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經(jīng)人苦
- 聊齋仙官:我有一座長生福地
- 青云在下
- 2446字
- 2023-03-26 00:03:08
此時此刻,回春堂。
兩開門的廂房內(nèi),劉寶龍和夫人寧氏正吃著美味早茶,身旁站著兩個丫鬟服侍周到。
寧氏如今雖已有四十多歲,但保養(yǎng)的甚好,若不去看眼角和脖子上的皺紋,這小臉跟二十出頭的妙齡女子相差無幾,其頭發(fā)高高盤起,上戴一根玉簪,顯得端莊美淑,氣質(zhì)典雅。
這正是:徐娘半老風(fēng)姿綽,曼妙身姿水蜜桃。
“小翠,今兒外面是怎么了,又是敲鑼打鼓又是放炮喧鬧?”
“回夫人的話,奴婢早間在廚房聽護(hù)院說,咱永寧郡好像出了位狀元郎!”
此話一出,當(dāng)即引起寧氏的驚訝:“哦!竟有這回事?”緊接著又轉(zhuǎn)頭對身旁的夫君劉寶龍道:“要不我們也去拜訪拜訪?”
劉寶龍擺擺手,一副深諳世事的樣子:“若真是狀元郎,卻也不必如此上趕。”
寧氏沒聽懂其意思,不解問道:“這是何故?”
對方答曰:“這狀元郎哪個不是文曲下凡?整三年取天下才子唯此一人,將來個個都要在京城做大事,今番榮歸故里不過是一陣風(fēng),過些時日就要回敘京城任職,倒也和永寧郡沒太大瓜葛。”
“回春堂自我太爺爺輩便于此扎根,如今傳到我這也是四代單傳,在永寧亦是百年老號,上至郡守下至乞丐,哪個不來我這看病?沒必要這時候上趕著去巴結(jié)狀元郎,不免有些刻意功利,不顯得回春堂百年底蘊。”
寧氏聽完覺得有理,便詢問道:“依夫君之見,意下如何?”
劉寶龍放下手中的調(diào)羹,摸摸胡須:“等這狀元郎大擺賓宴時,這邀請名單上必有回春堂,屆時我等備足厚禮,順勢而去,豈不進(jìn)退從容,自有風(fēng)度,又令人記憶深刻?”
寧氏眉開眼笑,夸贊道:“還是夫君想的周到,小翠,中午殺只老母雞燉上人參枸杞給老爺補補身子!”
“是,夫人!”小翠輕柔細(xì)語又說道。
說話間,寧氏似是想起什么事,轉(zhuǎn)頭問身旁的丫鬟:“我記得趙六前些日子趕了門親事,好像婚期就在今日吧!”
“沒錯夫人,趙六還說今兒要帶著媳婦和一家老小過來給您和老爺磕頭,說沒有咱回春堂這么些年的幫襯,就沒有他趙六的今天。”
劉寶龍聞言,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點頭道:“六兒這小子,我看著他長大,品性正,懂感恩,要不是他大字不識一個,我興許會教他些醫(yī)術(shù)。”
小翠的嘴就像抹了蜜般,開始為趙六說好話:“誰說不是呢,趙六天天都在下人面前說老爺您跟夫人的好,讓咱們學(xué)會感恩。”
劉寶龍被說到心眼里愉悅,又笑著問道:“聽說六兒的媳婦是其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沒錯老爺,兩人可好著呢!那姑娘我瞧過,長得賊水靈,這么多年趙六的媳婦為其守身如玉,就等著今日新婚之夜入洞房呢!”
寧氏和劉寶龍俱都滿意點頭,聲稱蠻好蠻好。
“小翠,一會去賬房支十兩銀子,就當(dāng)是回春堂給六兒的紅包!”
“小翠替趙六謝過老爺和夫人!”
劉寶龍似是想起什么,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夫人:“要不今日咱回春堂歇息一天,去去六兒的婚宴?”
寧氏思索片刻,點點頭同意:“也好,這些日子老爺過多操勞,正好趁著今兒舒松舒松。”
于是,劉寶龍吩咐門外的下手張貼歇業(yè)一日的告示,而后通知所有人一會等趙六一家老小來后,同去參加婚宴。
幾個護(hù)院聞言,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來詢問,可否帶上自家姐姐妹妹或雙親老人,正好也讓家里人沾沾喜氣。
劉寶龍沒有為難他們,本著喜事就要熱熱鬧鬧的原則,大手一揮批準(zhǔn)下去。
一時間,回春堂喜氣洋洋,每個人都在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趙六婚事。
——
卻說張陵來到城隍廟后,第一時間便見到永寧城隍。
二人落座看茶,慢里斯條的聊起天來。
東扯西拉,你我寒暄之后,永寧城隍開始進(jìn)入正題。
“上尊可知那狀元郎是何人?”
張陵點點頭,言道:“三年前我曾于山野巧遇寧采君,那時候的他端是落魄凄慘,本以為投靠親戚可混口飯吃,誰料卻遭遇接二連三的茍且之事。”
“那上尊應(yīng)該知曉這寧采君此行回來的目的。”
“無外乎報仇雪恨,洗刷恥辱。”
穿著紅袍的城隍眉宇間顯露難色道:“上尊應(yīng)該知曉他這狀元功名來路不正。”
張陵端起杯子喝一口茶,慢悠悠的說出自己來時看到的情景。
“今次從街邊偶遇時,便察覺寧采君身上有三種妖氣,其中一種是我熟悉的黃鼠精,想來他倆早已氣運相容。”
“至于其他兩種,一個似樹,一個似獸!”
城隍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就解釋的通,小小黃鼠精還不足以讓寧采君連中三元,進(jìn)士三甲,高中狀元!這背后離不開道行高深的妖物作祟。”
張陵四下觀望城隍廟,發(fā)現(xiàn)此間的判官巡游、將帥陰神俱都不在,不免好奇的詢問,這些人都去哪了?
城隍答曰:“我欲入夜擒拿寧采君,今日邀請上尊前來,便是為此事,不知上尊意下如何?”
張陵聞言,默不作聲,打開折扇輕輕搖晃,眉宇間似在思索一二。
城隍見狀,連忙不解道:“上尊可是有所疑慮?”
吧唧一聲,嗒!
張陵收攏扇子,單手握住,道:“我只是想不通仙友為何要擒拿寧采君?”
城隍解釋道:“這寧采君和妖魔勾結(jié),上亂朝綱,下犯永寧,如何不能捉拿?”
張陵沉默不語,長嘆息一聲,而后問道:“仙友請我來說此事,是商議、是通知還是征求?”
“上尊替天巡守人間善惡,如今到我永寧地界,大小之事自然是聽上尊的。”
“既是如此,那在下便說說心中所想。”
“上尊盡管暢言!”
張陵沉吟片刻,道:“仙友說這寧采君和妖魔勾結(jié),目前來看我等只知其和黃鼠精氣運相容,其余兩妖是好是壞尚且不知,就單論黃鼠討封一事,不足以說明什么!須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一個物種都有其得道成仙的特定路數(shù),如那蛇蟒走水,如那鯉魚越龍門、如那精怪討伐,此為天道法則之一,怎可先入為主?”
“霍亂朝綱,我看未必,這大離能人異士眾多,凡間君王天有命數(shù),自有各路神圣潛藏在其身邊輔佐,以此紅塵歷劫,是興是衰不可為幾人幾妖所亂,大勢之下暗流涌動,這深處必有看不見的眾多力量,怎可一葉障目?”
張陵說到這里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永寧城隍聽聞后亦是覺得十分有道理,當(dāng)即追問最后一個問題:下犯永寧,如何解決?難道看著此地百姓遭殃?
青衣少年起身,雙手背負(fù),不知從哪吹拂過一陣清風(fēng),他長發(fā)青絲如墨如瀑,順勢垂髫,兩袖衣袂漂浮鼓動。
“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因果有循環(huán),一報還一報!”
“且看且等且不急!”
張陵搖搖頭,獨自走出城隍廟,心情復(fù)雜。
抬頭看眼廟外的天空,白云悠悠,晴空萬里,今日確是個黃道吉日。
……
永寧城隍愣在座位上苦思冥想,最終傳出神念召回下屬,立即取消對寧采君的緝拿。