怕是不保了。”
“掌柜的,這冥姬是什么人?敢對瀟湘雅閣的當(dāng)家人動手。”
“哎呦,大小姐,卿二娘身邊的左右手,一個是安清掌事,一個是冥姬,據(jù)說,那冥姬可是瀟湘雅閣殺手組織幽冥的掌事,暗夜中的幽靈。她要殺的人,就沒有活過日出的。”
“這么厲害!”小玥聽著對冥姬更是好奇了。不過還是沒忘了盯著葉青山的事兒。
說話間,一輛豪華的馬車駛來,身后跟著五六個騎馬的,只是那馬蹄聲響外,摻雜著鎖鏈的聲音,小玥好奇的向外看去,當(dāng)那馬車停在對面,一個衣著冷紫色華麗長袍的男子,容貌俊朗,在下人的恭敬下,款款而下,“看好這個女人。”轉(zhuǎn)頭便是笑著徑直進(jìn)了留香酒樓。
“陸羽”掌柜的脫口而出,“這是朱玉臺二公子陸羽。是一個博學(xué)多知的公子哥。”
小玥看著那馬車后面拖著的拖鏈,被人從馬車上卸下來,露出一個女子手腳戴著很粗的鐐銬,衣衫襤褸,在馬車的拖拽下,遍體鱗傷。“掌柜的,這就是你說的公子哥,對個姑娘這樣,太過殘忍了些。”
“大小姐啊,莫要多管閑事,二公子抓的人必有原因,還是等少主來了再說。”
小玥心想著,兄長什么時候來,我也不知道,“把你的引路牌給我,不許說不。后果我自己承擔(dān)。”
掌柜的無可奈何的交出引路牌。當(dāng)小玥接過引路牌的剎那,正好與那被鎖住的女子目光交錯,眼神中,似乎很不懈,又似乎很冷漠。
那女子看著很單薄,似乎禁不住那重重的鐐銬,妝容雖然已經(jīng)模糊,臟兮兮的,可額中的花鈿還在,平日里應(yīng)該也是注重妝容之人。看著一群男人對她拳打腳踢,將食物仍在地上,像喂狗一樣嘲笑喝令她吃下去。女子狠狠的盯著這群人,心里卻是恨到了極點,她恨死了自己有眼無珠,相信了陸羽的甜言蜜語,恨自己愚蠢,想要跟他遠(yuǎn)走他鄉(xiāng),落入了圈套,害死了二娘。
“吃不吃!”一名男子狠狠的將冥姬的頭按在地上,逼她吃下去。
“什么人多管閑事!”一根筷子極其精準(zhǔn)的打在他的手腕,男子被迫松開手。
“女人是要疼的,不是折磨的。若有一日你的妻子、孩子、家人受到這般侮辱,你可還能笑得出來。”小玥將自己的斗篷披在冥姬的身上,輕輕扶起來,看著手腳已經(jīng)被磨破了。
“你休要咒我!”男子氣憤的說著。剛剛那一下,手腕處還在抽筋,也不敢輕舉妄動。
“將心比心,積點德吧。”小玥將冥姬扶到桌上,“小二,上一桌好的,給這位姑娘。”
冥姬面無表情,神色冷漠“姑娘可要我辦什么事?”
“不需要”
“那姑娘可需要殺人么?”
“也不需要”
“那姑娘可是來我這要消息的。”冥姬一連串幾個問題,令小玥禁不住笑了“不需要,姑娘你這幾個問題呢,說明你是個專業(yè)的殺手,但前提,你也是個姑娘啊,人活在世上,怎么能這般被侮辱,不是么。”
這一瞬間,冥姬的眼睛濕潤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陸羽安排的又一個騙局,騙取風(fēng)雨樓在鬼市的暗線布局。可心里卻是溫暖的。
旁邊的男子,圍過來說道:“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管閑事也不掂量掂量。”
“她什么身份不重要,此時她只是一個受苦的姑娘,能不能管,可以試試!”小玥的面色嚴(yán)肅了許多。
“姑娘善心,我心領(lǐng)了,我有眼無珠、錯付于人,這是我的報應(yīng),請姑娘離開吧。”
小玥看著女子的堅持,沒有再說什么,“保重”,轉(zhuǎn)身便帶著宋止向著鬼市而去。
或許是樓下的嘈雜聲,驚動了陸羽,走下樓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回二公子,是個多管閑事的女子,去鬼市的方向了。”
陸羽看看冥姬身上的斗篷,價格不菲,又看看一桌子飯菜,坐下來“冥姬,別浪費了人家的一番好意,想吃便吃吧。”
冥姬扭過頭,不想看陸羽虛偽的嘴臉。陸羽也不惱怒,輕輕的說著“冥姬,以往咱們倆不是有說不完的話么?女人還真是善變。”
“陸羽,別假惺惺了。你要的東西我沒有。”
“哈哈哈,冥姬啊咱們倆好一場,就不能真心相待么?江湖傳聞風(fēng)雨樓是個神秘的消息組織,遍布中原,鬼市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吧。”
冥姬只是嘲諷的回答道:“那千金臺是不是也是風(fēng)雨樓的一環(huán)啊?”
“啊!”冥姬的話語剛落,便被陸羽一巴掌從凳子上打了下來,嘴角也流血了,冥姬捂著臉,憎恨的怒視著陸羽。
“冥姬,不要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何福全那兄弟幾個是鉆進(jìn)錢眼兒里的,可沒有什么腦子,能做到滴水不漏的,也就只有瀟湘雅閣。一家賺錢有什么意思,不如合作一下,這年頭啊,消息這東西有的是人要,你怎么就想不開。”陸羽趾高氣昂的樣子,讓冥姬更加惡心。
“真是好笑,陸羽,你整日里說何家鉆進(jìn)錢眼兒里,一身銅臭氣,你是看中了錢?還是投奔新的東家?想要混出這鬼市,一飛登天,總要有些籌碼的,可惜了,殺人我在行,你要的我不知道!”
被戳穿了寓意的陸羽,目光狠毒的盯著冥姬,手中握緊了拳頭,“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冥姬嘲諷的笑著“好呀……那你最好現(xiàn)在就殺了我。”
陸羽蹲下身,捏著冥姬的下顎,疼的冥姬表情很痛苦,“我怎么舍得現(xiàn)在殺你?幽冥,竟然一個也沒出現(xiàn)營救你,瀟湘雅閣要等到什么時候?”
“你無恥!”冥姬知道陸羽這么做是為了吸引安清派人營救自己,借機除掉瀟湘雅閣的殺手組織,雖然自己被抓前已經(jīng)留下口令,幽冥潛水,卻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住。
陸羽起身整理自己的華服,看著貼身的護(hù)衛(wèi)豐虎走下樓,“清理干凈了?”
“公子放心,沒有留下活口。”
陸羽嘴角微微揚起,“回去吧,別讓買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