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洛凡想說的其他話提到一半，又重新都咽了回去。

黑袍人戰敗之后識趣到過分，已經能提前搶答洛凡的意圖了

都不用洛凡多說什么，黑袍人將他和神秘勢力接觸的全過程事無巨細的全吐了出來。

可即便如此，洛凡的神色卻并沒有獲得舒展。

因為黑袍人所知道的事情也十分有限，從他與神秘勢力的偶遇開始，幾乎所有的接觸都是神秘勢力主動來接觸黑袍人的。

黑袍人像是一個享受生活的廢物，單方面地接受神秘勢力的安排。

良久后，黑袍人徹底被洛凡榨干，再也吐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洛凡，希望他能夠放自己一馬。

畢竟在洛凡面前，反抗是反抗不了的。

在黑袍人透露的有價值的信息中，他們所在的勢力被稱為‘秘宗’，那是個制度嚴密勢力龐大，還有著不傳秘法的勢力。

黑袍人在其中屬于外圍成員，為他們具體操辦某一類或者某一項事情，不需要知其所以然，只要埋頭辦事就好。

而和他聯系的人被稱為使者，他們負責游走在斗羅大陸中合縱聯合各方，挑選著辦事的外圍成員，并負責他們的考核評價，喂馬兒吃草。

這些都是使者為了忽悠黑袍人，而講述他們曾于皇室宗門等勢力的事跡透露出來的，黑袍人將種種信息加以整合后，通通說給了洛凡。

洛凡托著下巴，這個使者洛凡聽起來很像是當初的那個差點團滅在哭面鬼花手中的小隊所遇見的那人。

如此看來，他們這群被稱為使者的人，才是能夠接觸秘宗最底層的人。

而且，秘宗？

洛凡只聽這個名字聯想不出來任何東西，這兩個字與他們半朽世界的標志也毫無意義上的關聯，看來這就是那個勢力隨便起的名字。

也許在密宗的核心層，才有著代表他們真實身份的信息。

洛凡在沉思，黑袍人說完之后也在眼巴巴等著他的判決，場面寧靜了下來。

洛凡回過神來，低頭睥睨著匍匐在地的黑袍人，突然不屑地冷笑一聲。

“你真的相信世間有人會那么好心，就單憑一個類似養豬的豬倌角色，就能將超越魂師體系的力量賜予你？”

黑袍人頓時不服氣了，他雖然敗于了洛凡，但士可殺，洛凡不能侮辱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密宗！

“那當然了！我的力量可是實打實的，若不是遇見了你，就算是六環之上的魂師我也不懼！”

黑袍人不忿地說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開口詢問洛凡。

“你能這么輕松的破開的法術，施展出變態般的能力，那三個魂環武魂也是演示吧？”

“我從未見過這么離譜的魂環配比，但是即便是千、萬年的魂環魂技，也施展不出閣下的威力效果！”

黑袍人越想越確定，直接篤定地說。

“你也是修行的非魂師體系？”

還是比他高深的核心體系，就如同密宗之中的高層一樣。

洛凡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而是繼續延續他之前的話題，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確定？”

“那么，你再施展一下你所謂的真實的能力如何？”

黑袍人當即抬手，一股幽幽的黑氣纏繞在手掌中，卻無法再往下一步。

他突然想起來了，他的旗子已經被洛凡破掉并且收走到了奇怪的地方。

“不行，我現在無法施法！我的‘法引’被你破掉了！”

‘法引’是秘宗使者給予黑袍人修行另一套體系的核心，它就是類似魂師武魂的東西，沒有它，黑袍人就不能施展法術。

洛凡無奈搖搖頭，這人都快要忽悠瘸了，世間哪有離了外物就成了廢物的修行體系？

這也不怪黑袍人無知，他的知識局限于這片世界，根本沒有對于修真文明的認知。

即便他接受了擁有其他修行體系的認知，一切的解釋權也都在別人手中，只要略微修飾一下，就能讓黑袍人深信不疑。

“你說這個東西？”

洛凡重新將那個殘破的棋子取了出來，拿著傷痕累累的旗桿，晃動上面撕成一條條的碎布。

黑袍人心疼的眼珠都要凸出來了，他多么想沖上去一把將它奪走，阻止洛凡嘲諷和暴殄天物的行為。

但奈何他打不過。

所以只能忍著。

“你總說你獲得的力量是超越魂師體系的，但武魂與魂師密不可分，最起碼是屬于自己的內在……”

洛凡直接挑明：“而這個旗子卻是實打實的外物，一旦被人摧毀或者單純的被奪走偷走，你的一切力量都會化為烏有！”

“這種力量真的是‘實打實的’、‘更高等的’？”

“若是單論威力的話，斗羅大陸中還有稀有的一類器具‘魂導器’，它們也能讓魂師發揮出超越自身的能力！”

洛凡空靈澄澈的雙眸直視黑袍人的雙眼，讓他恍惚間不敢直視。

黑袍人一愣，被說得啞口無言。

他不是蠢笨之人，既然能接受兩個不同體系，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對于修行最基本的認知。

洛凡說的好像對啊！

如果超越魂師的體系真的是就像他的旗子這樣的話，那到底是他的修為還是旗子的修為？

而且，洛凡施展的那種神秘莫測的力量，根本看不見任何一絲外物的痕跡。

難道他被人騙了？

黑袍人總感覺自己有種吃了大虧，但卻怎么都說不上來，臉色都憋得難看了。

他看不出來，洛凡卻看得分明。

“世間還有這么傻的人，不但任勞任怨地供人差使，所獲得的報酬還是給他人煉器，自己一無所有竟然還樂在其中感恩戴德……”

洛凡一臉憐憫，嘖嘖稱奇。

黑袍人頓時有種脫了褲子放屁的感覺，一切豁然開朗、念頭通達，都舒暢了。

對，就是這個感覺！

黑袍人明白過來后，卻也沒有懊悔和激動，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你所說的或許是對的。”

“但你對我說這么多，是想要干什么？”

洛凡點點頭，他確實不是個蠢人，否則他也不會接受自己認知以外的事物。

“勸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